浙江温岭青年杨青荣在赌场上输了钱后,怀疑赌友出老千,打电话叫当联防队员的好友张文星和江方斌前来“摆平”。两名被哥们义气冲昏了头脑的联防队员知法犯法,为勒索财物,策划使用暴力、胁迫手段劫持他人并强行劫取现金。
去年底,温岭市人民检察院对该案以绑架罪向温岭市人民法院提出公诉。温岭市人民法院于2001年12月21日作出一审判决,以抢劫罪分别判处张文星和江文斌两人有期徒刑四年 和二年,分别处罚金3000元和2000元。
检察机关认为一审判决结果定罪处罚有误,向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抗诉。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月28日作出终审判决,分别以绑架罪判处张文星和江文斌有期徒刑五年和三年,罚金维持一审判决结果。
赌博输钱叫哥儿们过来摆平
现年仅20周岁、家住温岭市石塘镇新红村的杨青荣闲时爱玩几把麻将、扑克。2001年7月23日下午1时许,正无所事事倒在床上睡大觉的杨青荣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叫醒,一个经常和他在一起赌博的名叫国宝的赌友在电话中告诉他,他们准备在温岭G宾馆515号房间“捺小庄”(一种赌博方式),叫他赶快参加。
接到国宝的电话后,杨青荣立即打的从石塘赶往温岭市区G宾馆。这天的捺小庄由杨青荣和另一赌徒郑阿东(化名)两人轮流做庄。郑阿东做庄时,没几回合,杨青荣就输掉了随身带来的5000元现金。持信用卡取出1万元后,郑阿东接着做庄,但不到半个小时,杨青荣的1万元现金又装入了别人的腰包。
赌红了眼睛的杨青荣不相信自己的运气就这么差,又到自动取款机前取来两万元现金,并自己做庄叫别人来捺。不知是由于手气不好还是啥原因,这天下午杨青荣只输不赢,到下午4时半捺小庄结束,他的3.5万元钱全都到了另外4人的衣袋。虽然经常出入赌博场所,但像这样光输不赢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发生,杨青荣垂头丧气,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走出G宾馆大门,回想起自己做庄快要结束时,无意间曾发现郑阿东衣袖里掉下两张扑克牌,杨青荣怀疑开了:“莫不是郑阿东这小子出老千‘杀我猪’?!我不能便宜了这外地小子,我得叫几个兄弟把钱拿回来,教训教训他。”
叫谁给来摆平最好呢?杨青荣想到了在当联防队员的同村好友张文星。
冥思苦索后,5时半许,杨青荣掏出手机,拨通了张文星的电话:“兄弟,我下午在G宾馆捺小庄被人杀猪了,输了3万多元,麻烦你穿警服过来给我把输掉的钱拿回来,我在G宾馆门口等你。”
张文星说:“穿警服帮你索要赌博钱可能不行,如果给领导知道了我要‘吃生活’(即受批评)的。不过兄弟你的事就是我自己的事,你输了3万多元就像我自己输了3万多元一样,我会过来给你摆平的,你先在宾馆门口等我,我叫一个同事过来。”
关上手机,张文星打电话给另一同事江文斌,两人一起打的到G宾馆。
绑架阿东到偏僻地方去打人
三人见面后,杨青荣向张文星和江文斌介绍了下午捺小庄的经过,特别强调说在他做庄快要结束时,曾看到郑阿东衣袖里掉下两张扑克牌。
杨青荣拨通了郑阿东的手机。通话中,郑阿东告诉杨青荣他现在在温岭W宾馆1201房间。张文星、江文斌和杨青荣三人连忙赶往W宾馆1201房间,但郑阿东不在。
“这小子肯定是逃跑了。走,我们到外面找找看。”三人于是转向W宾馆大厅。
说来也真是巧,在W宾馆大厅总服务台处,杨青荣等三人碰到了正好在此结账的郑阿东。杨青荣急忙把张文星拉到一边悄悄说:“就是结账那小子!”
郑阿东结完账刚想离开宾馆,张文星上前一把将他拉到一边道:“你是郑阿东么?你好本事哟!下午捺小庄竟敢出老千,放我兄弟的血。今天你遇上我算你倒霉了。”
这时,杨青荣又碰到阿刚(在逃)等五六个相互认识的小青年,他们一听说杨青荣捺小庄被人“杀了猪”,不问青红皂白,挥拳就上:“我叫你出老千!快把钱还给我兄弟,否则叫你出不了温岭!”
“我没有出老千,也没有赢杨青荣的钱。”郑阿东争辩道。
“不管你有没有赢钱,我兄弟赌博输了钱就要向你拿。”张文星左手夹着一只文件包,右手拿手机指着郑阿东鼻子说,“告诉你,我手下的兄弟都是二进宫三进宫的,在温岭这块地上,你就认输吧!”
为帮杨青荣讨回钱,张文星说:“在这里打人让人看见影响不好,去!弄几辆车来,我们转移到安全地方讲案(评理之意)去,看他还嘴硬不硬。”
晚上6时15分许,杨青荣拦住两辆出租车,数人把大喊“救命”的郑阿东挟持上车后消失在夜暮中。
若要放人就送三万现金过来
6时半许,阿刚、张文星、江文斌和杨青荣等把郑阿东挟持到温岭市区体育馆南面的一片开阔空地上。
出租车一驶出视线,阿刚等几个小青年上前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把个郑阿东打在地上不能动弹。
郑阿东一脸乌黑、鼻青眼肿倒在地上一味求饶,说他下午只赢了2000来元钱,真的没有使计赢杨青荣的钱,求张文星等放了他,饶他一命,说着从裤兜里取出一迭钞票给杨青荣等人:“你们看,我总共也只有这么几千元,哪来赢了你几万元呢?”
杨青荣一把夺过郑阿东手中的那把钞票,将食指放在舌头上添了添口水,然后数了起来,一共4300元。他从其中抽出两张百元面额纸钞递给阿刚手下一小青年,说:“朋友,你拿这个去买些香烟、老酒和糕点,我们充充饥。”
“这4000元算你还了,剩下3万元你说怎么办?”张文星指着郑阿东眼睛说。
“还能怎么办,算我向青荣借呗。”
“向青荣借?你小子想得倒很美。告诉你,今天晚上你不还钱就休想走出温岭半步,也不要怪我们兄弟不客气。
郑阿东哆嗦着从腰间拿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他家里的电话:“喂,阿花(郑妻)么?我是阿东,我下午与朋友打扑克输了三四万元钱,你想办法给我送三万过来......”
未等郑阿东把话说完,张文星从郑阿东手中一把夺过手机说:“你老公今天赌博输了十多万元,现在还欠我3万多,你今天晚上一定要把钱送过来还给我,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你们现在人在哪里?求你们千万别打他,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我会想办法把钱送过来的,请告诉我他人现在怎么样。”郑妻在电话中哭泣着。
与温岭市体育馆隔体育场路斜着相对的就是温岭市公安局办公大楼,这时,几辆警车闪着警灯从体育场路上驶过,阿刚等几个不知底细的小青年以为是公安局民警抓他们来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张文星伸手把郑阿东头往下狠狠压了压,对几个小青年说:“没关系,这是我们队里的车。”
又过了几分钟,因接到女朋友电话先前离开的江文斌驾着摩托车过来,对张文星说:“我女朋友找我有事,不能陪你们了,我先回去。文星,这里人来人往挺显眼的,我看不安全,还是换个地方吧。”
真相大白联防队员投案自首
晚上8时半许,阿刚等几个小青年又对郑阿东实施一阵殴打和语言胁迫后,张文星打电话叫来两辆出租车,数人不顾满脸是血的郑阿东的一再哀求,强行把他推上出租车,将他转移到距市区三四公里处的滕岭隧道口边一打石场上。
晚上10时许,郑阿东的手机突然响起,张文星拿过手机接听,电话中,郑阿东的叔叔说:“我们已经准备好3万元钱了,请告诉我你们现在在哪里,我们钱又送到哪里?”
接罢电话,张文星又拨通江文斌的手机,叫江分析一下陈家是否会报案,江文斌说:“我不知道,此事我不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正当张文星不知如何走下一步棋时,他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接罢电话,他神色紧张地对杨青荣:“我队里有事叫我回去,这里的事你自己看着处理好了,不要说我来过这里。”
原来,郑阿东家人接到张文星等索要三万多元现金的电话后,猜测郑阿东很可能是被人绑架了,随即打的到温岭市区打听郑阿东的下落。在温岭市区太平街道,几个同样经常赌博的赌友告诉郑妻阿花,郑阿东被人从W宾馆劫持上出租车不知去了哪里。结合电话内容,郑妻等分析郑阿东一定是被人绑架了,于是到温岭市公安局刑侦大队报了案。
就在郑妻等在刑侦大队报案做笔录时,在W宾馆目睹张文星等人把郑阿东强行劫持上车全过程的一女青年也来到刑侦大队报案,并提供线索说劫持者中有两人是联防队员。
巡特警大队立即清点单位人员,发现临时聘用队员张文星和江文斌不在,也不清楚他们所在的具体位置,随即打电话叫他们归队。因此,张文星接完电话后马上行色匆匆离开劫持现场,并打电话叫杨青荣放人了事。
张文星走后,阿刚等又将郑阿东转移至温岭市温峤镇,对郑阿东实施了一阵毒打。晚上12时许,杨青荣把从郑阿东身上搜来的4100元现金分给每人数百后,丢给郑阿东100元叫他回家,数人打的返回市区。
逃离虎口的郑阿东一返回市区,立即到温岭市公安刑侦大队报案,并向接案民警提供线索说,从对话中推测,劫持他的人中有一个很可能是联防队员。
迫于劫持他人抢劫的真相已大白,次日即7月24日下午,张文星和江文斌分别到温岭市公安局刑侦大队投案自首;7月25日,正在一茶座悠闲喝茶的杨青荣被公安机关抓获归案。
判决有误检察机关提出抗诉
2001年11月26日,温岭市人民检察院以杨青荣、张文星、江文斌分别构成绑架罪向温岭市人民法院提起公诉,要求依法判决。法院公开开庭审理后认为,杨、张、江以非法占有为目的,使用暴力、胁迫手段,强行劫取他人财物,其行为构成抢劫罪。
2001年12月21日,温岭市人民法院以抢劫罪分别判处杨青荣、张文星、江文斌有期徒刑七年、四年和二年,并分别处罚金人民币5000元、3000元和2000元。
温岭市人民检察院认为三被告均已构成绑架罪,一审法院对三被告人以抢劫罪判决处罚有误,遂向台州市人民检察院提出抗诉,要求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以绑架罪给三被告量刑。
台州市人民检察院支持温岭检察院的抗诉意见,指派检察员出庭履行职责。终审法院开庭审理后认为,杨青荣、张文星、江文斌三被告人将被害人带离W宾馆后,控制其人身自由达6个小时之久,且对其实施殴打,当场劫得现金后并不罢休,又胁迫被害人打电话给其家人,向其家人索要钞票,其行为符合绑架罪的特征,构成绑架罪。
2002年2月28日,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以绑架罪分别判处杨青荣、张文星、江文斌有期徒刑十一年、五年和三年,并分别处罚金人民币5000元、3000元和2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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