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愿翻开下面这些“档案”,害怕勾起亲人的痛苦回忆,但我们又不得不撕开“伤疤”,以此警醒示人:遵章守规,珍惜生命。
1993年2月5日
17时下班后,道外区印刷二厂职工小丁匆匆赶到江边,这天是她婆婆的生日,小丁要 赶到江北为老人庆祝生日。
正好江边一辆农用三轮车上坐着一老年妇女,司机见小丁走来赶紧招揽生意,本就赶时间的小丁没犹豫就上了车。车上三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三轮车启动的一刹那,他们便踏上了死亡之路。
农用三轮车前行不到20米,突然右车轮一下塌了下去,“不好!”随着司机一声大叫,刚才还完好的冰面瞬间豁开了一个大口子,大半个三轮车头已沉入江中,最后的一刹那,司机打开驾驶室的门跳出逃生,可一老一小两名乘客随着车体一齐陷进了冰层里面。
9日,多家单位组成了联合打捞组,开始对没入江中的三轮车和两名妇女进行打捞,闻讯赶来的万余名群众在江畔观望。打捞人员推断车辆可能会随着江中暗流漂移,庆幸的是农用三轮车仍在原位,给打捞工作带来便利。黑龙江航运局救捞站两名潜水员先后下水,绳钩挂在车体上,岸上的绞盘开始工作,不多时车体露出水面。透过车窗玻璃,身穿红毛呢上衣的小丁和那位50多岁妇女清淅可见,由于车体下沉时后车门紧锁,两名妇女在挣扎时已将车窗玻璃打碎,但她们还是没有逃脱死神的魔掌。
车辆被捞上的一刹那,小丁的丈夫心存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熄灭,七尺男儿若不是亲人搀扶险些栽倒在江面上。那件红毛呢上衣是他们结婚时的“盛装”,刚刚4岁的儿子还在家里不停喊着要“妈妈”……
1995年1月14日
这天,哈尔滨电碳厂子弟学校的20余名学生同时坠江,5名学生江中丧生,教导主任李凤英为了抢救孩子们光荣殉职。时隔7年,人们回忆那起“江难”仍然痛心。
14日9时许,电碳厂子弟校的360余名师生来到青年宫旁,他们要到江上冰雪游乐中心去游玩。师生们从青年宫处下江,此地离游乐中心仅200米远,是一条“捷径”,可这一江段正是排污的清沟,薄薄的冰层哪里禁得住几百学生的踩踏。
9时30分,小学四年二班的28名学生正在通过时,突然“喀嚓”一声,眨眼间五六个孩子落入了江中。师生们都被这突来的事故吓蒙了,王顺兆、李凤英两位老师不顾一切地趴在江面,死命地拉住落水的孩子,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由于冰面受力太大,断冰越来越多,四年二班已有14个孩子落入水中,王顺兆老师也滑入了水中。
江上综合管理办公室、水上民警队、清洁工、赶马车的车老板……几十名救援者向师生们伸出援助之手。
破碎的冰面越来越大,在最危急时刻,从不习水性的李凤英突然纵身跳入水中,她用超乎寻常的勇气和力量在水中挣扎着没有沉下去,用生命仅存的力量将学生和老师一个个推向岸边,自己成了离冰岸最远的一个。最后,李凤英老师和她实在再无力救起的5个孩子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1997年2月10日
水上民警队民警前一天还念叨:“现在人们的安全意识真的是提高了,今年冬天坠江事故最少……”可就在此话的第二天,一辆微型客货车坠入江中,车上6人,4人丧生。
10日下午,市民许国良带着妻儿在道外十四道街江边散步。16时40分许,许国良正带着儿子在江边玩,突然刚刚从他们身边驶过的客货车在5米之外倾斜。只听得“喀——喀——”冰层破碎的响声,客货车一点一点沉入水中。坐在车前处的两人打开车门奋力跳入水中。许国良冒着生命危险趴在冰上一个一个地将他们拽上冰面。微型客货车转瞬沉入江中。
几分钟后,水上民警队民警赶到现场,但简单的工具无法打捞庞大的汽车。留在车中的三个成人和一名孩子就这样被寒江吞噬。车上是一家人,他们是去江北亲戚家串门的。
2002年2月25日
这天是冰雪大世界停止营业前的最后一天。19时许,从吉林来哈市的一家老少4口从在松花江公路大桥西侧下江准备步行去“大世界”再看一眼冰雪便要返回家乡。
9岁男孩子小强和爷爷、奶奶、姨奶刚走不到50米,脚下冰塌4人全部落入水中。紧挨着奶奶的小强被奶奶用力推到了爷爷身边,爷爷倾尽全力,将孩子举出水面逃离冰窟。混身湿淋淋的小强跑上江堤,跪在两名路人脚下,边打冷战边求救:“快救救我爷爷,他们掉江里了!”二人跑下江堤,见不远处有人正在挣扎。两人一边报警,一边招呼附近市水文水资源勘测总站的人帮忙,顷刻间围来了20余人。水上民警队民警也迅速赶到现场。
此时江中只见两人,一男一女只是用胳膊搭在了薄薄的冰面上,不停地呼喊着救命,落水点距岸边50余米,正是一条清沟。一位年近七旬的冬泳老人,拽着木杆两次试探着接近落水者,但薄冰难承重负,老人两次都落入江中。熟知此处水情的水文站工作人员张保达,将绳子系在腰间,趴在一个木梯上,一点一点“蹭”到了江中落水点。此时江中女子已冻得面色发青,男子也没有了呼喊的气力,张保达将身上的绳子系在女子的手臂上,岸上警民齐用力,将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位落水者一同拉了上来。
获救的二人是孩子的爷爷和姨奶,小强的奶奶在用力推起孙子的同时,便随江漂走了。姨奶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死亡,孩子的爷爷凭借平日里健壮的身体,保住了性命。
就在这一家人落水处的20米外,竖着一块醒目的“告示”,上写此处危险,多次发生落水事件,警告市民勿从此处过江。那天气温高达7℃,天气渐暖,江中冰层早已开始融化,一层薄冰之下便是急流…… 本报记者慕海燕刘治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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