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前，为了让儿子受到良好的教育，成思刚就“死”了。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以自己的“死”换来儿子在上海读书的结果却是如今的尴尬———自己在上海没有“名分”。

　　想让孩子到沪求学

　　成思刚原来是东北某铁路局的一个修理工，妻子郑雯是个优秀的中学老师。两人知道没有文化的苦，下定决定要把孩子小明培养成材。1999年，夫妻俩听说，上海的教育水平很高，那里培养出来的孩子有前途。于是四处打听，想找门路让孩子受到最好的教育，将来好有出息。

　　2000年冬天，郑雯听说上海正在引进全国各地高级教师，她所在的小城里就有100多位老师去了上海，于是郑雯也联系了杨浦区的一所初级中学。“这下，小明就可以到上海读书了。”一家人正沉浸在喜悦的憧憬中，却被告知：只有父母两人都是优秀教师，才可以带小孩来沪。

　　妻儿突然去上海

　　那么如果孩子“只有妈妈”，岂不就能满足要求了？假离婚吧，不行，夫妻俩谁也不愿意用这种伤害感情的办法。很快，一年过去了。

　　2001年7月，郑雯突然对成思刚说，她已经办好手续，可以带着小明去上海读书。成思刚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想到孩子从此能受到良好的教育，自然开心。他没多问，把妻子和小明送上南下的火车。

　　男主人3年前已“死”

　　今年3月8日，郑雯患了晚期乳腺癌，被留院治疗。两天后，成思刚匆匆赶往上海，陪伴在妻子身边。

　　3月20日晚上，刚刚从医院回到杨浦区家里的成思刚接到一个电话：“小明在家吗？”“小明不在，他在医院陪母亲。请问你是谁？”“我是郑雯学校的校长。你是谁？”“我是小明的父亲。”

　　“你不是早就死了吗？”电话那边传来惊诧的声音。

　　“我什么时候死了？谁说我死了？”成思刚纳闷。

　　原来，说他“死了”的正是妻子郑雯。2000年，为了成为“单亲家庭”，郑雯到当地派出所好说歹说，磨破嘴皮，最终让派出所在一张非正式公文纸上写下成思刚的“死亡证明”。郑雯凭借这张“白条”，把小明的户口顺利地转到上海，让小明成为一名上海中学生。

　　病榻上的郑雯拉着丈夫的手，声泪俱下：“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儿子。我走了，再苦，你也一定要让他上大学！”

　　欲留沪遇尴尬7月12日是小明的生日。这天早上，郑雯的精神出奇地好，许久不见血色的脸上也泛起了红光。

　　早上9点，成思刚特地在家门口的蛋糕店买了一个鲜奶蛋糕，带着儿子赶往医院，高兴地为全家的希望———儿子，过生日。

　　当晚7点45分，郑雯带着微笑离开了人世。

　　一个半小时的采访中，成思刚始终痛苦地低着头：他想留在上海照顾孩子，想为孩子升学出力，可他在上海的记录中是个“死人”，他实在无能为力。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本报记者刘昕实习生金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