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暂退，家重新露出了地面。虽然有关方面不允许重灾区的村民回家，但由于对家园的惦记和依恋，泥泞的道路上仍留下了村民回家的脚印。9月18日，冒着潇潇秋雨、顺着村民留下的脚印，记者走进了灾后的村庄。

　　袅袅炊烟勾起家的味道

　　程海功和妻子已偷偷回到华县下庙镇秦家滩村的家三四天了，尽管后院的房子已倒塌，但他们还是冒着危险回到了依依不舍的家中。待村干部彻底检查了他们的房子后，给房子消了毒、撒了白石灰，程海功就和妻子开始整理杂乱的家，开始用政府发的面粉和面烙饼。吃的水是专门从华县县城带回来的，用的柴是从邻居家的房檐下借来的。当袅袅炊烟从这个20余天没有人烟的村子中升起时，程海功这条汉子的心中又腾起重建家园的勇气。

　　柔弱的肩膀要扛起一个家

　　最让令秀娟心疼还是家中近万斤玉米、菜籽、黄豆在她回到家后都发霉了。在水灾前曾有人以5角1分钱的价格收购，但令秀娟希望能卖5角2分钱，结果一场水灾使一切都泡了汤。令秀娟告诉记者：“儿子和他爸都去外地打工了，水退后他们回来看了看，就决定出去打工了。”

　　屋顶上，令秀娟为自己搭了一个简陋的窝棚，洪水中在屋顶躲过劫难的大黄狗是她惟一的伴儿。记者叮嘱她不敢在此过夜，她点着头说：“村上给交代过。”但记者却从她单薄的身影上感觉到了她重建家园的决心。

　　新建的家园还会猪羊满圈

　　一黑一白两头大肥猪是浜坝村范怀玉一家从洪水中抢救出的“值钱”的家当。

　　范怀玉的妻子美滋滋地告诉记者，她家的白猪再过一个月就要生猪娃了，也许是想到了一群小猪偎着母猪的样子，这位妇人的脸上有一种幸福的表情。

　　“虽说家里等着钱用……”范怀玉的妻子没有说出下半句，但记者明白，这位质朴的农家妇人，分明是希望在重新建起的家园里享受猪羊满圈的快乐。

　　潮湿的村庄里不乏“书香”

　　在一间农舍的屋角，一个50多岁的男子全神贯注地在地上翻拣着一些被水泡湿的书籍。“这可都是好书呀！”他举起一本《卓娅和舒拉的故事》向记者介绍：“这是青年出版社1952年1月第一次印刷的版本，你看还是右翻竖排版的。”

　　一路走去，只见不少农舍厅堂的桌子上、箱盖上都或多或少的晾晒着书籍。“这有字的书在我们乡里人眼里可金贵着呢！”一位大妈见记者仔细打量她家的书籍时发出了一句感慨，并让记者到杨柠家去看一下，“人家那书才叫多呢。”

　　走进杨柠家，堂屋两边的木架上密密麻麻摆了近千本书。一位40多岁的妇女说：“这全是我家孩子的书，娃在西安读大学呢。要是回来见到书被泡了，肯定伤心。”

　　老枣树的主人何时回家

　　下庙镇浜坝村的两间大瓦房经过洪水的冲刷只剩下六七根柱子撑起的屋顶。尽管门牌早已不知去向，但一村民肯定地告诉记者，这家是40号，主人叫刘刚。记者问村民何以这么确定，他指着破砖烂瓦中的一棵枣树说：“这就是标志。”记者看到，尽管经过洪水的洗礼，枣树的叶子依然茂密鲜亮。正值枣子成熟的季节，硕大的红枣、青枣沉甸甸地挂满了枝头，40号的邻居说，自撤离后就没见过该房的主人。

　　当记者离开这里时，远远望去，红枣在雨地里显得格外耀眼。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在村中回荡起来：“天晚了，大伙都收拾一下，赶紧离开村子吧！”

　　本报记者 雷鸣 虹红 丽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