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一个较为极端的案例。新人们很难在闹房时保持多高的警惕,这种责任也落到了承办酒店的身上。事实上,正是经营者加强了安全,才使这个经验丰富的“婚宴扒手”最终落马,否则会有更多新人的蜜月变成案情分析月。
但短短一个月不到,扒手屡屡得手,这多少也让人深思。记者在盘龙区人民检察院就此采访时,检察官们希望此案能起到警示作用,新婚别忘理智,经营者对婚宴保安也要多些 措施。
除了感叹扒手的作案经验和新人情理当中的大意,如今婚宴的套路同样值得思考。一是这请客,请过我的礼尚往来要回请,没请过的可能将来会请我,也得先请为敬。二三十桌算是少的,再多些才更有面子。还有,婚前送出的礼钱,还得靠这时收回“投资”和作将来的礼金,结果,半拉子熟的、碍于面子的,形成个越来越长的婚宴链,难怪面孔陌生也属正常。再说这闹房,老习俗里讲个越闹越好,但难免有的闹出格来,脱衣脱裤,荤点子荤招流行,除了个乱,已少了传统婚俗里的雅。据记者所知,就有新人与客人当场闹翻脸的,也有把新人闹腾得生病的。有人说如今婚宴大多模式化了,猜新娘、背新娘、捧花求爱……老一套招式用了多少年,于是乎闹房才成了最精彩的压轴戏。
当然,这都是案外话,并非针对本案被盗新人而言。如果有人作番调查,对婚礼策划策划,与时俱进创出新意,既雅致大方又热闹适度,相信会有新人感兴趣,说不定还有商机。
镜头一
直到今天,在昆明某高校任教的杜先生还记得去年12月16日发生的一幕。这个星期天不仅是他新婚大喜之日,还因为当天闹洞房后4000余元的红包被盗,使小两口过了一个倍感蹊跷的蜜月。但让杜先生记忆深刻的不仅如此。
“大家刚刚吃完婚宴,进房间后,我的一些朋友已经在里面了,我就发现有一个男的坐在卧室里面,他一个人在。客厅里的朋友就开始闹我,他也出来参加闹房,还出了一个节目,后来闹‘鬼子进村’,他还帮我化妆,还帮我的裤子脱下来……”
据杜先生回忆,“鬼子进村”闹完后,这个“热心客人”就不见了。正在洞房花烛夜的杜先生并没有在意。持续了3个多小时的闹房至晚上11时结束,当杜先生准备洗澡时,他摸了摸衣裤口袋,发现红包都不见了。杜先生记得自己的口袋里装了20多个红包,但杜先生已经记不起闹房时衣服搁在什么地方。
紧接着杜家向酒店保安部报告失窃的变故,杜先生也回忆起那个陌生的热心客人:“寸头、方脸、1米7左右、深灰色西装、身体很壮、昆明口音。”当杜先生的同事看了酒店监控录相后,发现了这位热心客人的身影,“闹房前就在大堂东游西绕的。”酒店保安员还告诉他,这个人本想进贵重物品保管室,被保安拦住了。
几天后,杜先生在朋友为自己拍的闹房录相上也看到这位客人的尊容:“出现在录相上20分钟左右,就是在闹‘鬼子进村’的那一段。”
镜头二
两个星期后的12月30日,这位寸头、方脸的“热心客人”出现在了另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新婚闹房现场。新郎朱先生也和他有过直接交锋。当天闹房已是晚上10时,闹到第3个节目时,朱先生发现了一个陌生人,但这位陌生人当时的情景是“趴在餐厅经理的背上,很熟悉的样子。他坐在卧室的桌子上,看我们闹房,还笑眯眯的……”
这位陌生人一直等到闹房结束。这时朱先生和朋友准备打麻将,就叫酒店娱乐部抬了一张桌子上来放在客厅里,不想打麻将的一些朋友准备离开,新娘就去送人。当朱先生在客厅里付了麻将桌的押金后,发现陌生人正从卧室卫生间出来走进客厅,没等朱先生起疑,这时一个朋友问了句:“没有凳子怎么打呢?”陌生人马上回答:“到6楼拿就可以了。”然后离开了。这句话让朱先生相信陌生人真是酒店员工,并以为他离开是去拿凳子,但陌生人再也没有出现。
当新娘准备卸妆去找包里的护肤品时,发现挎包不见了。挎包最后在洗手间浴缸里被找到时,朱先生还以为是哪个朋友开的玩笑。但这对新婚夫妇很快就发现这并不是一个玩笑,包里的红包和金戒指不见了。
朱先生记得当时闹房,他脱下裤子时几个红包掉了出来,新娘就叫他把红包拿来放进挎包里,但最后这个原本摆在枕头下面的挎包,被闹出来靠在床头边。如今,朱先生回忆起来才觉出,这个陌生人很有经验。
镜头三
陌生人的胆大沉着让另一位新郎马先生也深有体会。他向办案警员回忆说,闹房期间,当他进入卧室换衣服时“那个男的还帮我脱衣服,还跟我说:‘反正都要脱,不如快当点’……后来,他还和我的朋友在里面化妆,是第二个节目,他拿口红在我脸上画,还拿毛巾绑着个箩箩绑在我身上,我就出来表演节目。”
和12月16日发生在杜先生的闹房之夜一样,马先生表演完节目发现,这个热心客人消失了,同时不见的还有马先生衣服口袋里的红包,马先生回忆起一个细节,当时他的朋友上卫生间,发现门锁着。马先生同样记得,那个风趣快乐的热心人“平头,1米7,有一点油肚……”。
还有一位也姓马的新郎曾对“平头”客人起了疑心,在他的婚礼上,被盗的则是伴娘背包里的1500余元现金,其中还有他们送给伴娘的红包。新郎因为和妻子是同事,因此知道这位陌生人不是妻子请来的贺客。当他与闹房的朋友们在电梯上见到这位陌生人时,新郎心里有些奇怪:“其人满脸笑容,主动与我和我的朋友点头示笑,并与我们谈论今晚婚宴喜事,并说闹房时定要好好热闹一下等话,看样子极像是参加我的婚宴的朋友一样。”但马先生说:“鉴于当晚是我大喜的日子,也不好问他的尊姓大名。”
伴娘背包里的钱此前就被这位陌生人盗走。闹房时,马先生在卫生间发现了这个背包,但以为是朋友开的玩笑。此次陌生人的目标是新郎。
镜头四
从警方的报案材料来看,宜嫁娶的好日子这位“热心客人”便特别忙碌,一天能参加两起婚礼,热情地闹两次洞房。去年12月16日在光顾了杜先生的闹房后,他还从拓东路转战白塔路出现在了另一家四星级酒店的闹房现场。12月30日,同样从拓东路跑到青年路一家五星级酒店,而且,有一次,他已经被人发现正从枕头下拿包后离开,但被以为是朋友没有在意。
这位“热心客人”交待了拓东路一家宾馆两次扒窃红包的经过:“新郎正在跳草裙舞,就脱下外衣放在桌子上,我就乘他们在闹不注意,把新郎外衣的红包偷走……我又转到另一对人闹的洞房,那是间套房,我就在里面绕了一圈,我见没有机会,新郎没有脱衣服,我就出来在那边的窗子边上站着。后来,他们把新郎拉进里间化妆,我就跟着进去,新郎正好把外衣脱掉递到我手上,我就把衣服放在枕头上,后来,新郎背着新娘出去了,我就从外衣(口袋)掏出红包……”
几乎所有被盗的新人都从自己闹房的照片里发现了这个一脸快乐笑容的陌生客人,并向警方提供了包括录像带、VCD光盘在内的证据。因此,他们都在第一时间从警方提供的辨指认照片组中认出了“他”。
结束
他的“好日子”在今年1月8日结束了。当天下午5时30分,他从家里走到距家不远的拓东路察看有没有办婚宴的,在看到一家曾光顾过的酒店的喜事水牌后就回家了。晚上8时30分,算计好该到闹房时间,他便身着西装不约而至,随闹房客人上到15楼的新婚房。
但这一次他遇到了麻烦,新郎问他是不是酒店工作人员,并要他出示工作号牌。他没想到,因为这已是他第三次光顾这家酒店,该酒店因数次红包被盗与新人发生争议,付出为新人免餐费、免费换套房的经济损失达千元以上。这使酒店意识到可能有“黑手”混进作案,在有婚宴的这一天特别加强了保卫工作,当晚的洞房酒店安排了便衣保安。当酒店监控系统发现他的形迹可疑后,保安请新人辨认是不是他们的亲朋好友,他受到质问。
“我就讲我去拿(工作证),在楼下放着,走到大堂被保安堵住,我转身向后门走,没有路……”
这位“热心客人”被酒店保安堵在一个员工宿舍里,当保安撞开被他顶住的房门,“婚宴扒手”最终放下了手里的刀,被带往拓东派出所。
据查,这位“婚宴扒手”今年26岁,姓高,无业,1992年至1994年曾在昆明某四星级酒店当过保安。公安机关认定其在去年12月到今年1月盗窃的红包金额上万元。今年1月22日,经盘龙区人民检察院批准以涉嫌盗窃罪被捕。今年3月,被盗新人得到了部分赔款,但对新人们来说,“婚宴扒手”的光顾甚至上了镜头,令他们的新婚蜜月多少有些煞了风景。
张明(春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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