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死“替身”无人认领

　　丈夫之死迷雾重重

　　昨日，经有关方面证实，今年3月中旬双流县境内发生的高华涉嫌杀死“替身”保姆企图骗取巨额保险费一案，目前已经进入审查起诉阶段。

　　由于有关方面不愿提供过多信息，高华案的一串串疑问仍然难以揭开。案发时，目击者看到了什么？犯罪嫌疑人此前有何言行？“替身”保姆什么身份？为了破解这些疑问，5月28日至9月，本报记者重返现场多方寻找知情者，了解到了诸多鲜为人知的内幕。

　　新闻闪回

　　3月15日晚，双流县九江镇铁门村7组发生一起车祸，受伤女司机被救醒后逃离了医院。交警在车祸现场不远处发现一具女尸，死者身上有一张高华的身份证和一本通讯录。高华妹妹也一口咬定那女尸就是其姐姐。警方找到车主时，车主表示他的车是高华借去的。如果女尸是高华的话，那个从医院逃走的女司机又是谁呢？

　　警方通过ＤＮＡ鉴定女尸并不是高华。高华并没有死，她就是那个从医院逃走的女司机。随后，高华妹妹拿着高华以前分别在4个保险公司投保的、保额高达150万元的保单到各保险公司，要求按约赔付。

　　4月21日，高氏姐妹被警方抓获。至此，这起骇人听闻的骗保案终于浮出水面。警方侦查发现，高华为自己投保150万元人身意外保险后，找了一个身高、体貌特征与自己差不多的保姆，并让其理了一个跟自己一样的发型，还让保姆换上自己的衣服。3月15日，高某带着保姆开车去双流，结果路上就发生了“车祸”。

　　调查·车祸现场

　　撞车后高华头脑清醒？

　　现场描述：

　　一辆红色奥拓车骑在七八十厘米高的水泥墩上，两个前车门像两只张开的“翅膀”；车内的女人一直用手捂着半边脸，对所有问题都摇头说“不晓得”……5月31日，车祸第一目击者张勇向记者“还原”了3月15日晚高华出车祸时的现场，我们也许能从中看出一些疑点。

　　疑点一：

　　她一直半遮面

　　3月15日晚11时10分左右，天空飘着细雨，铁二局建筑处建安一队预制板厂守夜人员张勇看完电视，刚上床准备睡觉，“砰！”厂门口传来一声巨响。张迅速穿上衣服拿起电筒跑出厂门，才发现是一辆红色奥拓车撞到公路中间的水泥墩上！车头严重向内凹陷，底盘架在高七八十厘米的水泥墩上，两个前车门被撞得像两只张开的“翅膀”，车尾稳“坐”在地。“就像一个人坐跷跷板的样子。”张说，“我从听到声音到赶到现场，只用了几分钟。”

　　现场共有3个水泥墩，都是七八十厘米高，奥拓撞上的水泥墩是位于公路中间的那个。这是用来阻止大型货车通过的，水泥墩与水泥墩之间只能容纳小型车辆通过。

　　前后车灯都不见灯光，车里一片漆黑。“哎哟哎哟”，听见车内传来一女子细微的呻吟声。张勇走近车门用电筒往车内一照，一位烫着金黄色卷发、上着黑色上衣的中年女子仰躺在驾驶室，脸色发青，眼睛紧闭，右手紧紧捂着右侧半边脸，左手则握着抵在胸口上的已严重变形的方向盘，左嘴角挂着鲜血。张勇以为女子是酒后驾车，凑上前一闻，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感到有人靠近，该女子马上停止了呻吟，一声不吭。建安一队队长李杰中跟着到了现场，见到有人受伤，马上拨了120。

　　疑点二：

　　问啥都“不晓得”

　　见女伤者被卡在车里一动不动，张勇想到要尽快通知伤者家属，“你家里人怎么联系啊？”“不晓得。”车里女人摇了一下头轻轻答道。“那———你有朋友的电话吗？”“不晓得？”……“你叫啥子名字？”“不晓得。”张勇问了一通，对方都是边摇头边说“不晓得”，声音很轻，有气无力，捂在脸上的右手一刻也没离开过，双眼也一直紧闭着。

　　这时，万家村巡逻队两名队员和四五个村民纷纷赶来。大家一个劲地问她亲戚朋友的电话，女人干脆就只说“不”，连头也“没有力气”摇了。

　　疑点三：

　　“受伤”处无伤痕

　　11时50分许，双流120赶到，两名医护人员迅速抬出担架准备急救，受伤女子还是闭眼、捂脸，一动不动。“她的腿可能被撞断了，千万要小心。”周围村民提醒道。医护人员小心翼翼把打开的前车门控制住，准备抬她下车。受伤女子突然来了精神，声音比先前大了几倍：“我没事，我不上救护车，我不去医院。”“受伤怎能不去医院呢？抬也要把她抬上救护车。”救护车司机见状也下了车，准备三人合力将其抬出车体。

　　听到医护人员的话，中年女子双眼马上睁开，捂脸的手也放了下来，大家奇怪地发现，她捂了近1小时的右脸上并没有伤痕。女子向众人瞟了一眼，迅速侧身弯腰，右手向副驾驶座下摸了几下后，手里多了一个塑料钱包。女子低头拉开钱包，抽出里面的两张名片和几张发票样式的票据扫了一眼，又迅速放回到钱包里，“吱”一声拉上拉链，揣进裤兜。整个过程动作之快，“给人的印象是头脑相当清醒”。3名急救人员强行将女子抬出奥拓车，送到了双流县人民医院。

　　疑点四：

　　后座有血腥床单

　　两名巡逻队员随即保护起现场。“不晓得车里还有没有车主忘带走的东西。”队员代胜富想起女子上救护车前在车内慌忙找钱包的情景，代钻进车里顺手往后排座位上一摸，一张皱巴巴的床单“粘”在手上，借着电筒灯光拿到眼前想看个究竟，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马上扑来，他差点当场吐出来，又迅速将床单扔回后座。直到凌晨1时，交警将车拖离现场两人才离去。

　　调查·抛尸现场

　　打火机照出只人脚板

　　现场描述：

　　蔡永强麻起胆子，把打火机打燃想看清那人的脸，“血肉模糊，金黄色头发下分不清是什么面目，从衣着上看是一个女子，上身穿着黑色衣服，下身着浅色牛仔裤，仰面躺着，双手抱在胸前，还盖了件毛衣。”

　　路边“醉汉”竟是女尸

　　30多岁的蔡永强最先发现抛尸现场，他家离现场只有100米距离。“哎哟，别提了，那天晚上简直把我吓惨了。”3月16日零时过，蔡永强抱着女儿，和村民陈强顺着乡村公路往家里走。

　　刚出茶铺没多远，眼尖的蔡永强一下看到公路右侧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我以为是车上掉下来的麻袋之类的东西。”蔡永强最终担心万一是个醉汉可能会伤到抱在怀里的女儿，“我回家把女儿放下，才和陈强跑出来去看个究竟。”蔡永强越走近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心里越不踏实，“我走拢，蹲下来把打火机打燃。”微弱的火光下，蔡永强看见一只脚，“脚上穿着黄色的皮鞋，我估计这人被车撞到了。”

　　蔡永强又麻起胆子，把打火机打燃想看清那人的脸，“血肉模糊，金黄色头发下分不清是什么面目，从衣着上看是一个女子，上身穿着黑色衣服，下身着浅色牛仔裤，仰面躺着，双手抱在胸前，还盖了件毛衣。”

　　蔡永强急忙跑回家。“我听到儿子在喊快报警，出车祸碾死人了。”蔡永强的父亲蔡慧政用家里的电话向九江镇派出所报警。

　　尸体后脑勺满是鲜血

　　“10多分钟后，派出所就来人了，”当时一直守在现场的蔡永强回忆：“半个小时后，交警队事故科两位警察和公安局的法医也来了，法医翻动尸体时，我看到她的后脑勺满是鲜血，凹了下去。”

　　“处理现场时，交警联想起前面500米路口水泥墩旁的车祸，就马上打电话到医院查找车主，从电话中得知，车主已经从医院走了。一直到凌晨3点多，他们才把尸体拉走。”蔡永强说，后来从报上看到，那天晚上躺在这里的女子是被主人杀死的保姆，主人就是出车祸的车主，真够惨啊！

　　抛尸点离她家300米

　　尽管已过去两个多月时间，双流九江镇铁门村2组的罗素群对高华杀人抛尸的现场位置却“定位”准确。“那里离我家海椒苗地就1米多远。”5月31日，记者赶到铁门村寻找现场目击者，在乡村公路旁，罗素群还没等记者把话说完，就脱口而出：“我晓得在哪里。”

　　罗素群家离抛尸现场约300米远，“当时，外面闹麻了，说是碾死人了。”第二天早上下着小雨，罗素群发现尸体已被拉走，“公路上还留着大摊血印子，遭雨水冲刷了一下，血已变淡变乌了。”罗素群蹲在公路上比画着，路旁就是她栽下的海椒秧。在现场，记者仔细查看，水泥路面上已了无痕迹，路边的水杉树在风中无语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