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职业乞丐续：懂得反追踪生活很小资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8月22日11:40 温州新闻网

　　四菜一汤，两男三女生活蛮“小资”

　　进入追踪调查第4天，记者觉得在家润多和珠宝城两处乞讨的2名女子最有追踪价值，决定全天候锁定她们。8月14日早上8点刚过，记者手机响了，一位线人报，一学生装乞讨女在北站菜市场门口出现。

　　8时25分，记者到达现场，该名女乞丐（后来得知名叫田妮）已在人行道摆好了道具，不时有过往的婆婆姥姥朝其鞋盒里扔钱。9点40分，路上行人少了起来，田也随之收起“家当”离开，记者跟踪其后，走进惠民新村小巷约100米后，见其敏捷脱掉身上的“学生装”放入随身携带的塑料袋后，从裤袋中摸出一头饰将零乱的头发迅速理顺并束好。就这么一整理，差点让记者失去目标。

　　9点55分，田来到洞庭大道旁候车，在一旁早餐店里买了一杯牛奶、一个面包。10点30分，田乘公交车至桥南下车，也许是牛奶和面包还没填饱肚子，又到一小摊前买了几个包子，随后进入华联超市旁的惠琴旅社。记者随后在旅社门前等候。

　　10点50分，田出现，在旅社大厅里坐下，看电视。11点40分，两个在步行街跪讨的女孩出现，并同田打招呼，3人一起上楼。记者恍然大悟，原来是一起的。

　　12点20分，3人结伴来到桥南市场二楼服装层女装部，40分钟，3人手提塑料袋满载而归，返回旅社。

　　下午1时20分，记者进入旅社大厅准备吃中餐，3女2男下楼与记者隔桌而坐。两男子头发金黄，左耳垂环，腰挎手机：酷！5人四菜一汤就餐毕，两男子离开，3女上楼。

　　下午2时40分，田单独离开，在大桥旁电话亭打电话约20分钟。记者返回旅社记下旅社电话号码。

　　下午4时，记者打电话至旅社，佯称是田的朋友，引起了该女怀疑。记者撤离了现场。

　　反追踪有术，职业乞丐果然很“职业”

　　晚上7点30分，除田外，另两女准时出现在步行街两端，在此恭侯多时的记者随即进入工作状态，并在两女行乞时帮助摄影记者拍下即时照片。由于下午的一个试探电话引起了她们的怀疑，记者预计晚上的跟踪难度要大，于是约了另两位同事相助。事后证明，这种作法是对的。

　　8点20分，记者从家润多门前经过，一女发现后起了疑心，随即迅速卷起地上的求助信，将讨来的钞票倒进一塑料袋，警惕地经步行街朝武陵阁广场走去。进入步行街后，该女突然斜杀进左边的一条小巷，试图甩掉记者，记者急忙拐弯跟进，该女却又突然掉头，与记者迎面走来，然后在一包谷摊点前，买了一个包谷，边啃边朝另一女方向走去。

　　记者迅速用手机通知另一端同事。8点35分，会合后的两女迅捷离开，沿武陵大道方向疾走，行至迅华房产门前时，两女脱下行乞时的衣裳，着一白一黑短袖衫前行，并不时回头观察有无人员跟随。为免打草惊蛇，记者3人只好接力跟踪，一人跟一小段，分散她们的注意力。行至工商局门前，两女隐进旁边一小商店，买了两个冰淇淋。此时，两人反而不急着走了，一边嬉笑打闹，一边朝后边观望。行至博物馆，两人溜进露天舞厅内，欣赏了约20分钟，继续朝洞庭大道方向走去。在金喜超市，两人购得零食一大包，经过朝后面仔细观察确认没有“尾巴”后，才掏出零食，大快朵颐。9时许，两人上到南站的48路公交车上，一年轻记者随车，另两人骑摩托跟上。9时30分抵惠琴旅社。待两女上楼后，记者从老板娘口中得知，这两男三女系安徽人，在此已居住10多天。记者问她知不知道她们是乞丐时，老板娘半信半疑的反问：“不会吧？”

　　随后，老板娘告知，这3个女孩中，有一个去年也来过，在店里住过几个月。自从下午这伙人接到一个电话后，另两男子随即就带着几个行李箱退了房，说是回老家。

　　警方例检，窝点惊现高额“工资账”

　　晚上11点，记者随同治安例检的鼎城区民警来到了惠琴旅社，说明来意后，民警敲开了3名乞丐女所租住的216房。

　　房间不大，摆着两张床，床上乱七八糟堆放着刚刚乞讨回来换下的衣物和“道具”，前一天在桥南市场所购衣物还没有撕下商标，在晚上“下班”途中所购的开心果和雪梅等零食有些还没有开封。一大叠新写的还未派上用场的求助信和几个黑色的跪垫进入记者的视线，很显然，这些“行头”是用来作长期打算的。

　　在民警的盘问下，3名乞丐女始终用一种支支吾吾、答非所问的方式在应付着。记者随手翻开放在桌上的一张地图，地图经过上百次的翻阅之后，已快散架了，还能隐约看清上面的一条用圆珠笔划过的连线痕迹，从安徽境内出发至重庆到襄樊、武汉，然后直下常德，在另一个黑色的笔记本上，记者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账本。不大的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每天乞讨来的钱数。

　　记者拣?罱淖髁思锹既缦拢捍?7月15日至7月31日，3位乞丐女中年龄最大的金玲讨得803．5元，最高一天为135．5元，最低也有37元；老二银玲，半月讨得965．5元，最高一天为172．8元，最低27元；最小的田妮，半个月行乞共得1198．2元，最高一天为175．3元，最低26．2元。

　　记者：“你们的收入蛮高的”。

　　金玲：“还马马虎虎。”

　　记者：“应该存了不少了吧？”

　　金玲：“没有，没有，没钱！”

　　记者：“半个月讨这么多，还说没钱？”

　　金玲：“我们花销很大的。”

　　记者：“什么花销？”

　　“吃饭、住宿、电话费、零食、衣服、化妆品，你以为不要钱？”金玲反问。

　　“为什么从武汉直接到常德？”记者指着地图。

　　“常德好，常德人又宽裕又善良，比重庆佬大方多了。”金玲毫不忌讳在场的民警。

　　“你是不是发现了我在追踪？”

　　“晓得，一天都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记者哑然。

　　迷惘心灵，温饱的生活与悲哀的生存

　　连日来，记者奔走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里，与这些城市的“不和谐”风景零距离接触。尽管他们在这座城市里扮演的是一个不甚光彩的角色，但其实他们也是正常人，他们过得并不快乐。

　　13日中午，记者在文化宫广场与一位贵州姓刘的职业乞丐“不期而遇”。只有40多岁的他乞讨不下跪不作揖，露出一条只剩下胳膊的手臂。他说：人家给就给，不给拉倒，我也不强求。记者问他手臂怎么残的，他说为了救别人，不肯说出真相。

　　“家里人怎么看待你在外行乞？”“开始都不让我出来，我媳妇说她可以养活我，可我……”“现在呢？”“现在习惯了，家里穷呗！”“有没有点积蓄寄回去？”“有时有，昨天还寄了200块给女儿读书，要读初中了。”“女儿知不知道你在外面行乞？”“不知道，瞒着呢。”“这行还要干多久？”“干多久……”老刘顿时无语。

　　“知不知道现在有救助站？”“知道，但不适合我。”“为什么？”“我不需要回家，我需要养家糊口的生活费和女儿的学费。”

　　8月14日晚，面对警察盘问与记者追问的金玲，只是一个17岁的女孩，过早成熟的思想和饱经“风雨”的脸与她年龄极不相符。在记者质疑她是否真的辍学时，她有点激动：“都是人，你当记者，我当乞丐。但今晚你有权利来追问我，而我没有。”

　　一句话，让记者无语以对，正要和她再谈时，却发现她的床头居然摆着一本舒婷的诗集。“你喜欢舒婷的诗？”“嗯。”她有点不好意思。记者翻开书，在书的扉页，竟然写着这样一行“今生今世，我只为金钱而来”。“这是你的座右铭？”她一把夺过去，扯下扉页，撕碎，然后纷纷扬扬撒向窗外，这位小“老江湖”的眼里充盈着泪花。

　　15日上午，记者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我们走了，要回去了，妹妹想家了！”然后就挂了电话。记者怔了一会儿，想必是金玲吧！

【推荐】【大中小字】【打印】【关闭】

　　投票！赢超酷腕表式手机！
　　注册新浪9M全免费邮箱
　　说一口流利英语，其实不难？ MBA联考培训特惠
　　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境界，亲密接触，激烈搏杀，包你爽上“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