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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陈警官剑气箫心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8月15日16:03 深圳晚报

  他是派出所出名的反扒“尖刀”,是妻子眼中的真情男子,是养女心里充满爱心的爸爸东门陈警官剑气箫心

  本报记者文海笑通讯员黄永权/文图

  “他是我们所出了名的‘尖刀’。这把‘刀’一出鞘啊,方圆百米的‘猎物’都会闻
风丧胆。今天只要有人敢在东门下手,陈警官保证不会落空。”行动前,东门派出所的领导在介绍陈伟权与记者认识时,半调侃地撂下一句颇具“古龙色彩”的话。

  第一次接触陈伟权,是在今年年初东门派出所的一次反扒行动上。高高大大的他言语不多,身着便衣往公交站台的灯箱广告上一靠,目光看似漫不经心地滑过每一个过往行人的面孔。还没容我仔细消化这句话的含义,陈伟权已经不声不响地带领着一帮“好兄弟”将3名扒手按倒在地……

  今年上半年,东门派出所成功打掉了一聋哑犯罪团伙,抓获聋哑犯罪嫌疑人13名。通晓手语的陈伟权在这漂亮一战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在记者与陈伟权断断续续长达一周的接触中,陈伟权的形象逐渐丰满清晰。采访中,这名铁汉的眼睛红过好几次,坚强的妻子在电话那头也笑着笑着哭出声来。他,是一名好警察,但同时又是好丈夫、好父亲!

  “一个犯罪团伙首领嚣张地放话要报复我,我立即转告他:要动手就多来三四个人,一个两个搞不定我”

  堂堂正正做人 干干净净为警

  陈伟权从小跟外婆在番禺长大。外婆是个纯朴的农村妇女,从她身上,陈伟权学到了受用一辈子的东西:“外婆总是潜移默化地给我灌输‘邪不压正’的思想,告诫我在任何恶势力面前都要挺胸抬头,堂堂正正做人。”陈伟权至今清楚地记得,30年前,矮小的外婆手持竹竿,跳过篱笆喝退前来挑衅的小流氓。

  陈伟权自小身体不太好,为了强身健体,他从15岁开始练拳习武,到今天已经坚持了25年。“练拳不仅是工作需要,也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每天不对着沙包挥两下、出一身汗就觉得难受。”陈伟权笑称,正是有这样扎实的基本功护身,他才更有信心和勇气与穷凶极恶的歹徒们斗。“有一次我抓了一个犯罪团伙首领,他人还关在派出所里就嚣张地放出话———要找兄弟报复我。我立即转告他,‘要动手就多来三四个人,一个两个搞不定我!’我知道只要有正气在,坏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1983年从广东省警校毕业以来,抓了多少罪犯,破了多少案子,陈伟权自己都记不清了。“我知道群众需要什么样的警察,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警察。说得狭隘一点,穿这身警服,拿这份工资,就该为群众办点实事。深圳警察编制本来就很紧张,如果身在其位不谋其事,我做不到心安理得。”陈伟权朴实的话语就像他的人一样,淡淡的,却是实在的。

  一个20岁左右的聋哑男子被判刑后比划着对他说:法院判我,是我不好;你是好人,我不恨你

  真心实意 做聋哑人朋友

  今年6月4日,一名女孩跌跌撞撞跑进了东门派出所,一见到民警,女孩又是比划又是急着找笔和纸“吐苦水”。陈伟权接待了这名聋哑女孩。当陈伟权打出几个标准的询问手势时,强烈的被认同和被理解感使那女孩“哇”地哭出声来。在“交谈”中,陈伟权了解到,这名江苏女孩叫俞某,今年17岁。4月7日,小俞在老家启东市结识了两名聋哑老乡施某、王某;两名聋哑人以招工为名,悄悄地把小俞带到了深圳。4月17日,小俞被领到公共汽车上进行上岗培训———向一名老到的残疾扒手学习偷钱包。“做坏事不好,我不干!”小俞用手语告诉陈伟权,因为几次被带出来都不肯偷东西,她常常被施某踢打、罚跪。陈伟权了解情况后,立即组织民警奔赴田心村,将6名聋哑犯罪嫌疑人全部抓获。派出所凑钱将小俞送上了回江苏的火车。“小俞回家后,托家里人给我来了个电话。知道她安全返家我就安心了。”

  警察和罪犯并不都是猫和老鼠的关系。一些被陈伟权送进监狱的聋哑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后,和陈伟权交上了朋友。“有时在街上碰到一些已经通过正规途径自食其力的聋哑人,他们会主动跟我打招呼,给我‘说’他们最近生活、工作的情况。我曾经抓过一个20岁左右的聋哑男孩,他被判刑后我去看他,他比划着对我说‘法院判我,是我做坏事不好;你是好人,我不恨你。’我学手语不仅是为了让聋哑犯罪分子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也是为了帮助他们维护自己的权益。”

  在打击聋哑人犯罪中屡立战功的神勇探长遇到美丽聪慧的手语老师

  手与手交流 心和心合一

  陈伟权的婚姻在罗湖警界可谓众人皆知———在破聋哑人犯罪上屡立战功的神勇探长遇到美丽聪慧的手?锢鲜Γ缆鲈稻驮谑钟胧值慕涣髦锌剂恕?

  1998年,一名张姓聋哑人在盗窃时被陈伟权当场抓获。“当时我只会一两句简单手语,完全不具备审讯犯人的能力。只好按往常一样,去特殊学校请专业聋哑老师过来协助审理。”学校教务处主任把一名年轻漂亮、一脸稚气的女老师带到他跟前。“怎么是个女老师啊?!不行,不行!”心直口快的陈伟权脱口而出。教导主任连忙介绍:“你可别小看我们曹艳老师,她可是我们学校的‘一号杀手’!是我们不轻易借出手的秘密武器!”陈伟权看到曹艳眉头稍稍一皱,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解释道:“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们工作强度大,这个案子时间会拖很长时间,担心女老师身体顶不住。”了了几句话,打消了曹艳的不满,也使这个略带腼腆的高个警官在美女老师的心中挂上了号。

  曹艳来到派出所,一出手就将陈伟权镇住了———她不但手势干净漂亮,而且对聋哑人的心理也把握得恰到好处。不到两个小时,就打破了张某的心理防线。根据张某的交代,陈伟权成功破获了两个月来发生在派出所辖区的12宗聋哑人敲车窗抢劫案,涉嫌赃款100多万元。“以前总觉得长得漂亮的女孩比较娇气,但看到她协助我们连夜突审,不辞劳苦的样子,我服气得不得了。”几个案子审下来,陈伟权和曹艳互相了解、吸引,成了一对恋人。“一些朋友、熟人或图好玩或图新鲜都说要跟我学手语,但从头到尾学下去的只有陈伟权一个。”曹艳说,陈伟权第一次提出要拜师学习手语,她也以为他只是心血来潮,“那时我和他都开始谈恋爱了,他工作上需要翻译,我还不尽力帮他吗?”但陈伟权的勤奋认真感动了曹老师。“他捧着手语词典,一个字一个字地学,一个手势一个手势地练,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他把常用的审讯语句一条条又是说明又带图解地记录下来,每天练习好多遍。”“人都是有惰性的,我发狠学手语的真正原因从没有告诉过她。”陈伟权对记者说。1999年9月,陈伟权和曹老师照完结婚照,正准备策划婚礼时,曹艳突然病倒了。“我陪她到人民医院检查,突然收到了派出所领导的电话,说刚抓到两个聋哑犯罪嫌疑人,要我和她立即赶过去。接完电话,曹艳就从检查室走了出来,脸色惨白。虽然她为了宽我的心,告诉我一切都好,但我知道她病情比较严重。我把抓获聋哑团伙的事一给她说,她拉上我就走。在两个犯罪团伙窝点调查取证时,由于两个出租屋都在没有电梯的7楼,曹艳两边奔跑翻译很是辛苦。奔波了几个回合后,她再也走不动了。看着她两只胳膊拽着楼梯扶手努力把自己往上送,我难受得很,当即弯下腰要背她,她拒绝了。她说‘大家都挺累的,你能省点体力就省点吧,说不定一会又有追捕行动呢。’看着她的背影,我暗暗发誓:虽然我不能给你大富大贵,但我会一辈子爱你,一辈子照顾你。”说到这里,陈伟权声音沙哑了,他连忙掏出一支烟来掩饰他的真情流露。在他低头的刹那,他的眼里有晶莹剔透的亮光闪过。“女儿名叫缘缘,我们珍惜彼此的缘分”

  一声“爸爸”重千斤

  “爸爸回来了!”陈伟权的钥匙一响,随着一串欢快稚嫩的童音,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连蹦带跳地开了门。“这是我女儿。”陈伟权自豪地抱起女儿,任她亲了又亲。早就听说陈伟权有个很有习武天赋的儿子,怎么变成丫头了?陈伟权悄声告诉我,儿子上学没回家,这个可爱的小丫头是他助养的。

  去年八九月间,110把一名没人认领的三四岁小女孩送到派出所。“当时她全身是疮,头上还顶着个大包,又脏又瘦。”陈伟权买回一盒炒河粉,小女孩吃完后乖巧地把饭盒扔在垃圾桶里,自己倒了一杯水,不声不响地坐在木凳上,睁大眼睛看着陈伟权办公。“她比同龄小孩懂事很多,不哭也不吵。困了就蜷缩在椅子上睡觉。我看着她小小的身躯,心疼极了。我跟曹艳通了个电话,提出把小孩子带回家洗个澡,擦擦药。她立即同意了。”谁也没料到,这澡一洗就一年。小女孩一口一声“爸爸、妈妈”,俨然成了幸福家庭的一分子。“因为我们不符合收养条件,女儿被福利院收养,一到节假日、双休日,我们就把女儿接回家。女儿叫缘缘,我们珍惜彼此的缘分。”

  提到现在的生活状况,陈伟权很满足:“我这一辈子有份喜爱的工作,值得我去疼爱的妻子、健康可爱的孩子,我已经很知足了。当一名好警察,做一个好老公,成为一个好爸爸,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每次他加班回来,我总要把灯打开,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确定他无恙才松口气”

  爱情在牵挂中流淌

  1999年11月,陈伟权与曹艳结婚了。

  “我总认为对工作认真的人是有责任心的人,对生活对婚姻也不会马虎。陈伟权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认真、塌实,有一股子坚持到底的‘拗’劲。但当个警嫂最怕的也是这股‘拗’劲。”曹艳说。

  陈伟权右手虎口处有一道明显的伤疤。“那年我36岁。元月26日,我和几个同事在东门抓了几个小偷,为首那个叫马某的特别凶猛,我把他按倒在地的一刹那,他拔出刀猛向我砍来,我右手虎口裂开,鲜血直流。”因为伤口过深,医院门诊部不敢收诊,直接把他送进了手术室。由于手掌肌腱、神经严重断损,手术一做就是4个多小时。“做完手术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我还没被推出手术室,就听有护士小声议论:‘门外那女的是谁啊,站了3个多小时,也哭了3个多小时了。’一出门,我就看到我太太眼睛红肿地站在那里,她冲过来摸我的脸,手冰得吓人。再痛我都没眨过一下眼,但突然感觉不到她的体温,我就忍不住哭了。”———这是采访中陈伟权第二次红了眼圈。

  “那次派出所的民警突然到家来接我去医院,说陈警官出事了。上了车,我一句话都没敢问,只想早点见到他,谁跟我说话都听不进去。在手术室门口,他的同事抱着他换下来的衣服等在外面,我一看眼泪就再也不听使唤……”回忆起3年前发生的意外,曹艳还是忍不住哭了,“从那以后,每次他加班我就很紧张,常常整夜整夜地睡不觉。他回家总是轻手轻脚的,怕把我吵醒。其实没有看到他平安回来,我怎么可能睡得塌实?我总要把灯打开,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确定他无恙才松口气。”

  曹艳从不轻易在陈伟权上班时给他打电话。“我怕我一打电话正遇到他抓坏人,分了他的心。白天我们各自都有工作,那种牵挂的感觉还不容易觉察,如果遇到晚上他加班,我只有拼命忍着不和他联系了。但他和我有心灵感应,不忙的时候,他总会打个电话回家让我安心。”曹艳一脸甜蜜。

  陈伟权和曹艳的家里摆放了不少奖杯和奖章。“这里有公安部门发给他的、也有教育部门颁给我的。但最值得珍惜的还是颁给我们两口子的。”1999年,在中国广播电台、总工会联合举办的“祖国颂”演讲比赛上,曹艳的演讲得了全国、省、市三个第一。去年11月,在深圳公民道德颂演讲比赛上,夫妻俩一举获得演讲第一、稿件第一两个奖项。“我的讲演稿全是他起草、修改的。用能文能武形容他不算过分。”面对太太的赞赏,陈伟权孩子气地红了红脸,谦虚地说:“获奖的主要原因是她演讲得好,把稿子内容诠释得很到位。”

  “亲亲爸爸”———缘缘俨然已经融入了这个家庭。

  两夫妻每天都有这样一个学习交流过程。

  (图片见PDF版B4版)

  作者:本报记者文海笑通讯员黄永权/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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