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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聋哑少年被老师诱拐 拳打脚踢下过扒手生活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7月15日10:53 海峡网-厦门晚报

  同安两聋哑少年先后被诱拐到深圳,但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竟是这样进入火坑的──

  本报记者 蔡恺

  这两天,同安区洪塘镇郭山村的郭永标一家沉浸在幸福的等待中:再过两三天,他们失踪近半年的16岁女儿郭小妹就可以回家了。前天晚上,从深圳传来消息:失踪已久的郭小
妹被深圳警方成功解救。先前,涉嫌诱拐她的同安特教学校原美术教师曾华印也被警方抓获。

  哑少女说去找同学,一去不返

  郭小妹是在今年大年初四失踪的。当时,郭小妹向家人说第二天要和同学到朋友家,共5个朋友,要出外两三天。第二天,一位同学雇了一辆摩托车到家中接走了郭小妹,两人一起到了同安。

  后来,据这位同学回忆:她们二人逛了一些地方后,来到了同安一中门口,两人在此分手。这位同学往马巷,而郭小妹则往新圩寮野找其他同学。

  直到正月初六,家人见郭小妹还不回家,而且连个音信也都没有,便着急了起来。根据先前那位同学的讲法,郭小妹是到新圩找一位黄奖售的人,但家人找到此人,却被告知郭小妹根本没有前往。家人发疯似地寻找,十里八乡,同安、岛内,有时几乎全村的人都帮助寻找。他们还印制了大量女孩的人头像,以寻人启事的方式张贴、散发,但都一无所获。

  因为郭小妹是聋哑人,和正常人交流不便,家人们对她的失踪都十分担心。

  哑男孩逃脱魔爪,透露被诱拐真相

  就在家人们极其疲惫失望的时候,同安内厝镇一个失踪聋哑男孩的回归,让郭小妹的家人重新燃起了希望。这个男孩介绍:郭小妹就在深圳被逼当扒手,他是逃出来的。

  这个男孩叫杨小弟,是内厝镇霞美村人,他是在今年1月29日失踪的。当时,杨小弟已经从同安特教学校毕业,正在家里待业。据他回忆,此前,原在学校教美术的曾华印找到了他,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如何好,希望其外出打工,但又不让他对家人说。1月29日下午5时,杨小弟以买衣服为名从家中离开,在和曾华印会合后即上了长途车到了深圳。

  一到深圳,曾华印便欺骗他说:身份证上的地址都是假的,并当着他的面撕毁了身份证。曾华印还欺骗他说:连110也是假的,打了也没有用。1月30日晚,曾华印给了杨小弟笔纸和一封写好的信,让杨小弟原文照搬,大意是说他和福州朋友到上海打工了,回去会给家里带很多的钱。后来才知道:为了迷惑杨小弟的家人,曾华印还特地把这封信带回厦门投寄。原以为可以找到“好工作”的杨小弟,渐渐觉察出了不对劲。

  果然,这之后,曾华印开始凶相毕露,杨小弟等人被要求学习偷抢技术,如果不服从,就被罚跪甚至拳打脚踢。

  小“哑巴”被逼做扒手,偷不到东西被罚互相殴打

  从杨小弟的介绍中,郭小妹的家人部分了解到了小女孩在深圳受到的折磨和摧残。在被骗到深圳后,郭小妹和杨小弟被分为一组,一起向一位聋人哥哥学习偷窃技术(将肥皂水烧开,放入硬币,再要求孩子去拿),一不服从,就要被打,还被恐吓将手砍掉。更可恨的是,曾华印还恐吓他们若打电话回家,他就会把家人全部杀光。

  据杨小弟的观察,该团伙的首领是一位聋人,大概40多岁,胖体型,华印在其间负责煮饭。他们被要求每天早上6:30出门行窃,中午11:30回来,下午3:00左右出门,晚上要到8:30回来。一旦回来的时间出了偏差,这个团伙就会采取搬家的手段。

  据杨小弟介绍,曾华印还负责到外面寻找适合的聋人,他还威胁:一旦被抓,必须用假名,而且什么都不能交代。

  学了偷窃技术后,两人开始每天外出作案。偷了许多手机、钱包,但全部上交,有时两人偷不到东西,就挨骂。有时甚至要求郭小妹拿扫帚打杨小弟,经常打到流血。除了挨打,两人还经常挨饿,华印只给一小碗饭,甚至不给吃的,就让两人到外面乞讨。如果哪天偷得多了,曾华印给他们的奖励就是可以吃饱点。

  期间,杨小弟曾先后三次被抓,但因为此前被骗称身份证上的地址是假的,因此他都只写出了“福建”二字。被放出来后,因为无所依靠,他只好又去找华印。聪明的杨小弟还发现:华印是以开一家美术公司为幌子作为窝点,这个团伙共有10人。

  艰难逃脱,聋哑男孩用仅有的五毛钱在长途电话里哭了一分钟

  两个孩子受尽折磨,便商量要一起逃走。但是,郭小妹因为受惊吓过度又不敢逃了。为此,他们两个还吵了一架。

  7月5日傍晚,杨小弟自己偷偷溜了出来,用身上平时仅存的五毛钱求店主帮助打电话回家,这五毛钱还是平时的“奖励”积攒下来的。因为无法说话,杨小弟只能大哭,而这一哭,家里两个接电话的姐姐立即就听出是自己的弟弟。

  第一次电话杨小弟哭了一分钟就挂了。当晚,他在外头流浪了一夜。6日傍晚,杨小弟又来到了那个公话点,此时,他已身无分文。那位热心的深圳市民见到这么一个流浪儿在哭,便问杨小弟是什么地方人。杨小弟用笔写下了“福建”两字,又写下了父亲和姐姐的名字和家里的电话号码。此时,杨小弟的家人已经心急如焚。前一天的通话,既让家人欣喜若狂,又让他们急得团团转:杨小弟无法说明所处的地方,这让人到哪里去找!

  那位热心的深圳市民告诉杨小弟家人地址后,暂时收留了杨小弟。当晚,杨小弟的大姐立即和同事赶往深圳,同时,通过厦门“110”向深圳警方寻求帮助。第二天凌晨,大姐终于找到了杨小弟,异乡重逢,姐弟俩抱头痛哭。在杨小弟的帮助下,警方立即冲击了曾华印的落脚点,虽然没有抓到人,但团伙的衣服等生活用品都还在。12日上午,经过伏击,警方终于在曾华印租住处附近将其抓获,随后又令其带路,找到了尚被关在别处的郭小妹。

  聋人家属:给残疾人多一点保护

  找到了儿子,获知了失踪女儿的消息,杨小弟和郭小妹的家人都十分高兴。但是,他们在欣喜之余有了更多的担心:作为社会弱势群体,今后他们的生存怎么得到更多的保护。

  杨小弟有1.78米的个头,被解救回家后,母亲发现:杨小弟瘦了足足一圈。想起1月28日第一个不眠之夜,以及之后多少次整日整夜的寻找,直至后来在接到信后的信以为真,进而翘首等待来信,老人家老泪纵横。

  因为有着相同的心情,8日,当杨小弟回家后,他的家人立即和郭小妹的家人取得了联系,通报了郭小妹的消息。女儿“失而复得”,郭小妹的父亲立即赶往深圳寻找。然而大海捞针,12日凌晨,家人们只好回到同安。然而,刚刚踏进家门,深圳就传来了消息:曾华印抓到了。家人们一下子又坐不住了。当日下午4时,深圳又传来消息:郭小妹找到了。老人家立即跳了起来,又赶紧赶往深圳接女儿去了。这两天,郭小妹的家人们都在急切地等待着她的归来。

  孩子虽然找到了,但是,他们的家人们却还是有着不小的担心:孩子的将来怎么办?今后,他们还会不会再受到这样的伤害?现在,杨小弟的老父亲最担心的是:像杨小弟这样勇敢的孩子,能保护他不受到打击报复吗?而郭小妹的家人也担心:孩子弱小,这种遭遇将给幼小的心灵带来多大的伤害。据了解,在两个孩子失踪的这一段时间里,这两家的家长都曾因找人碰过不少的“钉子”。他们都向记者表示:希望能为残疾的孩子营造一个良好的氛围,给残疾孩子多一点保护,以避免更多的残疾孩子再遭受他们家庭所遭受过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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