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鲁河畔叩访朱仙镇” 一个历史名镇的繁华旧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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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3月05日07:54 河南报业网-大河报 | ||
本报首席记者 齐岸民 水运时代造就朱仙镇辉煌 在我们审视朱仙镇兴衰之前,有必要对古代中国倚重水运的历史和朱仙镇的过去作一扼要交代。 从拍摄于清朝末年的老照片中我们发现,当时车辆的轮子大得有些夸张。那圆圆的轱辘一看就知是木质的。有着这种轮子的车辆,在当时那些颠簸的土路上前行,可想而知该是多么艰难。因为陆路运输困难,所以在古代中国,水运的地位至关重要。如果有自然河道,人们肯定会把它利用起来。在没有河水的地方,人工掘地也得整出一条能浮舟载船的河道。战国时的鸿沟、隋代的大运河、明朝的贾鲁河等,大都由人工开掘而成。当时挖掘运河,犹如现在的铺铁路或者修高速公路。 北宋的首都汴梁,就是一个河运的中心。元代时,黄河多次在开封决口,汴河等河流最终被泥沙淤塞。明弘治七年(公元1494年)开始开掘贾鲁河,至明末,贾鲁河完全开通。朱仙镇的繁荣,即自贾鲁河开通之日始。 朱仙镇最兴盛的时期是清康熙年间。当时,朱仙镇的镇区呈不规则的圆形,纵横三里许,周长十里余,有四个大门。河水自北南下,穿镇而过。在镇外的贾鲁河上,设置有一个闸门,可启能闭。舟船从朱仙镇南下,经淮河可远达扬州。 朱仙镇人一说起过去就不禁眉飞色舞:“那时俺这镇上人口20多万不说,光各地的客商就有好几万,街道、庙宇多得数不过来。” 当时的朱仙镇究竟有多繁华、多阔气?在这方面只有史料文字的简单记述和口口相传的人云亦云,没有任何可资“养眼”的场景资料。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不过,与同列四大名镇的汉口作一下对照,多少可以弥补这一遗憾。20世纪20年代的汉口,还是一派粉墙黛瓦、千帆林立的南方水城神韵,那是一帧泛黄的老照片给人的直观感觉。在四大名镇中,朱仙镇和汉口都是因水运而盛极一时的,故而可作一比。 当年的朱仙镇确实不愧为一方商业重镇。据史料记载,镇中往来客居的商人,有山西、陕西、甘肃、安徽、福建诸省的,其中以晋商实力最雄厚。晋商在朱仙镇上设票号、建关帝庙,垄断了金融行业。陕甘帮多经营山货皮毛,徽商帮专营典当、茶业,福建人一般贩米卖糖,本省人则开酒肆和手工业作坊。本镇西双泰的竹竿青酒、玉堂号的豆腐干以及年画,也是远近驰名的品牌。 朱仙镇不仅是商业重镇,也是历史名镇。信陵君门客朱亥,就是《信陵君窃符救赵》中用铁椎击杀晋鄙的那位大侠,老家就在这里;岳飞北伐,却被朝廷十二道金牌召回,也是在这里;李自成曾经在这里与明军主力激战;太平军、捻军攻打开封时,都是屯兵朱仙镇。 贾鲁河淤塞之后 朱仙镇走向衰落,是黄河多次施暴的结果。 据《开封县志》载,从公元1194年到公元1944年的750年间,黄河在开封县境内决溢多达371次,平均两年泛滥一次。每次黄河泛滥,都会出现城镇被毁、村落消失、耕地被淹和民众流离失所的惨剧。 黄河泛滥造成泥沙淤积,贾鲁河的河床逐年抬高。朱仙镇完全不通舟楫,是在光绪二十六年(公元1900年),其水运地位随即被周家口代替,这是历史学者认定的朱仙镇衰败的第一个阶段。4年之后,京汉铁路通车(1904年)。1912年,津浦铁路开通。于是,中国整个南北交通路线面目全非,一个倚重水运的时代彻底宣告结束。 据朱仙镇略通文墨的老人讲,清朝道光年间,大水淹了朱仙镇的东镇。当时水深丈余,水退后积沙数尺。此后,店铺大多西移,西镇成了维系朱仙镇繁荣的最后屏障。 河南省文化厅的老开封人钱大梁说:“唐代以后,长安、洛阳急剧衰落,而汴梁却因为有了汴河的存在,五代之后一步步繁盛起来。明清之后,汴河、贾鲁河水运功能消失,开封区域作为河南经济、政治中心的地位随之逐渐减弱,最终拱手让给新兴城市郑州。” 一些学者甚至从风水学的角度把这种转移解释为是“地运”变化所致。其实,汉口“命中注定”也要面对洪水的肆意蹂躏。史载,从公元770年到公元1821年,也就是1000多年的时间里,汉口地区就发生过50多次比较大的洪水。1931年的大水险些毁了现在的武汉三镇,慌得司令官夏斗寅在龙王庙设案烧香,面对长江三跪九叩。蒋介石也急匆匆赶到武汉视察水情,发表《告被灾同胞书》。单单是水灾也就罢了,火灾、战争也是汉口的常客。 作家池莉说,老武汉是泼皮的,它熬过来了。武汉如果没有了汉口,也难以构成灯红酒绿的商业文明。汉水、长江没有淤塞,依旧可以行舟。况且,铁路时代又恰在汉口挽了一个结,汉口的“地运”便没有败。汉口没有衰落的理由。不到百年的光景,汉口就全然改了昔日小巧的南国俊模样,抖搂出一身大都市的习俗与豪气。 而咱们的朱仙镇呢,它没有办法留下过去的,也没来得及创造出新的,就被人类不断追寻好日子的意志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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