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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瘫痪7年的刘红由妻子李德惠搀扶，去渝北区民政局领取离婚证。刘红表情复杂地说：“我用失去的幸福，换来另一种幸福。”
他们家住渝北区龙溪街道花卉园社区黄金堡住宅小区。16年前那天下午，他们走进结婚礼堂；7年前那天下午，妻子陪他走进医院病房；7年中每个下午，刘红坐在轮椅上，等待妻子疲惫归来的脚步。
刘红是退伍军人，1995年出车祸住进医院。女儿才5岁，辞去单位收入微薄的工作，妻子每月领80元生活费，以便服侍丈夫和照顾女儿。不久，刘红因为脊髓受重创而高位截瘫，李德惠肩头从此挑着一家3口。
最先，李德惠在楼下卖早点。她说，每天给丈夫换4次尿布，听到丈夫大声说话要跑上楼，要为丈夫准备一日三餐，要接送女儿上学放学，要在菜市场买跌价的蔬菜……不能走远。
7年寒暑，李德惠天天凌晨4点钟起床，忙到夜晚华灯初上，每月可挣400多元钱。为了节约，她学会了在丈夫的营养品里多加点糖和水，学会了穿着整洁素雅给残疾丈夫赢得自尊。同时，刚满11岁的女儿学会了搭着凳子煮饭炒菜——李德惠开始努力找收入较好的工作。
解放碑一家服装店录用了李德惠，每月工资保底500元，其余按业务提成，她最高有过600余元工资。去年，刘红下身感染，又借了1万余元的医疗费用，家中常无米下锅。花卉园居委会给了刘红父女足额的低保金，每月370元。
妻子7年如一日照料刘红，这个军营走出的刚毅汉子蒙着被子哭过多次。他说：“我很幸福，又很痛苦。妻子还年轻，她的未来应该有属于她的幸福。”他决定要和爱妻离婚。
可是，妻子不同意，刘红为此努力了两年。一个月前，李德惠开出3个条件后同意离婚：一、房子归丈夫和女儿所有；二、每周回来探望丈夫和女儿；三、不拿家中的一针一线，干干净净离开家里。
昨天上午，李德惠找人借了女儿秋季上学的书学费200多元，翻阅了女儿的假期作业，称来0.5公斤瘦肉，去居委会开了自愿协议离婚的证明。
没有眼泪，没有语言，也没有笑声，更没有惊动所有的人。昨日下午，李德惠与丈夫对视良久，然后把他抱下轮椅，扶上肩头，从8楼下来，乘出租车向民政局驶去。
记者冉家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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