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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党代表》系列报道 李梅素:无私奉献为国争光

http://www.sina.com.cn 2002年11月06日10:57 燕赵都市报

  1959年3月生,河北省新乐市人。1976年至河北体工大队任运动员,运龄长达26年,是我国至今运龄最长、成绩最优的优秀田径运动员之一。2002年7月任河北省体育局田径运动管理中心副主任;田径队男、女铅球组主教练。党的第13、14、15、16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

  曾参加过3届奥运会、2届世锦赛、3届亚运会、4届亚锦赛、1届东亚会、5届全运会。26次破全国记录、26次改写亚洲记录、2次获亚运会冠军、2次获亚锦赛冠军、1次获东亚会冠
军,获全运会冠军19次、获全国田径大奖赛冠军8次。1988年创下的21.76米的亚洲记录至今无人能破。

  1996年河北省体委为其题词:“无私奉献,为国争光”。

  李梅素很忙。10月23日她要带队到浙江天台去打冠军赛,同时,还要应付多家媒体的采访。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有一些慕名前来的拜访者:10月22日下午,石家庄市花园街小学的十几个孩子在老师的带领下找到了她。

  虽然忙,但她很配合,也很真诚。她耐心地回答孩子们的问题,辅导他们投掷铅球。田径中心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说,我们李姐就是这么个人,26年了,一直这么认真。

  现在,26年的运动生涯在她身上留下了永久的印痕:给孩子们演示投掷动作,在“转身”这个环节,她进行得很慢———今年1月,她刚刚做了膝关节的半月板手术,她再不可能像以前掷铅球时那样英姿勃发了。她的一生都献给了铅球事业。

  ○“要咬牙”

  孩子们准备了很多问题。一个女生问,“阿姨,您一定遇到过很多困难,您是怎么克服它们的?”李梅素微笑着说:“关键时刻,得咬牙啊。”

  与李梅素师徒25年的老教练何增生评价说,“梅素是克服了别人不能克服的困难,忍受了别人不能忍受的痛苦,才做出了别人做不出的贡献。”

  李梅素是一个能咬牙的人,这一点,从何增生见到她第一面的时候就看出来了。1976年3月,李梅素还在新乐县念中学时到灵寿县参加石家庄地区运动会,何增生到赛场挑苗子,对李梅素印象深刻,“那姑娘比赛起来真叫玩命啊,一连参加了铁饼、铅球、手榴弹、接力跑好几个项目,哪一项都尽全力去拼。”

  李梅素被选进省队时客观条件并不算好:17岁的她当时身高1.74米,体重70公斤,不能说是铅球运动员的理想体态。而她的入队成绩才刚刚10米,和队友们比,算是刚过门槛。但何增生说,运动员,尤其是铅球运动员,其意志品质是很重要的一项,铅球训练是一个十分艰苦的过程,越往后它所起的作用就越大。

  何增生没看错人。他在李梅素身上用的是大运动量的高强度训练。他做过一个计算:一堂技术课,4公斤的铅球,李梅素要投上几百次,一天训练下来,推出去的总重量就差不多是1辆解放牌卡车的载重量。1978年冬训,天冷球凉,好几次球贴在下巴上,竟把皮肉都粘了下来,李梅素找了块膏药贴上继续练。1979年冬训,李梅素练力量不慎把肌肉拉伤,但她边治疗边带伤训练,每天都一瘸一拐地定时来到训练场,前后一共40多天。

  艰苦的训练和常年的付出给了她回报:1988年在石家庄举行的全国田径锦标赛上,她以21.76米的成绩创造了亚洲女子铅球记录,并一直保留至今。同年的第24届汉城奥运会上,她以21.06米的成绩获得铜牌,这是当时亚洲运动员在田径项目上的惟一一块奖牌。

  汉城奥运会后李梅素退役做教练。因为铅球事业的需要,1994年复出。那之后的训练和比赛对她来说更为艰难和难忘。有人说,李梅素是中国田坛的“常青树”,但谁又了解她像一个倔强的战士那样屡屡紧咬牙关的艰难磨练呢?“这很自然,谁让你干的就是这一行呢?谁让你后边有那么多期待的眼神呢?”李梅素说。

  ○“既然需要我……”

  在李梅素20多年的运动生涯中,她其实有好几次名正言顺的退役机会。但由于河北省和国家铅球事业的需要,她一直坚持着。在这个过程中,她似乎从来没有计较过个人得失。

  1985年,李梅素和田春利在家乡举行了婚礼。按照惯例,结婚是一个运动员运动生涯的终结,而这个时候的李梅素,成绩也很耀眼,拿过第9届亚运会的铅球冠军、第23届奥运会的铅球第5名。为了结婚,爱人已经等了她5年,老人也早盼着抱上孙子,她完全有理由享受生活,专心做妻子做母亲。这时,教练何增生代表组织找到了她,分析她的技术和现状,指出她还有冲击更高目标的潜力。在家庭和事业之间,李梅素很为难。但几天后她还是出现在了训练场上。

  1986年5月,李梅素检查发现自己怀孕了。尽管舍不得,丈夫还是陪着她到医院做了人流手术。“要不然,我孩子现在该上高中了啊。”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小学四年级的儿子田子重正在她的值班室内写作业。

  丈夫是省体育馆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工作上很支持她。李梅素一直认为照顾好家庭本来是一个女人应该做的,但这些年都是丈夫在替她做。每次李梅素训练后疲惫不堪地回来,丈夫都给她放松按摩,从未间断。一次,李梅素的父亲病了,丈夫怕影响她比赛,一直都是自己照料,直到父亲病愈出院,才在电话里告诉了她。

  1988年奥运会后李梅素退役,做教练,做母亲。1993年作为教练员参加第7届全运会,她在看台上坐不住了:由于各种原因,河北女子铅球成绩那两年比较低迷,在这次比赛上甚至都没人能进入前8名,而以前的历届全运会,河北女子铅球几乎没出过前三名。

  回去后她向领导书面提出了复出请求。这个时候,她的儿子才刚过周岁。丈夫了解她的脾气,只好开玩笑说,这下我可没时间给你按摩了,我还得照顾儿子。

  1994年,李梅素恢复了训练,1996年重新出现在赛场上。那一年,她已经37岁。

  那时候,全国还没有30多岁的女运动员继续从事铅球训练的先例。面对各种议论,李梅素的压力很大。但她想,就当我是做一个实验吧,个人的荣辱成败又算什么。

  由于长期离开赛场,肌肉力量衰减,她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进行恢复,“很苦。”同时,长期超负荷训练,她已经满身伤病。有一段时间,她的双膝严重积水,肿起老高,“一动里面还晃荡晃荡的”,连走路都困难。不能实际训练,她就坐在板凳上练习投掷技术。

  几年前,医生曾经警告她说,“你要是再练,恐怕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伤病的折磨了。”到2001年全国九运会前,医生说她的膝盖必须马上动手术,但李梅素选择了保守疗法,“我的伤太重,九运会可能是我的最后一次比赛了。”

  2001年九运会,20岁的新队员李梅菊以18.92米的成绩获得冠军,李梅素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李梅素是李梅菊的队友、教练,也是她的陪练。教练何增生说,李梅菊的训练方法吸收了李梅素训练中的一些经验,所以只用了5年的时间就达到了李梅素当年10年才达到的水平。他感慨,“没有她的牺牲,就没有李梅菊今天的冒尖,更没有今天的金牌。”

  李梅素哭了。这次九运会上,她只拿了第8名。这是她的告别演出。面对与拼搏了26年的赛场的离别,她流下了眼泪。

  ○“就应该那样”

  从一种世俗的眼光来看,李梅素真的没得到什么。即便是那枚轰动一时的奥运会奖牌,她得的奖金也不过6000元,她每个月的工资也才几百元。为了铅球,她比同龄人晚了差不多10年才做上母亲。更不要说她的一身伤病了。

  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吃了那么多的苦,究竟图的是什么?她想了想说,“为的是一种信念吧。既然干了这一行,就要把它练好练精。再往大了说,国家培养我不容易,需要我的时候,我得出把力啊。”

  何增生说,李梅素经常会跟他算一笔账:一个运动员要五六年才能出成绩,一年的培养投资少说要两三万元,“国家在我身上花了十几万,我怎能不替国家参加比赛?”李梅素的理论十分质朴,“我觉得就应该那样做。”

  “我是一个农家女。”李梅素总爱提起这一点。她说,要不是何增生把她带到了省队,她也不会有今天的成绩。

  李梅素永远忘不了1976年到灵寿县参加石家庄地区运动会时的情景。她和同伴们搭乘一辆顺路的拖拉机“哐当哐当”地来到了赛场,比赛完,何增生问她:“姑娘,愿意练铅球吗?”“愿意,我什么都想练。”“练铅球是份苦差事,你不怕吗?”“我什么苦都能吃!”在一个农家女的心里,有艰苦的付出才能有收获,这是一个多么自然的过程。受过多少苦,失去了多少,有什么好计较的?有了这样的质朴信念,26年的征战,李梅素每一次训练、每一场比赛都兢兢业业,毫无懈怠。即便是在复出以后伤病缠身的情况下,她还是取得了很多场比赛的冠军。26年里,以她的资历和成绩,她却从未向组织上提过任何个人的要求。

  李梅素一直觉得自己是比较幸运的:在一个运动员的鼎盛时期拥有过鲜花和掌声,自己又被给予了那么多的荣誉。“但刻苦和奉献本来就是一个运动员该做的啊。”

  九运会后,李梅素退役了。省体育局曾征求她的意见,让她在系统内选择自己喜欢的工作和位置,但李梅素还是选择了做铅球教练。李梅素说,做教练是对她的又一项挑战,是另一种要求。

  李梅素的值班室内贴着一组口号:“艰苦奋斗,奉献拼搏,战胜自我,严管实战,冲出极限”,那是她做运动员时何增生对她的勉励。现在,做了教练员,她对自己的要求是:“耐心、恒心、信心、决心”。李梅素说,这些话,要做好哪一条都不容易,她还得使劲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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