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东、安徽来沈阳的9名打工者,因工作中发生纠纷被雇佣的老板殴打、罚跪长达半个多小时。4月22日,在当地律师的无偿援助下,9名打工者已正式向沈阳市皇姑区法院提起诉讼,要求赔偿。
据来自安徽的打工者纪文锋说,4月19日中午,沈阳市皇姑区一家名为“天宝饭店”的老板杨长春找到正在路边揽活的马东洲、纪文锋等12人,让他们扒掉该饭店违章占道的一部 分,具体标准按区城建部门规划与相邻的辽宁省粮食局大楼东墙取齐。根据双方讲好的条件,扒掉的卷帘门、暖气片等废旧物品归打工者,杨长春额外再付200元工钱。随后,在杨长春等人的监督下,纪文锋等12人开始干活。
大约3个小时之后,在场监督的老板杨长春突然发现,并不在拆除范围之内的大约一尺见方的房顶被掀开了。杨长春指责12名打工者故意多拆了一块,叫上其弟杨长斌和一个朋友,手执棍棒和一把一尺多长的刀,立即将12名打工者围了起来,要求每人立即拿出500元赔偿。双方因此发生争执。
纪文锋告诉记者,杨长春等3人这时从地上操起方木、塑料管等开始殴打极力争辩的打工者。来自安徽省涡阳县的马景魁本能地用手臂遮挡,一块方木顿时断成三节,47岁的马东洲身上和脖子上多处被打肿。混乱中,不堪殴打的3名打工者逃离了现场。此举激起了杨长春等人的更大怒火,杨等3人用刀及棍棒等将剩下9人逼进屋里,命令9名打工者全部跪下,谁不从就打谁。大约跪了20分钟,见9名打工者身上的确没钱,杨长春提出降低赔偿额到400元,少一分也不行。
据马东洲回忆,这期间杨长春搬了张凳子坐在跪着的9人面前,要求每个人都得看着他的脸,不从一脚便踢过去。“杨长春一边强迫我们跪下,一边威胁我们,整死一个两个打工的不算事儿。”马东洲说。被逼无奈的马志刚、马景魁、纪文信等掏出身上仅有的400元交给杨长春之后,被允许离开小屋替剩下的几个同伴去凑钱。借了1200元钱的马志刚等又回到小屋赎出了自己的3位同乡。在杨长春的逼迫下,来自山东的霍留忠写了一张保证书,大意是,因为工作过程中给饭店带来损失,自愿赔偿。
7个获得自由的打工者赶紧拨通了110,下午5时,及时赶到的龙江派出所民警将仍滞留在小屋里的两名打工者解救出来。4月20日凌晨,在派出所的介入下,杨长春将非法收取的2950元钱全部退回给打工者。面对记者,杨长春坚持认为自己并没有强迫纪文锋等9人下跪,“他们一进屋自己就跪下了,谁也没有强迫他们。”
觉得身心受到严重伤害的这9名打工者来到辽宁大信律师事务所,要求追究杨长春等人的刑事责任,承担民事赔偿。“其实当时我们是4个人对一个人,要是打起来根本不会吃亏,但作为外地人到沈阳打工,我们只想挣钱不想惹事。现在,我们希望通过法律途径为自己讨个公道。”纪文锋说。
辽宁大信律师事务所苗青律师认为,9名打工者系在杨长春等人监督下进行工作,即使在工作中有失误,造成损失,杨长春等人可以及时指出,协商解决此事,而没有权力以此为由逼迫打工者下跪,并通过殴打、限制其人身自由等手段强迫打工者赔偿。更何况,通过现场情况看,该饭店损失金额根本不足4500元。苗律师认为,杨长春等人此举违反了《民法通则》第101条的有关规定,属严重侵犯他人的人格权,并涉嫌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敲诈勒索。
苗青指出,现在进入城市打工的农民工越来越多,但由于缺乏一部专门的法律来保护这个人群的合法权益,导致肆意侵犯打工者合法权益的现象屡屡发生,包括故意拖欠打工者工资,随意增加劳动强度、延长劳动时间,肆意侮辱、践踏打工者人格尊严等,这些问题应当引起立法者的高度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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