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蔚华：一株最大的“向日葵”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0月20日09:48 齐鲁晚报

　　10月18日，是招商银行济南分行三周岁生日。三年前，招商银行济南分行出生的时候，身为行长的马蔚华前来给新生儿洗礼。那时候的马蔚华还不像今天这样声名远扬，也没有引起媒体的高度关注。而这一次，他是带着“CCTV2001中国十大年度经济人物”、“2002年度中国十大金融风云人物”的头衔来济南的。当晚10点，和济南分行的300多名员工共享了一场长达两个小时气氛热烈的生日晚会后，依然神采飞扬的马蔚华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

　　三个“创新”成就今日招行

　　记者向马蔚华行长请教招行成功的经验，马行长把它归结为三个创新。

　　第一是体制创新。招行成立时是全国第一家完全由企业担任法人的股份制商业银行，从诞生第一天起，就完全按照国外先进的管理体制来构造招行的管理框架，治理结构、分配制度、风险控制制度当时都是最先进的，成为招行16年前进的源动力。

　　其次技术创新。马蔚华说，1987年，招行只是一家地区性小银行，规模不如四大银行，管理水平不如百年老店的外资银行，但是，互联网的出现给它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在信息革命的机遇面前，所有的银行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招商银行在全国第一家推出网上银行，“一网通”、“一卡通”迅速风行全国，大大缩短了小银行与大银行距离，在许多方面甚至超过了他们。

　　更有特色的是文化创新。“招行是年轻的银行，员工平均年龄不超过30岁，八成受过大学教育，接受新事物的能力特别强。招行一开始就致力于营造自己独特的企业文化，比方说，我们创业的时候，全行上下都贯彻‘只有加油站，没有咖啡店’的创业文化，现在规模大了，又贯彻以‘质量是发展第一主题’为核心的风险文化”。

　　最高级的管理是文化的管理

　　采访中，马蔚华对文化创新阐述最多，看得出，他对招行的文化建设非常重视。

　　“商业银行是一个高风险的企业，制度是重要的，要有防范风险的完善制度，但制度是滞后的，制度从出台的那一天起，它就已经落后了，同时制度是有漏洞的，制度是被动的，需要强制让员工执行，因此，对银行来说，光有制度不够，必须用文化来配套。文化可以把制度变成员工自觉行动的理念和习惯，把招行的事业当作自己的事业，把银行的风险变成自己的风险，这样，管理成本和经营成本就可以大大降低，我们的管理就会更加顺畅和高效。所以，最高级的管理是文化的管理”。

　　“一三五定律”规避了许多风险

　　马蔚华把招行16年成功经验归结为“一三五定律”。马蔚华说，最近他在很多场合都宣传他的“一三五定律”，全行上下都在贯彻这个“定律”。

　　“一”是协调发展的总战略；“三”是三个理性，即理性对待市场、理性对待同业、理性对待自己；“五”指五大关系，要处理好管理与发展的关系、质量与效益的关系、长期利益与短期利益的关系、企业文化和制度建设的关系以及股东、客户与员工的利益关系。听马蔚华层层分析“一三五定律”，这时候感觉他更像一个哲学家。

　　“管理永远决定发展。管理水平上不去，发展终究要退下来。”

　　“只有经过质量过滤的效益，才是真正的效益。”

　　“宁可落后，也决不违规。”

　　“宁可少一点，也要实一点。”

　　或许因为有深厚的理论功底，马蔚华的思路非常自如地在形而上和形而下之间穿梭。谈观点，言简意赅；举例子，切中要害。

　　“坦白地说，我们也曾为重速度、轻管理付出了惨重代价。比如当年我们过分重视发展，不良资产高达19.5％，后来为了处理这些不良资产，付出40多亿元真金白银的代价。”

　　“经济过热时都上钢材，几年后也许就是不良资产。招行几年来躲过了几个大事，如周正毅案、银广夏案、欧亚农业案，全国很多银行都卷了进去，我们都规避了。房地产近年来很热，但我们该支持的支持，不该支持的坚决不支持，这就是理性地对待市场。”

　　一刻不停地反“官僚主义”

　　尽管马蔚华一直在倡导创新，也非常善于创新，但记者忍不住要问，随着招行组织规模的不断扩大，内部科层结构不断增多，会不会在企业内部滋生官僚主义，从而削弱创新能力？马蔚华显然非常重视这个问题。他说，他一刻也不敢放松对官僚主义的警惕，努力从很多渠道发现问题。

　　“对于客户的投诉，我每封都要看，有些直接批给有关部门解决，有些还要以行长的名义回信。今年招行在自己的局域网开设了一个栏目叫调研沙龙，员工从下到上以实名或匿名的方式给我们各级管理者提问题、提批评，有的意见是很尖锐的。只要我在家，每天都不会落下。招行还搞员工?厶常朐惫そ部危蛭亲ㄗ⒂谀骋涣煊颍欢ū任颐橇私獾酶赋梗欢ㄓ谐び谖颐堑模胨墙玻颐窃诘紫绿⒀啊＝衲辏幻惫ぴ谏沉⒈砹艘黄恼隆墩行邢蚝未θァ罚岢隽肆阋饧苄形俗趴幔哉展ぷ饕惶跻惶醯亟屑觳椤！?

　　不过，马蔚华承认，我们传统银行的组织架构都是宝塔式的，国外先进银行都是扁平式的，宝塔式结构比较容易滋生官僚主义。“我们现在已经着手进行机构改革，改革成功了，我们就是国内第一个实行扁平式管理的银行。”

　　每个员工都是向日葵

　　招商银行今年被权威媒体评为“中国50家最受尊敬的企业”之一，并且位列第三，对此，马蔚华显然很得意。记者问，“您认为招行最受尊敬的地方是什么？”马蔚华的回答很精彩：“企业‘最受尊重’是因为我们最尊重客户，对招行来说，每一个客户都是太阳，每个员工都是向日葵。”

　　“客户对服务的需求是永不满足的，这就给我们银行服务和产品提出了课题，必须不断创新，围绕客户的需求进行创新，否则便丧失了银行生存发展的机会。所以，我们一直灌输‘因您而变’的理念和向日葵不断绕着太阳转的‘向日葵文化’，客户是我们的太阳，每个员工都是向日葵。”

　　马蔚华这么说的时候，一脸的微笑，让人感到非常亲切、真诚。记者忍不住问一句，“招行每个员工都是向日葵，你就是一株最大的向日葵。”马蔚华的微笑变成了开怀大笑。

　　可转换债券一定得发

　　马蔚华来山东，不能不让他谈最近炒得沸沸扬扬的“招行发债风波”。

　　招行提出要发行不超过100亿元可转换债券，尽管方案已被股东大会通过，但批评意见仍然很尖锐。许多股民认为，招行此举稀释了利润，损害了流通股股民的利益。对此，马蔚华解释得很坦然。

　　“目前我国的GDP年增长率高达8％，这给了银行一个很大的发展空间，未来三年，如果我们不能及时发展，我们就会丧失很多机会。银行发展是我们的利益，也是股东的利益。银行要发展，必须补充资本金。我们想要补充资本金，方法非常少，在目前条件下，发行可转债虽然不是最好的方式，但是相比较是最不坏的方式。”

　　马蔚华认为，现在的争论实际反映制度的缺陷，股东对招行再融资方案存在不同的意见，实质上反映了股东长期利益和眼前利益的矛盾，以及由于我国证券市场长期股权割裂而导致的流通股东利益和非流通股东利益存在冲突的现状。制度本身还有某种缺陷，要改变现行制度，是招行管理层无能为力的。而银行的发展和融资又不能等待制度完善以后再进行，所以任何一个方案都应该考虑它的现实性、可操作性。

　　“恨也好，爱也好，都得理解，因为这条路必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