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件明早期民窑青花的即兴之作(组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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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8月20日01:19 石狮日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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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青花瓷在明代形成高峰，特别是明代民窑青花不仅烧造产量大，且瓷画题材丰富。民窑青花许多年来为收藏家漠视，以为粗货。但它烧造于民间，又使用于民间，和其他民间美术一样，其艺术生命经数百年而不衰。民窑青花瓷绘的所有题材似乎都有一个粉本，这个粉本的设计者也许是个画工高手，但更可能是个文人画家，明代民窑青花的许多画面，如松下读书（图一）、深山遇友、策杖临流等，都在明代文人画中时常出现。这些画面在民窑画工成千上万次的描绘之下，早已烂熟于心，他们笔势飞动，兴之所至常常在画面上加以变化，或夸张或简练，同一题材，不同的画工，不同的心情可能都有不同的描绘，这就形成了明代民窑青花瓷绘生动有趣的艺术特色。
明初民窑青花装饰艺术，秉承了我国书法与绘画传统，创造了明代早期青花瓷器上的“实笔点画”技法。其艺术特点是构图疏朗简洁，用笔极为生动，线条如龙腾蛇舞。明初民窑青花的装饰题材相对较少，最常见的是各类花卉图案。一般外壁多绘缠枝花卉、云纹、兰石等，也有少数绘简笔人物。盘碗内心常画各种简单的折枝花卉、云纹以及梵文、草书“福”、“寿”字等。
明初青花瓷绘题材有无一些打破规矩的创意绘画，有没有灵光一现的文字内容，回答是肯定的。这里我来介绍两件明初民窑青花中的即兴之作。第一件是张浦生先生收藏的残盘底，他为之取名曰《思念》（图二）。张浦生先生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旋即为南京博物院老一辈陶瓷专家王志敏的入室弟子，现为南京博物院研究员；数十年来，致力于青花瓷的研究，尤其擅长鉴定与教学。这件残盘底上留有大量空白，好似清冷的月光。月光下有座小桥，桥上有位书生独自而行，桥的右上方也就是夜空中画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头像，轻柔而妩媚，这也许就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情景。我们可以想象，洪武年间景德镇一位年轻的窑场画工在画折枝花卉，画着画着他想起了远在家乡早已定亲的情人，兵荒马乱中又不能马上相见。于是，就有了这幅《思念》，有了现时艺术创作流行的“蒙太奇”手法，有了心灵传神，令观者感喟不已，心底深处掀起了尘封已久的情感波涛。
我的收藏是一件文字内容的瓷片（图三）。这块瓷片是在扬州琼花观附近的一个工地上捡拾的。胎质粗疏，发色灰暗，砂底，圈足根部两面斜削平切，有洪武至永乐民窑的特征。单圈内绘有几笔写意兰草，娴熟生动。令人称奇的是兰草右边竖着书写了四个虽显稚嫩但也质朴的行楷文字———“此碗多好。”这个发现使我非常高兴。这也许是位画工的偶然之笔，更有可能是窑主那粗通文墨的顽皮小子趁着工人们午睡柳阴，一时即兴之作，写完后他便同伙伴们跳入山涧戏水去了。他哪里会想到，这只如同错版邮票本该毁弃的碗不但烧好了，还被运到了千里之外的扬州，今天又摆上了我的案头，这难道不是一种缘分？
民窑青花瓷画扎根于民间文化的土壤，不拘囿于形式规范和经营法度，往往大刀阔斧，一气呵成。简约明快、亲切温润、浪漫热烈是它的艺术特点。美哉，民窑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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