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连环杀手被提起公诉曾杀害10名“破烂王”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0月22日11:58 温州新闻网

　　相继杀死10名拾荒人员的重大犯罪嫌疑人陈勇锋，近日被市检察院以抢劫罪依法提起公诉。检察机关认为，被告人陈勇锋以非法占有为目的，使用暴力手段劫取他人财物，数额巨大，并致10人死亡，犯罪手段特别残忍，情节特别严重，且无任何法定从轻情节，犯罪主观恶性及社会危害性极大，应依法严惩。

　　自行车挡道引出惊天案

　　今年5月24日下午，暂住在市区里钟儿基路的江西人小江，发现家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自行车，车后座有个竹筐。半小时后，鹿城区南郊派出所巡逻队协警金云国、许俊斫，驾驶三轮摩托车巡逻至此，一时开不过去，小江就去小巷里的那户人家敲门，并喊着：你的自行车挡道了。当时只听屋里的人慌张地答道：“我没空，我没空，你帮我弄一下。”这引起了两名协警人员的警觉，于是马上下车来到东岸巷7号后间该出租房敲门，并称要查暂住证。但叫门四、五分钟，只听见里面有播放音乐并伴随着重物擦地的声音，屋内的人始终没开门，两人撞门而入。这时，伏在门边的陈勇锋突然夺门而出，右手掌和手臂上都是血。两人抢上前抓住，随后进房一看，只见一收破烂的男子倒在血泊中，屋内还有一只蛇皮袋与一大叠未用的黑色塑料袋，一桩触目惊心的系列杀人分尸案由此浮出水面。

　　废铁作诱饵专害破烂王

　　年仅20周岁的陈勇锋为青田县人，小学毕业后先赴东阳弹了4年棉花，后在青田、温州等地学过两年做铝合金、电焊、服装，今年初才在温回收废旧物品。大多废旧回收人员都把所有的家当带在身边，既为防盗也备收购之需。这却激发了陈勇锋的“灵感”，经济拮据的他遂产生杀害废旧回收人员、劫取被害人财物的恶念，而且收废旧人员大多为外来人员，流动性大，杀害后不易被人察觉。从今年2月28日至5月24日案发，陈勇锋先后从市区旧货调剂市场门口、葡萄棚菜市场等地，以变卖废铁、废旧铝马达、旧电脑显示器等为名，诱骗废旧回收人员到暂住处并将其杀害，先后作案10起，平均不到9天杀害一人。其中，女性一名，有9名被害人被分尸。被害10人中，6名为安徽人，3名为瑞安桐浦人，1名为四川人。陈勇锋对此供述得很清楚：“我把他们骗到家里，他们看废品，我就敲他们头，杀了后摸了钱，收废品的人钱都带在身上。”当办案人员问他杀害这么多人怕不怕时，陈勇锋模棱两可地回答：“杀人没什么乐趣。有时分尸时觉得他们挺可怜的，也没有多少钱。”

　　放血再分尸骨肉两地抛

　　为了在杀人劫财后不露痕迹，陈勇锋可谓是绞尽脑汁。他大多选择下午时分，暂住房周围邻居大多外出时动手。同时，陈勇锋一般将废铁、旧电脑显示器等故意放置于桌上或床下，当废旧回收人员俯身查验时，他往往用事先准备好的斧头等钝物猛砸被害人后脑勺，致其昏死之后，再用水果刀割断颈部血管放血，然后才将死者进行肢解分尸。陈勇锋怕把骨肉一同抛入河中，过不了多久就会浮上水面，容易露馅，于是采取将被害人尸体骨肉分离、分别抛弃的办法：被害人的骨头、关节等部位敲打后，与石头、砖块混合，再装入大编织袋中，分批运到市区民主桥、眺州桥、德政桥、六虹桥等处抛入河中；分离出的肉，则装入编织袋中抛于金瓯宾馆墙外扔生活垃圾的沟渠中，让人误以为是腐烂变质的猪羊肉；放出来的血水倒入楼下阴沟里，地上血迹则用布擦拭干净。此外，陈勇锋在分尸过程中，一般还对死者的内脏做特别处理，大多被害者的心脏、肝脏都被他切成一片片，然后在抛死者衣物时，一同扔到河中，以防尸骨发现后被人怀疑有凶案。

　　杀人只为钱抢钱再交租

　　陈勇锋被抓获后，一开始或缄口不语，或不着边际地胡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理防线渐渐崩溃。至次日，他已陆续交代出7名被害人。据陈勇锋交代，他走上这条劫财不归路的“导火线”，仅是因为一个消毒柜。他供称，2月28日中午时分，他回收废旧物品骑自行车经过水心二幼，看见一个也是搞回收的安徽人向二幼门卫收购了三个消毒柜，他也想买，所以跟到安徽人的住处要求购买消毒柜。安徽人答应了，但他却没有钱，于是想到了杀人劫财。当天从安徽人住处出来后下午4点多，他就到水心住宅区菜场边物色了60来岁的收废旧妇女林某，迈出了罪恶的第一步。此后，陈勇锋便一发不可收拾，不断地向回收废旧人员伸出魔爪。在交代第二次作案时，他说：“由于第一次杀人顺利得财，所以这次(距第一次杀人后一星期左右)我又想到了杀人劫财。而且我觉得杀人分尸后，别人不会知道。”对陈勇锋而言，杀人已经成为赚钱的捷径，如在今年4月5日清明节下午，他之所以想到第五次作案，就是因为突然想起要交房租了，而此时离他杀害第四位被害人仅23小时。

　　电击斧头砍手段真残忍

　　从斧头、铁锤、菜刀、水果刀，到自制电击工具、分尸解剖台……随着作案次数的增加，陈勇锋制作了堪称专业水平的凶器。第一次杀人分尸时，陈勇锋用的仅是家里带来的斧头和黑柄水果刀；在杀害第二位被害人时，用水果刀放血至桶中后再分尸；第三次作案前，陈勇锋买了一把刀背带齿的不锈钢菜刀，并捡了一张紫红色人造革垫在地上分尸；第五次开始，他采用自制电击工具电击被害者的颈部，第六次开始，陈勇锋使用了自制的分尸台，这是他用三角铁、万向轮等焊接的一张会推动的床，其中一端安上了一个接血用的不锈钢金属盆。此外，陈勇锋又专门买来一个录音机，从第四次开始在作案过程中打开录音机高声放歌，以掩盖被害人及分尸时发出的声音；在第十次，为了作案更加隐蔽，陈勇锋在市区葡萄棚路××号二楼的出租房外，又在市区东岸路×号租下一个暂住处，不料在作案过程中被治安队员逮个正着。

　　脏钱交父亲门票做记录

　　据统计，包括三只手机、七辆自行车等物，犯罪嫌疑人陈勇锋共劫取各被害人的财物10032元。其中，他在第一位被害人林某的一个小布袋里搜到的现金最少，仅240元；从第三位被害人吴某身上找到钱物最多，有5000元现金和一部摩托罗拉998手机。劫来的钱财除部分留用挥霍外，陈勇锋都交给了他的父亲，称是“收购废铁赚来的”。但其后为制作分尸用的铁床，他又要回了300元，购买旧电焊机、三角铁、金属盆等物。陈勇锋还交代，在今年4月4日下午第四次作案得手后，他拿着劫来的钱财，于次日清明节上午去江心屿游玩了一番，中午回到暂住处后，随手在江心屿门票上记录了前4次杀人的顺序号及劫得的现金，此后便习惯成自然地在作案之后依次在上面记下所得钱财，也便于做到“心中有数”。

　　尸块多找到卖肉无根据

　　此案发生后，当地部分群众传言陈勇锋杀人分尸后，还通过“卖肉”、“卖器官”赚取黑钱。对此，检察机关认为这是毫无根据的以讹传讹。案发后，侦查机关在金瓯宾馆北侧墙外的沟渠中及德政桥下河中等处共打捞上尸骨29包，被害人的各个部位器官、肌肉基本都已找到，而且卖组织器官需要一定的专业知识和销售网络，这不是陈勇锋一个人所能办到的。这起罕见的系列杀人分尸案倒是有不少值得大家深思的问题，例如案犯在市区葡萄棚这样人口密度较高的地方屡屡作案得手，说明在人口流动性较大的这些地区，当前基层治安防范工作还存在一定的漏洞，而且邻里之间也要多多关心互助，不要都“各扫门前雪”；再如，外来打工人员的自我防范意识还需进一步加强，在此次被害的10位收废旧人员中，无暂口登记的就占到8人。

　　出生穷山沟自小就内向

　　案发后，记者于近日专程走访了陈勇锋的老家——青田县季宅乡黄大坑村。季宅乡是青田县最北端的一个山区乡，与缙云大洋山区交界，黄大坑村距县城还有40余公里。我们下午2时许从市区驱车出发，经柏油路到水泥路，再到乡间泥石路，最后在盘山小道的尽头，终于在5时许行至这个大山深处的小村庄。眼前的黄大坑依山建着稀疏的三四十间民房。在村口一家写有“理发”字样的民房边，记者向一位穿着红色睡衣的少妇打听这里是否是黄大坑村，她说是的；接着记者又问陈勇锋家怎么走，她打量着印有“温州日报”的轿车，迟疑了一下，说“不知道，这里没有这个人”，便转身进屋了。此后经多方询问，记者终于在村后的一个山腰上找到了陈勇锋家的房子。这座木结构的老房子已经显得破败不堪，积满了尘垢，二楼隔板上堆满了杂物，两个小房间都上了锁。邻居告诉记者，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陈勇锋的家人了，陈勇锋一直比较内向，小时候就很少与同学、朋友一起玩，学习成绩很差，很早就随家人外出打工了，村口那户就是他叔叔家。(温州日报王美鹏曹根华周永旭)

　　检察手记

　　这起骇人听闻的杀人分尸案发生后，市、区两级检察机关立即提前介入，及时了解有关案情，指导证据收集、取证工作，保证案件的快速办理。此案于9月24日转至市检察院审查起诉后，该院立即指派检察员程建忠等精干力量负责起诉工作。检察干部随后走访了部分被害人家属、证人等，并一一核对了相关证据，力求做到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维护被害人与疑犯双方的合法权益。本案卷宗多达50多册，堆起来高近1米。本着从重从快的原则，公诉干警放弃国庆长假休息，加班加点，于本月16日迅速审结此案，这比法律规定时限提前了整整20余天。

　　被告人陈勇锋作案手段如此残忍，是否精神有问题？侦查和检察机关认为这是两码事。从此案有关证据来看，陈勇锋在平时生活与作案过程及被抓获后在公安机关的侦查过程中，均没有精神病迹象。另外，据其家人称，陈勇锋及其整个家族均无精神病史。从审查起诉阶段的提审来看，陈勇锋思维敏捷，思路清晰，其作案手法虽然残忍但合乎逻辑，作案过程也都是经过精心预谋的。最近一次提审时他还不断地说“我现在就想死”，不愿再回忆血淋淋的旧事。据此，检察机关认为陈勇锋精神无异样，不需做精神病司法鉴定。检察机关认为，犯罪嫌疑人陈勇锋是以非法占有他人财物为目的而杀人劫财的，其行为均已符合抢劫罪的犯罪构成要件，构成抢劫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