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疫区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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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8月08日15:48 北京晚报 | ||
石予民 四月流非。北京非典横行的四月下旬,恰恰是刮抢购风的那天,我们从北京西客站出发,开始了非常时期的燕赵大地南北行。 河北临漳,远离京广铁路,是漳河南岸的一座古老县城,毗邻河南安阳。在这片土地 4月25日,我们踩着上班的点来到县政府。大门前,只见伸缩门留出仅容一人进出的口,一张桌子,几个门卫,挡在口外。我们上前亮出介绍信,说明来意。门卫说,奉上级指示,非典期间,外来人员一律不接待。我们来到县政府大院外围的信访科,央求用一下内线电话,被婉言拒绝。无奈,只得找附近的公用电话打114查询台。看电话的是老两口,听我们是外地口音,随意问我们从哪儿来。一听是北京来的,脸上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说,北京非典那么严重,你们还出来呀。此时,我明显感觉得到,非常时期的北京人,对外地人来说,已经构成威胁了。以往一说北京来的那种自豪感多少有点失落。 办完临漳的事,经石家庄奔沧州。在石家庄换车时听出租车司机跟我们侃北京刮抢购风、物价暴涨的传闻,我们还真不太相信。车到沧州,已是午夜零时了,先找住的地方要紧。进了路边一家旅馆,递上身份证。“哟!北京的!”服务员一脸的警觉。我心里话,北京的怎么了。同行的小吴反应快:“我这身份证是江苏的。”服务员接过去,把北京的退给我:“俩人登一个就行,还是登江苏的吧。”定完房间,下楼吃饭。虽然子时将过,一楼餐厅仍是灯火通明。沧州,不失为古往今来商贾集散之地,风光依旧。鞍马劳顿了一天半宿,晚饭还没吃,真是又饥又渴。点菜时,习惯性地问道:“有普燕吗?”话一出口,正寻思人家能听懂吗,没成想服务员立马回答:“对不起,以前有,现在没有。”“那是怎么回事呢?”“以前还真卖得挺火,现在不是闹非典吗,就不进了。”非典带来的厄运,已经殃及到燕京啤酒了,真为它惋惜、不平:北京得非典,有燕京啤酒什么事。 第二天一早,我们来到旧州镇政府。在一楼大厅,一位自称是办公室秘书的年轻人热情地招呼我们,当得知我们是从北京来的之后,他有点为难地告诉我们,接上级通知,非典时期一概不接待外地客人,要严格控制流动人口。我们向他解释,已经出来好几天了,是从邯郸、临漳、安阳、石家庄过来的,这是最后一站,无论如何得见一下领导。这位秘书见我们态度坚决并且诚恳,就把我们让进办公室,在沙发上就坐。大沙发上原来坐着一位经商模样的年轻人,见我们落座,站起身上走廊去了,一边走,一边还嘟囔着,北京来的,咱还是躲远点儿吧。留在办公室的人,都用一种戒备、防范、冷漠的眼光打量我们。此时的北京人个个疑似SARS了。等了一个多小时,秘书回来了,告诉我们,领导正忙,事先又没有联系,不好安排,如果实在想见,也要先去镇医院测体温,查血常规。那就去吧,挂号处安排我们去发热门诊。检查时,医院副院长始终跟着,并连连说,别瞎溜达了,赶紧回去吧。好一副送瘟神的架势。这个时候,还有天子脚下、皇城子民、首善之区的优越感吗?荡然无存,只有这样一种感觉:我来自北京,更来自疫区。 回去吧,别招人烦了。沧州和石家庄一样,进京的长途汽车全停了,只有火车。我们坐的是常州到北京的火车,至少有四五节车厢铁门紧闭,整节整节地空了一路。上人的车厢,满打满算也就二十来人,天津、廊坊再下去一些,到终点站只剩下七八个人了。多少年了,没见过这么松快的火车了。出站时,只见车站的地下通道里,空空荡荡,冷冷清清。进出北京站三十多年,从来没见过这般景象。再晚几天,恐怕就回不来了,起码得就地隔离十天半个月吧,谁让你是疫区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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