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海，有那么一群人，他们从西南地区各省市区来，他们不是去工地、酒家打工，也没有在大街小巷里摆摊做小生意，而是到渔船上打工，在风口浪尖里拼搏，靠胆量和过硬的本领赚钱。这就是被人称为打工“异族”的海上摸螺工。

　　有人粗略地统计过，目前仅北海市登记在册的摸螺船就有44艘，如果按每艘螺船有5至7名摸螺工计算，应有近300名摸螺工活跃在北部湾近海海域从事摸螺工作。而实际上，从业

人员远远不止这个数。

　　春节刚过，寒气未尽，这天，海面吹着凛冽的寒风，海水的温度很低，大约在八九摄氏度左右。记者跟随一艘螺船出海，走近他们的生活，也体验了一回海上摸螺人的艰辛。

　　一般的摸螺船都配柴油发动机作动力，这些船还备有卫星定位仪、空气压缩机、潜水衣和各种捕螺设备。摸螺工负责潜入海底摸螺，他们一般都要经过潜水训练，否则，他们在海上是根本无法生存的。

　　螺船驶出渔港后，船面工取出潜水衣、铅带、呼气管、螺锤、螺钩、螺兜等摸螺工具，并启动空气压缩机。他从空气压缩机的发动机冷却水管口上接一条手腕般粗的黑水管，插进一个1米多高的大塑料水缸里，让热气将缸内的水升温至摄氏60度左右。

　　驶离海岸约1个小时后，螺船才找到一片估计有螺的海域，于是抛锚停船。几名摸螺工开始脱下身上的衣服，穿上潜水衣。他们用水瓢从热水缸舀出热水，灌进潜水服以保暖，然后将10多公斤重的铅带和尼龙螺兜系在腰上，戴上防水镜，两手分别持一把三四公斤重、状如长柄手榴弹的螺锤，一只螺钩，咬着连在空气压缩机上长达150米的呼气管的呼气口，从螺船的两侧跳入冰冷的海水中，只有海面上漂浮的白色呼气管，能指示着他们潜入海底的方向。

　　银滩一带近海海域盛产花甲螺、象鼻螺、牛耳螺等肉质鲜美的海螺。摸螺是一件十分辛苦的工作，海螺通常隐藏在海底细沙中，摸螺工们潜到海底后，一边在十几米深的海底爬行，一边用螺锤猛击脚下的海沙，海螺受了惊吓后，会喷出一股水往海沙里钻，这样就暴露了其藏身位置。摸螺工即伸出螺钩，将海螺钩出，放进系在腰间的螺兜里。

　　若在夏天，摸螺工们潜入海底后会连续工作两三个小时，眼下是冬天，水温较低，只能在海底呆1个小时左右。船老板说，摸螺工要想浮出海面，先摇动呼气管通知船面工，然后将铅带和螺兜解开，船面工在船上牵引回收呼气管，将摸螺工的铅带和螺兜拖上船，摸螺工也随着铅带和螺兜一起浮出海面。

　　摸螺工们一个接一个地上了船，他们的收获颇丰，除了海螺外，他们还抓到了八爪鱼和花蟹。摸螺工上船后，露在潜水服外的面孔和双手都被冻得通红，由于收获颇丰，他们一个个都显得兴奋不已。

　　清点摸螺工全天的收获，估算共摸到70～80公斤的象鼻螺、牛角螺，收入超过两千元。按摸螺船的分成规矩，船老板出摸螺船和全部摸螺设备，负责摸螺船出航的燃油费和摸螺工、船面工们的早中晚三餐，无论摸到多少海螺，均与摸螺工们对半分成。照此计算，船老板当天获毛利近千元，摸螺工们平均每人可得纯利150元左右。

　　运气有好也有坏的时候，摸螺船抗风能力低，刮五级风便不能出海作业，每月平均只能出海作业半个月。即使海上风平浪静，摸螺船顺利出了海，能不能找到有海螺的海域也全凭运气了。如果空手而归，船老板只能白白付出燃油费和伙食费。摸螺工很辛苦，不管春夏秋冬，只要海上不刮五级以上的大风，螺船就会出海作业。

　　由于每天连续在海水里浸泡6小时以上，做上两三年，摸螺工就会得风湿病。摸螺还很危险，一旦氧气供不上，摸螺工如不能及时解下系在腰间的铅带浮出水面，就会淹死海底。摸螺工和船老板一般不签订劳动合同，一旦被淹死，船老板通常只给6000元至1万元安葬费，便和家属私了。除了辛苦和危险，船老板和摸螺工最难忍受的就是所收获的东西经常被海霸抢走或被低价强买强卖，甚至有被打伤打残的危险。

　　品尝鲜美的海螺时，也要体味摸螺的苦与乐。

　　作者：韦继川 马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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