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日，我起早赶到五粮库。

　　走在制米车间，我好奇地东瞧西看，整个车间只看到一台台机器，十多道制米工序都在机器内部完成。车间里特别干净，机器一尘不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谷香。唯一让人不舒服的是机器的轰鸣声震得人两耳发涨。

　　换好衣服摇身一变，“客串”成检测中心的一名检验员。

　　检验员的任务是检测原粮（稻子）和成品（大米）的品质，就是说原粮进厂和成品出厂都要通过他们的“批准”。检验室很干净，实验桌上的微型砻谷机、碾米机小巧得像孩子的玩具。师傅宋秀英告诉我：“检验室相当于一个微型大米加工厂，这里能把有壳的稻子变成白白的大米。”师傅是检测中心主任，三十岁，毕业于郑州粮食学院，一脸的稳重。

　　没容我喘口气，师傅便拎着扦子带我去取样品。扦子像个大锥子，有半米多长，中间有深深的槽，锋利的尖捅进麻袋，稻子便顺槽流了出来。为了测量准确，一小车粮要袋袋扦到，十几袋扦下来我的胳膊就有点酸了，师傅笑了笑，接过我手中的扦子，“刷刷刷”，动作麻利又漂亮，一会儿就扦了二十多袋。

　　扦回样品用搅拌器拌匀后取出一把放入砻谷机，一通电，电机突突地转起来，一边的出口就吹出稻壳。去了壳的稻子叫做糙米，外面有一层乳黄色的油皮，手感特别细腻光滑。再经过碾米机剥去油皮，晶莹剔透的大米就这样诞生了。

　　称出20克大米平铺在白纸上，下一步是分捡工作，就是挑捡出腹白（白色不透明的米粒）、碎米、黄米粒。师傅手拿镊子在米中来回穿梭，那些碎米、腹白在镊子间的狭缝中乖乖地站成了一排，轻轻一带就捡了出来。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那么容易，手中的镊子是指哪不打哪，一气之下我使出筷子夹花生米的“绝技”一粒粒挑，20克大米用了十分钟才捡完，累得手腕发酸。交上去，师傅火眼金睛一下就挑出两个碎米和一个腹白。根据完整粒的质量可以算出大米出糙率，用以断定稻子的等级。师傅说稻子在入库和加工前要经过数次出糙率、水分等检测。

　　上午检验室的主要工作是对第二天要加工的几个粮仓的稻子做一下品质鉴定。整个上午我跟着师傅奔走于粮仓和化验室之间，不停地扦样、检验，渐渐地我有点吃不消了，腿软腰酸，每次扦样回来马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师傅说今天的工作量已经算是很少了。要是赶在秋收，农民经常顶着星星来送粮，6点收粮工作开始时，门口已经排着长长的队伍了。那半个多月，我们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等送走了所有的人往往已是下半夜了。

　　下午我被派到生产车间的成品检测室。

　　成品检测室在车间一角，噪音很大，我得卖力地大喊才能让近在咫尺的新师傅小郝听到。小郝告诉我，跟班检验员不单是检测这么简单，一旦样品不符合所要加工等级的指标，还得现场指导进行参数调整。

　　谈话间，有人来报告：分级回转筛出口的米里混有不少碎米。小郝马上拿着一个白色的托盘从出口接了些许大米，仔细查看了一下后，让那个员工把进米流量调小一点。等了一会师傅接了些米回到检测室，这回化验碎米含量在允许范围内。小郝说生产时如果回去检测，等数据出来时往往已经生产了几十袋米，靠经验判断及时做出调整就能减少一些损失。

　　整个下午我跟着小郝重复着取样、化验。机器发出的热量使得车间比外面温度要高。又热又累的我早已没了力气和师傅喊话，乖乖地跟他在后面，挨个机器检查。

　　下班了，走出又热又吵的车间，我直奔水管美美地喝了一顿，解解我那要冒烟的嗓子。望着眼前一排排高高的粮仓，我想起了儿时熟吟的一首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记者张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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