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王分尸案 温州碎尸案反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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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6月19日14:06 南京《周末》 | ||
温州南郊里土羊村。来自安徽、江西、福建等相邻省份的打工者就住在村里狭小的里弄房中,相安无事地过着平静的生活。 5月24日,对于住在里土羊村终耳基路上的江西人小江夫妇来说,原本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但他们无意中撞见的血腥一幕,却让这个下午成了他们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日子。 下午2点多的时候,一辆三轮摩托车载着一胖一瘦两名南郊派出所的协警正在小巷里巡逻。三轮摩托车驶到小江门口的时候,却被门口一辆老式自行车给堵住了去路。 小江一看就知道,又是隔壁的陈勇锋叫了收破烂的去他家里。因为小江家门前稍微宽敞一些,所以陈勇锋家每次有人来,都会把自行车停在他家门口。 小江气不过,去敲陈勇锋的门,却听到里面收音机开得很大声,中间似乎夹杂着有人喘着粗气的声音。小江又敲了几下,才听见陈勇锋应答道:“我正忙着,你帮我把车搬开就是了。” 偏偏小江这次就拗上了,他回头拽了两个协警的胳膊让他们来敲。 胖协警敲了大约5分钟,陈勇锋除了在里面说“忙着呢”,还伴随着重物擦地的声音,但始终不肯来开门。瘦协警觉得不对劲,一拳砸开了门。里面的情形让所有的人大吃一惊——满屋子鲜血,地上躺着一个收破烂的,也浑身是血,当时已经身亡,身边还有一把铁锤。 “当时陈勇锋整个胳膊上都是血。他猛地冲出来,撞上了愣在那里的我,然后后背被警察一把抓住。”小江回忆说。 据当地媒体报道,陈勇锋这个时候还辩解称,因为死者欠他钱,他才动手杀人的。 但在不到48个小时的审讯之后,陈勇锋就做了交代:今年他已在温州等地先后杀害了10名收购废品、捡破烂的人,并将其中9人分尸。 警方透露,这一连环杀人分尸案为国内罕见。犯罪嫌疑人现已被刑事拘留。警方称,由于此案有待进一步侦查取证,目前尚不能公开该案的具体案情。 受害人的“职业身份” 案件迅即引起了浙江省公安厅和温州市公安局的高度重视,温州市公安局有关人员会同鹿城刑侦大队,迅速成立专案组,并对陈勇锋连夜突击审讯。 一开始,陈勇锋或缄口不语,或不着边际胡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防线渐渐崩溃。而他的陆续供述,也令专案组为之震惊。 在温州游荡的过程中,陈勇锋发现了一条“生财之路”。许多收破烂的外地人都是独来独往,没人管也没人问。有一天,他对一名收破烂的下了毒手,在他的身上掏出了5千元。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兴奋不已。 陈勇锋知道掩藏尸体很重要,为避免罪行败露,他将受害人的尸体分成小块,抛在各处,让受害人亲属无从找起。 过了一段时间后,陈勇锋发现果然一切都按照他预料的那样。于是,他开始频频下手。每盯上一个目标,他便想方设法接近,对受害人说有东西卖或有旧东西出让。受害者又缺乏必要的警戒心理,轻易就上当了,跟随陈勇锋到出租房。 陈勇锋趁其不备,猛地把对方刺倒。然后搜走钱财,直至把受害人分尸,再用剔骨刀把受害人肌肉与骨头一点一点地分开,拿出去零零碎碎地扔掉。 丧心病狂的陈勇锋,还准备了一本账,每次作案后,他都会一一记录下来。警方走进陈勇锋作案的一处出租房,一股浓烈的怪味迎面而来。分尸台上是斑斑痕迹,在缝隙里甚至还可以发现尸体的残渣。而墙壁、天花板等上面到处都是抛溅出来的血迹。鹿城警方有关人员透露,曾有人怀疑陈勇锋心理极度变态或有精神上的问题,但专案组根据审讯过程和陈勇锋表现出的状态,排除了这一可能。 失踪?被杀? 5月28日,温州南郊葡萄棚路,当地居民们看外来人的眼睛中充满了怀疑和惊恐。 距离凶案现场仅30米的温瑞塘河德正桥下,从中午12点至16点,警方根据陈勇锋的交代陆续从河道里捞出一包包被分解的尸块。 尸块都是用白色化肥袋装起来的,当警方打开这一个个袋子时,空气中立刻弥漫着阵阵腐臭,在一根根长长短短的白骨上,记者看到皮肉几乎被剔净。此外袋中还有两个球状的似为头颅。 同处被打捞上来的还有七把刀具:两把菜刀、两把长刀、一把大剪刀、一把长匕首、一把头上带钩的剔骨刀。警方怀疑这些是作案凶器。 河边聚集了很多哭泣的妇女。他们说他们的亲人都是收破烂的,在4月里陆续失踪,他们都已经报了警,本想来认认尸骨,没想到等到的却是可怕的白骨。 据警方透露,4月下旬以来鹿城警方曾陆续接到有关7名收废品和捡破烂人员失踪的报案。 鹿城区双屿镇,30岁的安徽女子宋某告诉记者,她的叔叔于两年前来到温州,一直以收破烂为业,但偶尔有小偷小摸的习惯。 去年8月,她叔叔曾在一市场偷了人家一箱糖果,民警对他进行了处理。从此以后就没了踪迹。今年春节,叔叔也没回家过年。他们找到现在也没他的消息。这次鹿城的凶案让她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流动人口的难题 陈勇锋,1983年生,今年年仅20,青田县纪宅乡黄大坑村人。 记者从疑凶陈勇锋家乡了解到,陈勇锋老家纪宅乡黄大坑村地处深山,陈家境较差,自事发后,一家人因为强大的社会压力已躲避在外。 里土羊村往北300米是葡萄棚路,陈勇锋在这里也租有一房。房子在二楼,7平方大小,女房东郑建平说,陈勇锋是今年2月22日租的房,租金为每月250元。当时在她的询问下,陈勇锋说自己的工作是收废旧电视。 令郑建平印象深刻的是,陈勇锋说一口流利的温州话。郑建平说,温州话比较难懂难学,如此看来陈勇锋肯定在温州呆了好几年了。 邻居们都说,陈勇锋平时深居简出,也没见他出去收过什么家电。在他们的描述中,陈勇锋身高1.7米,脸黑,显老,看上去有30岁。 至今女房东郑建平还一个劲地说:“陈勇锋除了老气点,外貌看还属老实本分,怎么会……” 其实有两件事很早就引起了居民们的怀疑。 一是房东郑建平说,4月中旬时她曾把一楼原本的仓库租给别人开起了小超市,有个超市的伙计也顺便租了二楼的房间。此后,陈勇锋在有一次见到她时曾表示想搬走。“现在想来也许是陈勇锋嫌人多了。”郑建平推测说。 二是有个邻居说他曾见过陈勇锋房间里有个奇怪的铁盒子,长约一米,宽高各为0.6米,接口处似乎是自己焊起来的。此后警方打开后,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但惶恐的邻居们还是在猜测铁盒子是不是用来放置凶器。 南郊乡许多群众对这一系列惨案心悸不已。一位张姓村民告诉记者,类似这样的简易出租房在他们这里到处都是,因为居住的都是外地人,所以从来没有人关注过。出租房的房主人也很少过问,有的房东甚至一年都不会进房子里看一下,即使是收房租,一般也是把租房者叫到外面。发生这样的事,使南郊乡不少居民纷纷到出租房里查看,甚至有人觉得有问题,当场收回了房子。 据了解,陈勇锋租房子的葡萄棚路、里土羊村终耳基路和抛尸的104过境公路温瑞塘河德正桥三地均属温州南郊派出所辖区。据当地警方介绍,该辖区当地常住人口为1万,而流动人口仅登记在册的就有11万。温州人形容此地为“比较乱”。 记者手记 让户籍制度回归本原 温州碎尸案让我们不得不再次审视一个关键词——“流动人口”。 这个血腥案件的发生地是一个流动人口聚居的地区,登记在册的流动人口甚至是常住人口的十多倍;犯罪嫌疑人是外来人,尽管在当地居住有些年限,却并没有人了解他真实的工作和生活状况;受害者几乎都是拾荒的外地人,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不仅缺乏物质保障,更缺乏体制的保障,以至于接连9名拾荒者失踪,竟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正是因为疑凶发现这些拾荒者“独来独往,没人管也没人问”,才会把行凶目标锁定在他们身上。 目前我国流动人口已达1.3亿人。这些流动人员在为异乡经济、社会发展添砖加瓦的时候,自己的生活却得不到保障。按照马斯诺的“五层需求说”来看,当大量的流动人员还在为最基本的“生存需求”苦苦挣扎的时候,他们根本无法顾及到更高层次的“安全需求”。当生存的问题被摆在了生活的第一位时,人的自身价值不得不被无限制地缩小。 中国的户籍制度近年来屡遭诟病,被看成了束缚和制约流动的瓶颈。事实上,户籍管理源远流长,西方从古希腊、中国从商周时期就出现了户籍管理。 户籍管理的存在有其现实合理性。任何国家任何时代的户籍政策都具有三种基本功能,即证明公民身份、提供人口资料、发现防范犯罪。这三种基本功能是本来意义上户籍管理政策所必须具有的。 从这个意义上而言,其他国家的户籍管理政策并不比中国松散。而中国户籍政策还具有一些特定背景下产生的特殊附加功能,这些附加功能在计划经济体制下产生,并逐渐成为中国户籍政策的核心功能,这在当时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但随着国家经济体制的转轨,逐渐失去了其存在的合理性。 中国户籍制度改革的中心应该是转换功能,让户籍制度回归本原,实现其基本功能,并在转换中适应市场化的要求,优化管理。完全取消户籍管理,丢失的必然是户籍管理的基本功能,在任何国家任何时期都是不现实的。本报特约记者 吴可凡 李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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