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守望者阮仪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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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1月22日13:57 扬子晚报 | ||
究竟是什么情结,让阮仪三对历史名城的保护“生死相许”呢? 在同济大学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里,记者与阮教授面对面。说起古城镇,他的话匣子就很难关上:“过去的建筑是一群 舞蹈家,一起翩翩起舞非常优美、有韵味。现在的许多建筑却都以我为主,各不相让,你穿红的,我穿黄的,站在一起很不协 调。 “各个城市都要有自己的一种韵味一种美感。过去我们的江南古镇,诗情画意,有很多的美感。西塘是婉约的,乌镇 是秀美的,南浔是疏朗的……不信你去看看,确实就是这样的。前年,要修苏州到周庄的公路,当年乌镇在镇上修公路,这就 好比在美人的脸上划一刀,你说多煞风景! “有人说我会骂人,你说那些古城镇的败家子,该不该骂?有的地方城市保护要拿三五百万说没钱,但建假古董却能 花上亿。和他们说城市保护,不想接受就说我的观点新鲜。我说:我的观点不新鲜,你的脑子很糊涂。”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阮仪三教授说:“20世纪80年代,在全国一片开发建设中,我是真的 忧心如焚。当时很少有人能听得进你的话。那我们就从推土机下抢救,救下一点是一点,只希望不要把我们好的东西都弄光。 平遥古城就是那个时候抢救保护下来的。 “2000年以后,我所担忧的是,许多人都看到保护取得成绩了,全国的假古董都垮了,而保护好的都名利双收, 产生效益了。现在都晓得要保护了,也晓得申报世界遗产了。但当申遗成风,我就担忧了。现在担忧的是把保护看成是获取经 济效益的一个手段。因为凡是片面追求经济效益的地方,造成的深层次破坏是根本性的。以前是不识货一推了之,现在做不好 是从内部进行深层次的破坏,而且举的是保护的旗号。 “现在保护要从更高的层次来认识,从保护我们民族优秀的遗产来认识。中国城市的特色丢了,但还没丢尽,要求我 们去恢复和创造,创造我们的新城市新风格。” “过去历史上从来不说宋代建筑、明代建筑、清代建筑,但懂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有自己的特征。清代人不会去建 明代建筑,明代人不会建宋代建筑。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建筑。而我们现在仿明清仿西洋,欧陆风情泛滥成灾,这是文化贫 瘠的一种表现。” 阮仪三说:“新时代要创造自己的新风格。在这个意义上,我们留存古代的遗产,更重要的是要让人知道,这是清代 的、这是明代的……而且它还在发展。我们给下一代什么东西?给他们一堆大杂烩?我们留存古建筑是为了研究借鉴,创造我 们的新建筑。现在科技发达了,现代建筑都用钢筋混凝土了,高楼多了。但人们生活的地理环境不会改变,一年四季的气候改 不了。人还是从自然中来的,现在城镇千镇一面。但原来江南六古镇都不一样,各有各的特点,虽然它们在同一地域同一历史 阶段形成,但由于本身的人文环境、自然环境的演变、形成了不同的风格。 “古人讲天人合一。每所房子都有天井。我现在到处宣传天井。天井通天通地,是人与自然的结合。房子要包起来, 要安全要保暖,防外来侵袭,但又要开朗、通天通地。天井,井通地,井就是泉,泉就是人的命脉。过去造房常发现人家里厅 堂有井,原来是在房子改建中前面人家留下的井,他不好填了,因为堵了就堵了泉眼。这是尊重自然,因为泉眼是不会变的。 有泉眼的水是清的。” 阮仪三推土机下救平遥,这事许多媒体都报道过。其实,阮仪三保护古城镇的故事还有很多,这里就说说乌镇保护记 。 乌镇是著名作家茅盾的故乡,也是很有特色的一个古镇,乌镇的转船湾河埠头很漂亮。10多年前,阮仪三拿了国务 院文化部的信去当地搞调研做规划,阮教授说,当时他有一个非常得力的助手,是乌镇人。他们两人去乌镇做规划,还做了模 型。当时做规划都是他们自己贴的经费。但规划做好一年后,他听说乌镇提出“旧镇换新貌”。因为茅盾故居有许多人来看了 ,没地方停车,要修一条公路。 古镇本身很完整,十字型的街,要修公路不就把古镇破坏了吗?阮教授坐不住了,虽然当年从上海到乌镇还很不方便 ,要先到桐乡再换车,或到南浔换船前往。说服不了当地的有关负责人,他又跑到北京找有关部门,最后找到当时的全国政协 城建组组长,发了一个“茅盾故居不能破坏它周围环境”的函给浙江省政协。之后又赶到浙江,请浙江省政协发文给当时的桐 乡县政协。这样,修路的事停了下来。 但过了一年,1989年,路还是修了。而这事阮仪三两年后陪两个外国朋友到乌镇才知道,当时他真的吃了一惊, 既心痛又气愤。到了20世纪90年代,周庄红起来了,同里也红起来了,乌镇的人也醒了,便找到了阮仪三。 阮仪三对他们说:“你们要真保护,第一不是为了功利,第二要认真做,不要急得要死,想让我明天就拿出规划,后 天就实施。古街都要铺石板,老桥都要恢复。”但亡羊补牢,乌镇还是幸运的,总算保护了下来。王德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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