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耳朵的幸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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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5月14日16:21 世界新闻报 | ||
邵双平 我是一个很少听音乐的人,但是我想这并不妨碍我阅读那些关于音乐的评论,并对它们“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因为我面对的不是一张音碟,而是一本书籍,尽管我不是一个乐迷,但作为一个读者,有理由对一本书说出自己的看法。 还是在很多年前,在那些比现在更加年轻和生机盎然的岁月,我认识了李皖的文字,那些和音乐血肉相连的文字。开始是《读书》杂志上的专栏以及后来结集的《听者有心》,再后来是《民谣流域》、《回到歌唱》和《倾听就是歌唱》,在这个草长莺飞的2003年春天,握在我手中的是《我听到了幸福》。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到现在,将近十年的时光已经一闪而过,而往事依然历历在目,我看到一个有心的听者终于平静地告诉我们——他听到了幸福。 李皖的文字并没有使我爱上音乐,却使我从此开始持续多年的关注乐评,这多少是件有些奇怪的事,在文字中阅读音乐和音乐背后潜藏的世界,当然不如直截了当地倾听音乐。除了李皖,在各种媒体和书籍中令我记忆深刻的乐评人还有颜峻和郝舫,他们一起让一个很少听音乐的人关注起了音乐,不是音乐吸引了我,而是他们的文字吸引了我。这也许会让一个真正热爱音乐的人觉得可笑,但事实就是如此,我得实话实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李皖那样从耳朵中听到幸福,但我可以站在一旁欣赏别人的幸福。 与其他乐评人相比,李皖关于音乐的叙述和表达显然不是专门从音乐出发——他也许有能力更专业,但不愿意这样做——这也正是李皖的不同之处。在几乎每篇乐评中,他都努力触及比音乐更为广阔和深厚的内容,比如年华的逝去和时代的流转,比如个人的经历和苍茫的往事。不信,你看—— 在谈到高晓松和校园音乐时,李皖说:“这一年,高晓松27岁,但已经开始回忆了。”他毫不隐瞒地表达自己的震惊和感叹——“这么早就开始回忆了!” 在评论崔健《无能的力量》时,李皖说:“说话的崔健是一个象征。它表明现时的人们说的东西越来越多,而歌唱性的东西越来越少。”《无能的力量》的出现,“是一个时代的抒情在快速沦落的证据之一。” 朴树在《那些花儿》中唱道: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歌声也许打动人心,但更令人震撼的是李皖对此的感叹:“我们都曾经年轻,但我们都忘记了。而这个人还没有被冲走。”这是怎样的一针见血! 以上的这些仅仅是音乐评论吗?它与音乐有关,但显然已经跳出音乐的主题,站在了更远处。李皖自己承认:“从纯粹的意义而言,这还不是真正的音乐评论。纯粹的音乐评论,最终应该遵从音乐自身的逻辑,从音乐出发,而不是从文化或别的什么出发。”然而这或许是李皖的令人着迷之处。让李皖“听见了幸福”的,不仅仅是高晓松、崔健和朴树,还有摇滚的王磊和张楚,有王菲,有用方言歌唱的胡吗个,也有漂亮的雅尼,以及新的音乐技术和新音乐的可能性。无论写到谁和谁的音乐,像前面那样的借题发挥几乎俯拾即是,语涉双关甚至隐含多义,如同李皖自己说的,“同时也暗藏了刺入现实的力量”。 李皖说:“写这些东西,是为了挽救我日益贫乏的都市生活。”套用李皖的话,我这么多年来的坚持阅读,也是为了挽救我日益贫乏的都市生活。像李皖这样的文字,令我有一种被挽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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