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0日,一封特殊的来信寄到报社。信没有署名,落款写着“西安市未央区”。这是一名西安郊区农村年轻母亲的来信,她带着深深的忏悔和深刻的记忆,述说了一件离奇的事。
读完来信,记者感到的是一种强烈的震惊、愤怒和辛酸。透过事情可以惊讶地看到,人性的丑恶与善良竟如此矛盾地交织在同一人身上。
在医院偷走他人骨肉
这名妇女在信中写到:“今年5月初,我到西安儿童医院给小孩看病,我家是个女孩,我生女儿时大出血。经几天的制(治)疗总算有惊无险。但医生说我以后不能再生育,当时我心里就难受,生了个女孩,没有男孩咋办,这个旧观念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结,所以才会出现下列的事。
“在西安儿童医院我遇到了一位从农村来给孩子治病的妇女,她家是个男孩,我第一眼看到这孩子就喜欢上了,这孩子高鼻梁、大眼睛,看起来很聪明,我和哪(那)个妇女很谈得来,在交谈中我知道了这孩子的生辰,那妇女很兴奋地告诉我说孩子是去年农历5月23日生的,刚好是申奥成功那天,孩子很有福,名子(字)叫齐毛毛。本来她丈夫一直倍(陪)着她一块的,今天丈夫到南郊有点事说下午回来。这孩子我越看越喜欢,孩子的母亲说孩子感冒了,在家那边看了几天不管用,所以才抱到儿童医院来治疗,家在周至县,今天打吊针已4天了,下午准备回周至。
“我当时心里就有了鬼,我想如果这孩子是我的,我真高兴死了,那我这一辈子什么都不求了,这孩子长得实在太好看了,我越想越来劲,心里暗想有机会要偷走她的孩子。“打完吊针已经是下午3时多了,她丈夫还没有回来,我当时有偷孩子的想法,所以就显得很热心,那妇女好像对我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说,你丈夫没有来先坐这儿,我倍(陪)你等,那妇女想上侧(厕)所说让我给她看一下孩子,我当时很高兴地答应了,等她一拐过厕所,我抱起她的孩子和我的孩子走出了医院门,叫了辆出租车,很快地离开了医院,回家后我丈夫也高兴,说我还可以,就这样我偷回了这个孩子。”
狠心将患病孩子遗弃
“偷回孩子后的一个月后,孩子发烧,我抱着孩子去看医生,医生说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要动手术,下来得花3万元左右。我丈夫认为不是亲骨肉,不愿花钱。我和丈夫吵了几次,但家里就靠种菜卖菜挣点钱,并不宽裕,我最后还是决定放弃这个孩子。6月中旬的一天,我和丈夫一同乘出租车抱孩子去了西安市儿童福利院,把孩子放到了福利院门口的一棵大树下。我俩流着泪离开了那里。
“但此后的日子里,我始终有种见不得人的感觉,自己没捡着好处,倒害得人家骨肉分离,前几天丈夫从城里卖菜回来说在城里几处电线杆上、墙面上看到寻人启事,上面说的和我当初做的一点不差。孩子多大,长什么样,怎样丢失,我一想那个妇女找孩子这么长时间,一定很痛苦,做下了这见不得人的事,我也很后悔。写这封信,就是想给寻找孩子的那个母亲提供一点线索,也给自己一点安慰。”
记者历经周折寻访信中所提男孩
根据信中所说的种种线索,记者开始了一系列的寻访工作。
12月11日上午,漫天大雾中,记者找到了西安市儿童福利院。因院领导当日都外出开会,工作人员说查访院内孩子情况,应该先经过西安市民政局社会福利处批准。临近中午,记者赶到西安市民政局社会福利处,该处一位姓朱的处长认真看过这封信后,不由得感慨万分:“简直可恶,这是犯罪!”他立即打电话联系了福利院,希望能配合查找孩子。福利院安排次日进行查找工作。
为取得更多线索,当日下午,记者又来到西安市儿童医院,向门诊科主任和几位医生讲述了此事。据他们回忆,今年5月似乎没有丢失孩子的事,没什么印象了。随后,门诊办公室主任陆月霞安排人,在当时的门诊记录中进行了查询,也未找到相关线索。她解释说,因为平时一天的门诊量上千,加上这名妇女未说明是具体哪一天,查找起来非常困难。“齐毛毛”这一姓名也很可能是小名,更加无从查找。
记者随后又来到儿童医院附近的庙后街派出所,该所郭所长仔细回忆后表示,当时没有人来报警说孩子在看病时丢失的案例,如果有报警,这么大的事情他不会忘记。
昨日上午,仍然漫天大雾,记者抱着一线希望,来到了西安市儿童福利院。该院院长崔宝玉看过信件后,安排工作人员搜集了今年6月接收的孩子的名单档案,并亲自在其中挨个查找。
福利院里找到了“齐毛毛”
“齐毛毛!”当这个名字在一沓档案中赫然映入记者眼帘时,那一刻,忽然让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经过核对,这个孩子是今年6月13日中午1时许,被福利院工作人员在院门口发现的,随后向辛家庙派出所汇报。在派出所办理相关手续后,孩子被福利院以弃婴身份正式接收。
孩子的档案中还附有一张当时将孩子遗弃在此的写信人留下的纸条:“生辰八字:2001年农历5月23早7时5分,名齐毛毛。”其字迹与记者接到的那封信中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档案中还有体检表格和成长观察报告,显示目前齐毛毛生长情况良好。
该院副院长李峰陪记者来到齐毛毛所在的班级,齐毛毛在靠外侧的一张小床上,吃过午饭正准备睡觉。见记者进来,他立即转过脸来静静地看着。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男孩,白白的皮肤,亮亮的眼睛。阿姨抱他时,他咧开小嘴甜甜地笑了。负责该班的董老师说,毛毛非常聪明,但不太爱说话,比较内向,“毕竟才1岁半的孩子,经历了那么多坎坷,心理可能受到了创伤。”说这话时,董老师禁不住有些辛酸。
福利院认为事情的真实性较难确定
从信中看,写信妇女的丈夫曾在西安市内看到过和齐毛毛情况相同的寻人启事,但信中能提供的有关齐毛毛的线索只有:父母是周至人。
齐毛毛的父母究竟在哪里呢?如果情况确如信中所说,那么这半年多来,为了寻找儿子,他们在经历着怎样的煎熬呢?我们此刻难以想像。
但令人颇感奇怪的是,孩子丢失后,儿童医院和庙后街派出所都未接到类似报案。福利院崔院长说,目前只根据这封信,比较难确定事情的真实性,以前曾遇到过家庭有困难的父母将孩子遗弃后,又编造理由来福利院找孩子,目的是想知道孩子的确切情况。记者留意到,遗弃人在孩子身上留下的出生时间具体到了几点几分,令人生疑。崔院长说,假如情况确属真实,从院方来讲,希望给孩子一个稳定的家庭环境。他们也很希望齐毛毛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拥有自己真正的家。
事情的真实情况究竟是怎样的呢?齐毛毛确实是被人从医院偷走的吗?希望知道有关齐毛毛线索的读者与本报联系,热线电话:029-8412323。同时也希望写信的妇女能提供更多线索。本报记者林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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