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50多年前与弟弟分开的情景,霍桂花感慨万千———
冬日的鼓浪屿,如果没有风,阳光照在身上,还挺暖和。在霍桂花心里,童年的生活虽然艰苦,但仍然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我出生在鼓浪屿,但父亲本是河南人。”霍桂花告诉记者,父亲名叫霍国栋,是河 南许昌人。霍国栋年轻时被抓了壮丁,不堪忍受国民党军队的欺凌和压迫,他和几个老乡相约逃跑。谁知道,跑出没多远,就被发现了。霍国栋被闻讯追来的国民党兵打中头部,撂倒在地。
所幸霍国栋命大,只是暂时昏迷。醒来后,他一路流浪来到了惠安。在那里,他认识了惠安女曾养,也就是后来霍桂花的母亲。两人渐渐有了感情。霍国栋孤身在外,就做了上门女婿。
婚后,两人为了谋生,来到了厦门鼓浪屿。霍国栋在黄家渡码头做搬运工人,夫妻俩在码头附近用木板搭起几间房子,算是有了一个家。
在这四壁透风的木板房里,霍桂花呱呱坠地。这一年是1943年。童年的生活虽苦,但映在幼小的霍桂花眼里却是阳光明媚。每天,爸爸在石板桥上干活,霍桂花也跟着去,在桥边玩水,挖海蛎。虽然劳累辛苦,父亲和工友们都很乐观。逢年过节,还经常自己搞搞活动、说说相声,歌声、笑声,时常伴随着一艘艘海船,川行鹭江。离码头几十米的地方,就是家了,抬头就看见妈妈在收拾打理,做好了饭等着爸爸和小桂花回去吃。这样的画面,至今还定格在霍桂花的脑海里。
快乐是短暂的,因为贫穷总和他们联系在一起。三个妹妹和一个弟弟相继出生后,家里的经济越来越拮据。霍桂花说:“爸爸工作累了要抽烟,我就为他捡烟头;没有钱买菜,我就和妈妈去菜市场捡菜叶。”即使这样,一家人还是吃不饱。弟弟阿昌生下来不久就生了病,也没有钱医治。
走投无路的霍国栋和曾养商量,把霍桂花送人或者卖掉。曾养说什么也不同意,因为她晓得,女孩子被卖出去肯定是做下人,不知道会吃什么苦。
1949年,霍国栋瞒着一家人,把3岁的阿昌送了人,换得20斤大米。霍国栋回家后解释说:“小弟到了一个好人家,这样他不会受苦,还可以把病治好。”
阿昌被送给了晋江金井、安海一带一位姓李的商人,还在当时的公园照相馆拍了一张照片。霍桂花记得,照片上阿昌穿着新衣服,戴着新帽子,手上拿着面包,身边还放着很多面包。看到活生生的亲骨肉变成一张冷冰冰的照片,曾养哭成了泪人。
阿昌送人后不久,新中国成立了。十几天后,红旗插进厦门。那一年,霍桂花6岁。
解放后,霍桂花一家得到了政府的救济金,父亲依然做搬运工人,曾养则到医院去当保姆。霍桂花到了上学的年龄,在鼓浪屿上了小学。谈起上学,霍桂花说:“小学一年级,我们就开始学音乐。几十年了,我也没有忘记老师教的五线谱。”
解放后,为什么霍桂花一家六口会离开美丽的鼓浪屿,小弟阿昌到底下落如何?请继续关注本报明日报道。
启事:找找阿昌
霍阿姨心中惟一的愿望,就是找到分隔53年的小弟阿昌。我们只知道,阿昌被送给了1949年在晋江金井、安海一带经商的李姓商人,如果没有什么变故,阿昌今年56岁左右,也姓李,或仍姓霍。那张惟一的照片如今也没有留下。
我们知道,要找到阿昌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为着霍阿姨几十年的追寻,或许会有奇迹!如果您有什么线索,希望能提供给我们,
您可以来信(厦门深田路46号厦门日报陈进收,邮编:361003);也可以给我们打电话(0592-2020511),还可以给我们发传真(0592-2100800)。我们在此先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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