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活生生的人消失了——是离家出走，还是被害？女保险员失踪奇案本报记者蔡培蓓通讯员杨炯虹

　　　盛书华／文韩峰

　　调查时间：9月20日—25日

　　核心提示：亲人失踪了多久才可以报案？对绝大多数国民而言，有多少人有自己动手调查案件的能力？当这起在永川闹得沸沸扬扬的失踪案尘埃落定之时，记者来到了案发地点，重新了解这起特殊案件背后的故事……

　　家属悬赏寻找亲人

　　6月13日，永川市某保险公司业务员蔡慧(化名)像往常一样在公司上班。9∶12，蔡慧的手机突然响了，接完电话，她给邻座的同事丢下句“我去签个单”，便匆匆离开。蔡慧从此神秘消失！

　　蔡慧究竟去了哪里？是离家出走还是遇害？经查，蔡慧今年44岁，在6年前与丈夫离婚后，独自一人将儿子带大。现在儿子19岁了，正在北京念书。采访中，她的哥哥蔡南(化名)告诉记者，当时的猜测有许多，在永川闹得沸沸扬扬，包括情杀、仇杀、以及被绑架等传闻，家人每天都要听到不少。而蔡南分析，蔡慧失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被人绑架，由于她以前曾作过服装生意，在当地人的口中，她算得上是一个有钱人。其二是为了复仇，10年前蔡慧在某单位工作时，亲手抓到过一个盗窃单位财产的人，该人被判了10年，今年正好刑满释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蔡慧失踪两个月以来，家人为了寻找她的下落在当地的报纸、电视上遍登寻人广告，除此以外，家人的脚步更是涉及到泸州、铜梁、大足等地，四处贴满了寻找蔡慧的启事。蔡慧的哥哥说，当时家人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在寻人启事里特别写着，“凡知其下落而生还者奖励1万元，只知其下落者，另外当面酬谢”。同时，蔡家人还请了几十个农民在茶山竹海上，一个一个山洞的查找。“其实那不是寻人，只是在找她的尸体。”蔡南悲痛地说。自己动手发现线索

　　记者在调查中发现，永川市警方在接到报案以后，直到案件破获，都没有立刑事案。该局政治处一位民警告诉记者，原因是当时没有证据认定蔡慧被害，“她只是一般意义上的失踪”。在当地派出所，蔡慧只是被列入了“失踪人口”一栏。警方不查，家属只好自己动手了。

　　6月18日，蔡南通过电信部门查到了蔡慧失踪当日手机的通话记录。在这些记录中，他终于找到了一条线索：在9∶20，蔡慧用手机拨打了95812台的一个传呼，9∶44，这个号码再次出现。“这几个电话是谁打来的，这个传呼又是打给谁的？”蔡南的心里疑问重重。

　　6月20日下午，蔡南查到了该传呼号码的机主名叫“李辉阳”。由于在蔡慧家中找到一张纸条上写着这个传呼，而蔡慧的“可靠投保对象”的礼品单上也清楚地注明了李辉阳的名字和电话。“李辉阳一定和蔡慧的失踪有关！”为了促使警方行动，蔡南将连日来的发现整理出了一份调查报告，将其交到了永川市刑警大队，报告中，李辉阳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而这份“报告”，也引起了警方的重视。警方追查破译悬案

　　当地警方告诉记者，6月21日，这起没有被立案的“案件”有了重大突破。当日，两名青年方维富和李正伟在因为抢劫被警方抓获，而方、李正是李辉阳的好友。8月中旬，李辉阳因为酒后砍人被萱花路派出所抓获。得知李辉阳被抓后，刑警们经过讨论，决定不急于和他正面交锋，只是派人观察他在看守所的一举一动。据观察，李辉阳“在看守所里有些坐立不安”。

　　民警经过调查，发现方维富常与李辉阳在一起，决定首先突破方维富。8月30日上午，民警在看守所与方维富开始了正面交锋。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方维富如实交代了自己参与杀人碎尸的犯罪事实。

　　突破方维富以后，当天下午警方立即提审了李辉阳，面对铁一般的事实，李辉阳痛快的“认了账”。当晚，公安人员迅速赶到宜宾金沙江林场，将在此躲藏的李正伟抓获。至此，蔡慧失踪之谜终于被揭开。抢劫杀人碎尸投河

　　从当地警方，记者了解到这3个人的情况：李正伟(男，26岁)、李辉阳(男，40岁)、方维富(男，28岁)都是刑满释放人员，未婚、无业，一贯在当地持强斗狠。这3个人经常纠集在一起策划怎样“发财”。当然，这一切蔡慧全然不知。

　　据警方调查和嫌疑人的供述，失踪前的一段时间里，蔡慧就经人介绍认识了李辉阳，而李辉阳一见她就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有钱，因为她的衣服穿得很好”。于是多次向她吹嘘自己有许多钱，希望买一份保险。几次见面后，蔡慧将其列入了重点客户。6月13日早上，蔡慧没有开会而是应约来到永川市环南路一个电话亭，方维富走上去称自己是李辉阳介绍来买保险的。蔡慧毫不怀疑，跟随着他来到环城南路一栋六层楼楼顶的自建屋里，而李正伟正等在这里。蔡慧正想推销保险，这两个人突然变脸，用尼龙绳将她绑得严严实实，随后李辉阳又赶来，3人搜遍了蔡慧的全身，只找到了一张卡和30元现金及一串钥匙。3个人大失所望，由于害怕事情败露，歹徒在将其杀害后，又将尸体肢解，分装在10余个黑色胶袋里，趁着夜深人静，将尸骨以及砍刀、尼龙绳等作案工具投入涨水的当地一条小河中。没有立案告破的奇案

　　蔡慧失踪之谜虽然解开了，此案留下的问题却远远没有结束。蔡慧的哥哥告诉记者：“为什么警方不能在人失踪后马上立案呢？要是立案及时，凶手可以快一点落网。”

　　就家属提出的问题，记者采访了西南政法大学刑法学教授赵长青：“以此案为例，如果蔡慧的哥哥不知道怎么做调查，这起案件是不是就有可能永远无法真相大白？”

　　赵长青回答：“是否立刑事案主要是看公安立案的相关制度。从现行法律上说，失踪是不能做为刑事案件调查的。但是从刑法上说，如果当立而不立，公安机关就要负不作为的责任。”他同时认为，如果家属提供的失踪证据充分，辖区的派出所应当立即作为一起失踪案立案“调查”，而是不是应该作为刑事案件进行侦察，要看家属提供的证据是否充分。

　　重庆民顺律师事务所律师戴静也认为，在现行法律框架里，失踪人员立案不存在“失踪多少天公安部门就应该立案侦察”的问题，主要是看家属提供的相关证据，如果家属认为失踪者被害，就应该向警方提供相应的线索。

　　据悉，此案侦破后，当地警方一高层人士在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时，曾大发感叹：“案子破得确实漂亮，但有一个遗憾就是直到案件侦破、凶手落网，我们都没有立案。”P5-1：家属的调查促使了这桩奇案的侦破P5-2：犯罪嫌疑人李辉阳(左)P5-3：警方押着李辉阳(主犯)指认抛尸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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