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雄飞

　　有月亮的晚上，一孔窗里传来嘤嘤的哭泣声。

　　再哭，再哭就让大狼狗把你叼了去！

　　一个粗野的声音吼道。哭声突然如潮汐般低下去。

　　孩童总是容易被骗的，因为他虽然没有见过凶悍的野狼，但是大人们却总喜欢提起，提起属于他们那个年代的故事。

　　好大！那白狼滚雷般沉吟着，兜住村头那口池塘的边沿，缓缓旋转，两柱绿幽幽的光如游萤似鬼火。雪，白花花地落下来，落在青瓦上池水中秃枝上稻草垛里，也落在它的粗砺抖搂的毛发间，雪嬉皮至极，有时竟然挂在它的眉睫上，荡起秋千，它懒得答理，依然目光坚毅、脚步沉稳。月似乎有些落寞，无聊地跟着雪的脚步款款而临，清冷、辉化，使整个土地和雪夜浮起来，纯净、安祥；然而，狼在这时突然昂扬起了脖颈，嗥—嗥—嗥，长啸起来，它的这种长啸，是对人的一种示威，也是对鸡笼猪圈发起冲锋的号角……在月光下，它就是这样藐视整座村庄。

　　噗！那层透过亮窗纸晃荡的光很快熄灭，村子里静静的。女人钻进被窝深处，虾一样蜷起来，或者啃住男人的臂膀，死紧；小孩则被母亲一整团卷进怀里；男人小心探出双眼，透过黄纸的烂眼，搜寻着倾听着，一头装了尖铁的扁担操在手里，男人僵硬着，可铁头却分明在抖。

　　门顶上了吗？女人细声问。

　　顶，顶了。

　　要不，再把杂柜搬过去？啊，还不动？你一个大男人，忒胆小，想当初欺负我的时候，可———呵，嗯，你，好坏咧。

　　屋里又恢复了平寂。

　　雪继续坠，如婆姨般絮絮叨叨，月光无聊，直要掀开新人的被角。狼嚎激越，似竹蓖中的剑鱼般要冲撞开夜色和心窝。突然，村东头传来杂乱的声响……

　　村里接二连三地少牲口，有时一觉醒来，披衣往后院一瞧，就发现圈里只留下了几根鸡鸭的羽毛，那只老母鸡正抱窝呢，十余只鸡崽子突然就没了娘，看来今年的油盐又得紧巴着用了。更可恨的是，有一次，鸟蛋家的三虫儿就差点被大白狼叼跑，这事一出，全村人心惶惶，每到夜晚都不敢怎么串门，吃了饭吹了灯，就钻纱帐就上床。一条白狼让60户人家的夜晚从此不再安宁。

　　那次的追捕，后来再没人提起。不知道是白狼被吓跑了，还是村民们穷追莫舍，直到把它抬回公社礼堂，剥下如雪似月的皮毛，烧红大铁锅，烹了。总之，到我晓事的年纪，我也没真正听到过狼嚎。倒是大了后，在长沙的动物园里看到过养得膘肥的狼，但它显得那么温驯、友善，让人误以为它不过是条粗壮的狗。

　　笑话段子、整蛊短语精彩无限 难以形容的开心感觉
　　新浪邮箱雄踞市场第一 真诚回馈用户全面扩容
　　新概念英语 口语 出国考试 考研暑期限时优惠
　　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境界，亲密接触，激烈搏杀，包你爽上“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