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整日泡在水中，不用说，肯定会泡得又白又皱，如果整日泡在鸡鸭毛和松香的水中，这双手又会怎样呢？记者在采访中无意发现了这样一双手：手腕以下部分全是白皱皱的，而细细的皱槽里藏着难以洗掉的黑色的污垢；手指缝间满是烂肉和水泡；手背上部分皮肤溃烂，手的形状有些膨胀变形，比一般人的手要稍大。这些让人见了心里直发怵。这双手，就是整日拔鸡鸭毛的人的双手。

　　恶劣的环境

　　6月10日上午，记者采访了南宁市五里亭果蔬批发市场鸡鸭宰杀行。走进其中任意一间，便可以感觉到这些工仔的工作环境是何等恶劣：地上是湿漉漉的，鸡鸭毛、鸡鸭血、家畜下水及粪便等，满地都是，想走进去，根本无处下脚。墙脚有一个小池子，家畜宰杀后立即被丢进这个池子里，让其挣扎着慢慢死掉，因而池子四周全是飞溅的血的印迹。工作间角落的煤炉上，还有一口黑乎乎的大锅，里面是黑乎乎的、像油漆一样的东西，这便是那些让鸭毛脱得很快的松香，如果是烧开了的，站在旁边还可以闻到一股松树的味道。血腥味、屎臭味、鸡鸭毛味混在一起，整个工作间发出一种十分难闻的气味。

　　工作间的上部隔出了一段，这是男工们住宿的地方；女工则住在楼上。工仔们的三餐也都在这个工作间里解决。记者采访时，一部分工仔正在吃午餐，周围污秽的气味将饭菜的香味完全掩盖。工仔们吃得正香，从凌晨2时到现在，他们饿了，并且也习惯于在这样的环境里填饱肚子。

　　变形的双手

　　杀鸡鸭的工仔每天凌晨2时多便上工了，一直忙到上午八九时，干的活主要是帮一些市民将在市场买的鸡鸭鹅作脱毛处理，但10时左右活就少了。

　　来自都安的姑娘小梁今年23岁，做这行已有3个年头，她是帮亲戚做的，每个月工资200元，包吃住。她说，刚做这行时，手在水里浸泡不到一个星期，就开始发痒，再久些，手指缝里就发烂，必须每天晚上擦拭药膏。忙碌的时候，一个人一天经手的鸡鸭约四五百只。来自邕宁的阿玲和来南宁市城北区金陵镇的阿燕，今年刚16岁，双手与她们的年龄极不相称，手指较大，皮肤粗糙，手背有几处溃烂发红，已脱皮。她们的工资是每月300元，包吃住。当记者问她们，如果工资相同，你们愿意换个工作做吗？阿玲和阿燕立即表示出极大的兴趣。

　　无知的工仔

　　别以为是女工的手细腻才被水泡成这样，男工们也不例外。记者走进另一家档口，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炒菜。记者让他伸出双手，这手同样被水泡得发白。这位男子在这里做事刚1个月，是帮亲戚做的，工钱还不知道是多少。他说，刚做几天，手就发痒，现在每天晚上都要擦药。“没关系的，听同伴说，停几天不做，手就会好的。”显然，这位男子并没把这当成回事。旁边一档口几个已吃完午餐、正在聊天的年青小伙子，他们的手指缝间同样发白、溃烂。

　　作者：唐正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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