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情,心理与生理是分开的。漫画/子瑜
对话动机
说实话,作为一个半老不旧的网民,在网上碰到赤裸裸寻找“一夜情”的,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但碰到这样的问话,我都是骂一句“有病”之后赶紧躲开,以为自己碰到的都是素质很低的变态者———或者通俗点说就是“流氓”。但是蒋某的出现把我原先的想法击得粉碎。
蒋某的父母是福建人,但他生长在广州,无疑,他属于绝对“靓仔”的类型,是使人立刻会产生好感的那种。戴着一副眼镜,斯文温和的谈吐,笑起来甚至显出一丝羞涩。或许因为我们同龄,谈起“一夜情”,他显得非常坦率,自然。而且作为理工科硕士的他,喜欢用很精确的数字回答问题。我们的话题也就从他的学业开始。
每次找一夜情都能成功?
“十个男的有九个渴望得到一夜情,十个女的里面也总会有一个会答应”
记者(以下简称“记”):要毕业了,找到工作了吗?
蒋:我打算去美国读书。
记:接到OFFER(国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吗?
蒋:现在还没有,我准备一边打工一边申请。
记:(笑)你在网上就这么直截了当问别人要不要一夜情,我觉得很难以接受,就会想,啊,我又不认识你,你干嘛这个样子对我。
蒋:(笑)像生活中那样绕圈子肯定不行,没有那么多时间。
记:你就这么赤裸裸地问对方需要吗?
蒋:我最初也不是这样直接,但有一次我以女性化的名字登录,发现很多男的都是这么直接地问我,我后来也就这么直接了。
记:我听你这样说真的很吃惊,你在网上说那些话,我把你想像成一个“烂人”。没想到你这么斯文。
蒋:呵呵,我觉得实际上你在网上看到的人性是很真实的,但是我们在生活中呢,很多东西是有意无意地被掩饰掉了。
记:你是怎么理解这种网络一夜情的呢?
蒋:我觉得男的和女的可能理解上有不同,怎么说呢?通俗一点说————就像你吧,饿了就可以在路边吃一份十块钱的快餐吧。
记:你经常上网吗?是不是个老网民?
蒋:上网的历史不是很久,大概就两年吧,每个月大概30个小时到40个小时。
记:上网就是为了找一夜情?
蒋:不是,目的很多了,看新闻啊写信啊查资料啊什么的。
记:你上网寻找一夜情的频率———也就是多久去一次?
蒋:要看心情,现在要毕业了,我还要准备出国,很忙,去多了也没有时间。大概每隔一个月左右吧。
记:每次去找都能成功?答应你的人多吗?
蒋:其实不多,但是肯定有————结果不是证明了吗?呵呵,十个男的有九个渴望得到一夜情,十个女的里面也总有一个会答应,否则的话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为这个问题接受你的采访了。
发生过关系再不联系了?
“再联系感觉也比较平淡,吃了一顿快餐后你不会总想这一顿吃了什么”
记: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蒋:8个月前。
记:你怎么会想到在网上找?
蒋:我是听我的一个好朋友说的,他告诉我,某某聊天室有很新鲜很好玩的东西,我就去了。
记:他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吗?他也找?
蒋:是的。
记:你周围还有其他同学这么做吗?
蒋:有。我听说过。但是具体的我不是非常清楚,一般大家都不会告诉别人。
记:你也是不愿被人知道?
蒋:当然。讲给一个人听,往往是告诉全世界的人听。我觉得保守秘密是对我自己好,也是对跟你发生过那段故事的人的尊重。因为毕竟大家对这件事的认同程度不同。
记:你就去试了?
蒋:是,我发现果然很刺激。
记:很刺激?现在还这么觉得吗?
蒋:是。
记:一试就成功了?没有人骂你神经病?
蒋:当然有了。
记:人家骂你什么感觉?不难受?
蒋:最初有点难受,后来渐渐地就习惯了。不愿意就算了呗。反正大家都躲在网络后面,谁也不知道是谁。
记:那些和你有一夜情的女性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吗?
蒋:是。我第二次找到的那个女孩就有过很多,她从四川来广州出差,很怪,明明第二天的飞机票都买好了,临走头一天还要和我……她说她以前有过很多次和网友这样的故事。
记:这些女孩子和你发生了关系后就不联系了?
蒋:极少。就说第一个吧,她后来去中山工作了,我们还偶尔在OICQ上聊个天。
记:再联系有什么感觉?尴尬?还是想念?
蒋:都不会,比较平淡。
记:不会再想下一次见面吗?
蒋:不会。
记:可是我感觉性和爱情应该很难分开的,你们若是发生了那种关系,彼此就没有一点留恋吗?
蒋:不会————我觉得你对这个事情的理解有问题。你总是带着你的主观看法来看这个问题。
记:这个可能是真的,自觉不自觉的,呵呵。你的意思是,你的心理和生理是完全分开的,是吗?
蒋:可以这么理解吧。你跟我的想法不同,但我觉得吃了一顿快餐后不会总是想这一顿吃了什么。
记:对方也会看得很开吗?你觉得你对对方应不应该负什么责任……
蒋:男的和女的都是人。我尊重她们。我们既然能够接受这种生活方式,就都能够想得开。
不怕对方怀孕了赖上你?
“她们都是层次比较高的,(给我的)感觉也是比较好的才会……”
记:你心里对对方会有一个最低限度的要求吗?比如她的长相、气质。
蒋:会。差的我也不会接受。但(经常是)这几个各方面都是不错的。
记:你不怕产生“后遗症”?比如,万一对方怀了孕赖上你?
蒋:(笑)这个绝对不会,会很安全。
记:那你不怕对方万一给你传染上什么病?性病、艾滋病并不是很遥远的事情。
蒋:不会。
记:为什么这么肯定?你又不了解她。
蒋:我们在网上聊天的时候就会彼此有个大致的了解,再说见了面我也要看对方是不是符合我的标准,是不是那种人可以看得出来。她们都是层次比较高的,(给我的)感觉也是比较好的才会……
记:你的生活经历————是很复杂那种吗?应该很顺吧,从小学、大学,然后直接考研那样子?
蒋:毕业直接考上研究生,算是很顺吧。
记:你从小受的教育呢?家庭方面?
蒋:就是很传统的教育。没有什么特别。
记:对生活也没有什么抱怨或者压抑感?
蒋:(笑)没有,很正常。
记:学习怎么样?
蒋:还可以吧,说得过去。
记:做这种事情不会牵扯你的精力?
蒋:不会的。
记:生活中你经常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吗?
蒋:(笑)也没有,我很正常。
记:(笑)你是不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很多人会觉得这是一种道德的沦丧。
蒋:我?起码不会去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吧,我认为这是一个道德规范的取向的事情,不是什么法律上的问题。
记:那你觉得这个社会应该有一些道德上的规范吗?
蒋:现在都在提倡道德。但这不具有法规的约束力。你情我愿的事情吗,多了我也没有去想。最起码当事者没有什么伤害。
卖淫嫖娼现象你怎么看?
“经常在网上碰到妓女,她们素质很差,根本跟我们聊不到一块,我不是毫无选择的”
记:你对西方的性解放怎么理解?
蒋:我觉得做什么都有一个标准,就是尊重自己的需要和人性吧。
记:你对社会上的卖淫嫖娼现象怎么看?
蒋:说实话,我经常在网上碰到这一类拉皮条的还有妓女,约我去哪里见面,我不会理他们,我对这个不屑一顾,我也不会干的。
记:你觉得自己跟他们有什么不同?有人可能会觉得差不多,只是没有金钱的交易而已。
蒋:那些妓女素质很差,根本跟我们聊不到一起,又怎么会和她们发生什么关系呢?我不是毫无选择的。
记:你觉得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老师知道了呢?
蒋:这是我个人的私事。
记:这种生活还会继续下去?
蒋:有机会(就)会。
你不是说过有女朋友吗?
“但是没有到发生那种关系的程度。所以我有生理需要,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记:做这些事情你有没有感到一种罪恶感?
蒋:(想了一下)其实说完全没有肯定是假的。最初的时候是有的,不过很淡。
记:最初的时候有?那么说现在就没有了?
蒋:想开了,就没有了。
记:现在让你形容一下你的一夜情经历的话,你会用一个什么词来形容?
蒋:很正常。
记:现在回想起这些事情,你是什么感觉?是美好的回忆吗?
蒋:不是恶梦也不是美梦,没什么感觉。
记:就没有刺激感?
蒋:有。感觉很刺激。
记:刚才我们在网上的时候,你告诉我你有女朋友,是吗?
蒋:是,但是没有到发生那种关系的程度。所以我有生理需要。
记:你不怕她知道?
蒋: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但我只能说这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比如说如果网上找“一夜情”的都是男人没有女人,也就不会存在这个事情了。
记:那你的意思就是男女有一夜情行为都是很正常的,那如果你女朋友有呢?你会怎么看?也不在乎?
蒋:我说了,这个问题我真的很难回答。
记:你还是在乎的,是不是?
蒋:我没有想过。
记:你觉得夫妻应该互相忠实吗?你觉得这个社会应该有一些道德上的规范吗?比如说一夫一妻。不然这个社会不就乱了套了吗?
蒋:很难回答。应该各自有自己的空间吧。
记:你怎么看待网络?
蒋:一个好东西。给了人们一个撕下面具交流的空间,可以发泄自己在现实中的不满。
记:对那些传统的不出轨的人们呢?你怎么看他们?觉得他们假正经?
蒋:这也不是。我尊重他们。
专题采写:本报记者姜英爽
拷问道德
时下,快餐文化现象实在太多了。如果网络一夜情都可以划到这一“快餐”范畴内,那我真怀疑道德是不是在这里也投下过阳光。
在上个世纪80年代,崛起了一种说法:“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而如今,面对几乎只有肉体交谈的一夜情,我不知道还有没有道德存在。
在网络上,的确可以揭开人的面具,那样来说,是不是道德的面具也同时被揭去了呢?剩下的只有一种最原始的需求?
我并不是想充当一个卫道士,但是,面对记者关于夫妻之间忠实与否,以及与女友那种换位思考的问题,为什么“不在乎”这种“快餐”的人会很回避,继而说出“很难回答”了呢?
的确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现代社会的快节奏以及种种无形的竞争压力,也许在某种程度上压制了人性的挥洒,彼此在需求中寻找激情,被禁锢的灵魂想方设法地突围,这算不算一种边缘的“准道德”?但是,通用的道德标准不会因为一夜情的存在就修改了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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