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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花”开别样红--记世界警察射击冠军

http://www.sina.com.cn 2002年11月01日09:33 法制日报

  作为一名军中女性,王翩翩创下了许多的“惟一”:

  全军院校惟一一名世界冠军级教员;

  武警部队惟一一名从士兵成长起来的世界冠军;

  武警部队院校惟一一名射击科目女教员……

  现年32岁的王翩翩,系武警成都指挥学院共同科目教研室射击教学组教员。入伍16年来,她刻苦学习,爱岗敬业,奋力攀登,不畏强手,先后84次参加国际、国内各种级别的射击比赛,27次登上高高的领奖台,注视着五星红旗冉冉升起。18次受到国家体育总局、武警总部的表彰,7次荣立三等功,并多次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

  追寻她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生经历,你不能不为她那坚强的意志、崇高的信念、辉煌的成果而怦然心动!

  (一)

  带有几分传奇色彩的王翩翩从小是一个兴趣专一的乖孩子。24年前,8岁的翩翩跟着在安徽省射击队当教练的爸爸第一次来到靶场,从此便迷上了射击。此后,一到寒暑假,射击场上时不时总能见到她的身影。一次,她来到射击训练场,趴在一个空靶位上照着父亲教大家的要领练习瞄准。休息时,队员们开玩笑似地指着25米外的手枪靶说:“翩翩,你也来试一试!”“试就试!”翩翩真的举起了枪,“啪、啪、啪……”20发子弹射完后,父亲及他的队员们大吃一惊:20个10环!殊不知,就连训练多年的队员们能如此举枪就打、发发命中10环的也为数极少。

  一时间,翩翩成了“新闻人物”,也因此被父亲的队员们笑称“师姐”。20发子弹打出200环的消息不胫而走,母亲闻听此讯,在数落父亲的同时,决定对王翩翩实施“软禁”政策,规定不允许翩翩放学后到射击场地玩耍。

  其实,母亲这样做有她的道理.母亲自从和父亲结婚以来,深深地感受到丈夫整天在外给自己带来的诸多不便,就连翩翩出生时,丈夫还带着一帮运动员在外地参加射击比赛。如今,她怎能看着自己的女儿步丈夫的后尘?!为了防止小翩翩在射击道路上越“陷”越深,中考时,母亲硬是找到翩翩所在学校的领导,私自将翩翩的报考志愿改为“合肥幼儿师范学校”。中考录取通知书下来了,王翩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明明报考的是一所省级重点高中,怎么会接到幼儿师范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母亲看出了女儿的心事,道出了私自改写报考志愿的实情。那一晚,小翩翩委屈地哭了一整夜。后来在母亲再三劝说下,翩翩答应先到幼儿师范学校去读书,但必须有一个条件:允许自己到爸爸的射击场玩耍。

  两年后翩翩幼师毕业,被分配到安徽省体委幼儿园工作。整天与小朋友打交道,翩翩很不开心,好不容易熬到了寒暑假,她就迫不及待地奔向父亲所在的安徽省射击队靶场。

  此时,王翩翩对射击的渴望已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一生钟爱射击运动事业的父亲,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同时也表现出些许忧虑。喜的是自己有了接班人,忧的是不知道女孩子搞射击运动到底行不行。一次,在与南京军区射击队当教练的一位挚友闲谈中,父亲谈及对射击有浓厚兴趣的翩翩,谁知这位军队射击老教练眼睛一亮,特别是谈到小翩翩那次“试一试”的成绩时,老教练更是瞪大了双眼。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这位老教练专门来到家里看望翩翩,并郑重邀请翩翩为南京军区射击队编外队员。“真的?”翩翩顿时惊喜得跳了起来。接着,老教练向王翩翩道出了她的第一个对手———安徽省射击队。“有没有搞错?”翩翩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参加的第一场射击比赛,对手竟是父亲的队伍!

  机会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均等的,关键看你是否能够把握。那一场比赛,不起眼的翩翩铆足了劲,以60发子弹579环的优异成绩,压倒众多老队员,一举夺得亚军,且与冠军得主的成绩只差了3环!

  (二)

  人一辈子要经历许多次命运攸关的抉择。对于王翩翩来讲,1987年12月报名参军,是她最成功的一次选择。

  她是在父母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去报名应征的,在众多报名应征者的激烈竞争下,接兵领导选中了她。原因就是那名接兵领导听说她是个射击“天才”。等征兵通知书到了家门口,父母才回过神儿来。母亲先是埋怨,接着是唠叨,后来干脆掉出了眼泪。而父亲似乎被射击训练练就了一副深沉的面孔,思忖良久后只说了一句话:“选择好你自己的路,别委屈了自己。”

  刚刚穿上橄榄绿的姑娘对警营生活充满了美好的憧憬,然而,当王翩翩真实地走进武警四川省总队绵阳轮训队新兵连时,迎接她的不是铺满鲜花的平坦大道,而是人生旅途中难以翻越的一座座大山。她每天要参加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先是一天一次三公里越野跑,后来增加到每天一次十公里,战术训练则是“无终点”地往前爬……每个科目、每个动作,完全是按男兵的训练标准要求。女兵们有的哭鼻子,有的向家里打电话诉苦,不到半个月,同到部队的女伴们调走了几乎一半,可城市家庭出身的王翩翩没走,也没掉过一滴眼泪。她深深懂得,穿上橄榄绿,戴上警徽,不等于就是合格的女兵,女兵不是花,不是绿色军营的点缀。

  有再高的技艺,没有表现的机会,也只能是纸上谈兵。在她入伍后的第84天,新兵连决定组织一次实弹射击。消息传出,可把她乐坏了,一显身手的时刻终于到来了。那天吃过早饭,翩翩利索地收拾内务,又反复检查整理了警容,这毕竟是第一次摸真正的“军”枪。很快到了射击场,王翩翩是6号靶位,卧倒、装子弹、瞄准、射击,“啪啪啪……”10发子弹发射完毕,那边传来报靶声:“6号靶,上靶10发,共99环!”顿时,战友们低声议论起来,似乎对此有些怀疑,轮训队领导也直嘀咕:是不是其他靶位的战士瞄错了靶,打在了6号靶上?为了验证真伪,李队长特意让她再打一次,又是10发子弹打出去,报靶员以洪亮的声音向李队长报告:上靶10发,共100环。这一回,大伙儿打心眼儿里佩服了。

  新兵训练结束时,王翩翩作为射击运动员培养对象,被推荐分配到武警部队射击队。消息传到家里,父亲很欣慰,母亲也被女儿征服了,在信中不停地唠叨: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王翩翩是个好强的女子,对任何机会都不肯放过。1991年2月,队里接到了参加世界警察射击大赛的邀请函。射击队领导立即召开会议,决定采取“内部预选,夺冠者参赛”的办法,组织一场预选赛。队员们闻听此讯,个个摩拳擦掌。王翩翩和比自己大一岁的无锡籍队友杨开颜是住上下铺的好姐妹,预赛前,两人较起了劲:看谁能出线!第二天上午,队员们早早地来到了射击场。不大的场子里,洋溢着赛前的火药味。预赛开始了,王翩翩沉着冷静,仔细地对待每一个比赛环节,最终和杨开颜一并夺得参赛权。

  意大利特伦托城,3月4日9时,王翩翩在教练“别紧张,放开打”的一再叮嘱下,走进射击场。第一轮比赛开始了,只见王翩翩从容地穿好训练鞋,从枪箱里取出枪支,安上观察镜,瞄准自己的靶位。“啪、啪、啪……”,作为年龄最小的参赛队员,王翩翩面对世界各国的同行高手,沉着应战,一举击败同一小组的其他国家对手,获得了小组第一名。

  王翩翩卸下观察镜,收好枪,正准备脱去训练鞋,这时候,教练告之其他队友失手,夺冠的任务只有靠她一人完成了。

  11时许,决赛开始了,用弹10发,分二组,每组5发。

  第一枪,只见王翩翩伸直右臂,瞄准、扣动扳机,动作娴熟到位,10环!而意大利选手只打了8环!

  第一组打完,王翩翩49环,对手41环。她用余光看了看对手,似乎在说,最后的胜利将属于强者!此时,整个射击场鸦雀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似的。

  最后的时刻到了。王翩翩沉着冷静,第二组结束时稳稳击中49环,而对手却只打了40环。最终王翩翩以17环的绝对优势战胜对手而登上金牌领奖台。

  国歌奏响了!五星红旗升起来了!站在高高的领奖台上,王翩翩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夺冠后的王翩翩很冷静,她依旧牢牢抓住每一个机会,在国内、全军射击赛和中朝警察射击赛等比赛中连续夺魁。她成了国际射击运动上的名人,世界警察组织还将她的事迹收入世界警察射击金榜在世界各地巡展。

  (三)

  2000年初,时值武警成都指挥学院广纳贤才、扩大规模办学的冲刺阶段。王翩翩作为重点选调对象被列入花名册中。王翩翩谢绝了教练和队友的盛情挽留,走上了新的岗位,成为武警部队指挥院校惟一的女射击教员。

  平凡,是对每一个人意志的考验。从射击运动场走上大学讲台,身后突然多出了几百名学生,王翩翩着实犹豫和彷徨了一阵子。万事开头难,从未登过军校讲台的她从当好学员开始。每逢教研室的其他同事有射击课,她就跟随学员听课,学习同事的授课方法,摸索军事院校的教学规律。下课后,她从图书馆借来国内外教育书籍,无论是走路,还是晚上就寝,都抓紧点滴时间,废寝忘食地钻研教育理论。一次,王翩翩下班后从办公楼出来边走边看书,一不留神撞在电线杆上,当即脑门上鼓起了一个紫色的血包,路过的学员满以为她会捂着脑袋奔向医院,可她却没事人似地摸一下撞痛的地方,依旧边走边看手中的书。

  初生牛犊不怕虎。为了迎接武警总部对学院进行的综合考评,王翩翩主动请缨,担负起了两个教学班的授课任务。入夏的蓉城,骄阳似火。她坚持住在学员队,与学员同训练,同学习,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位女性。每次下课回来,她和学员们一样,作训服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湿了又干的作训帽上留下道道汗碱斑迹。

  经过连续三个多月的日夜奋战,王翩翩所带教学班的学员在考评中以合格率100%、优秀率91%的优异成绩,赢得了考评组的高度好评。得知这个教学班的射击科目教员是个年轻女子,考评组两位将军相继竖起大拇指:了不起!

  随着知名度的提高,很多私人老板执意高薪聘请王翩翩做保镖,但他们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有人说她一个女子放着房子、车子、票子不要,却拿着每月不足一顿饭钱的工资,真傻!但王翩翩却有自己的见解:“我是一个军人,如果把自己过硬的本领,当成向组织伸手要待遇提要求的资本,那就是逃兵;我既然选择了部队,就意味着奉献,不能以自己是一位女子就区别于其他战友,战场上无男女之别。”

  采访中,笔者从王翩翩的丈夫金铭口中得知,从1999年结婚以来还没有品尝到翩翩做的菜,原因是她跟本不会做饭,就连家务活也是一窍不通。说到此,王翩翩不好意思地笑道:“这就是我下一步要攻克的难关……” 李传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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