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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骗子的嘴脸——李砚文诈骗案审查起诉纪实(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20日14:18 新民晚报
本报通讯员林里力 本报记者郭剑烽
  用肥皂水吹出的泡泡,总是色彩斑斓,光怪陆离,可它毕竟不堪一击;用谎言编出的神话,总是充满诱惑,令人神往,可它同样不经一驳!

  日前,李砚文因犯集资诈骗、合同诈骗和诈骗罪被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终审判决有期徒刑13年。至此,这起前后查办历时两年又一波三折的案子,终于尘埃落定。此刻,相信人们在为法律的公正而喝彩的同时,也会萌生许多思考……

  一 十万元成公司股东

  2001年的早春二月,时任上海某公司总经理助理的尹女士经朋友介绍,来到位于本市北京西路嘉发大厦28楼的上海天网亿联卫星定位系统有限公司(下称上海天网公司),应聘办公室主任。在这里,她见到了该公司总经理李砚文。

  看上去,这位年已六十挂零的总经理依然精力充沛,对公司的前途满怀自信。他自我介绍说是“辽宁省公安厅副厅长”“全国政协委员”,眼下本来该去北京出席全国“两会”的,可因忙于公司事务,只好向大会组委会请假了。李总告诉她,上海天网不过是沈阳天网企业集团有限公司在上海的分公司,整个集团是以研究GPS卫星定位监控报警系统为主的大型民营高科技企业。公司的目标是以上海为中心,向华东六省延伸联网发展。说到企业的规模,李总报出这样几个数字:上海天网公司注册资金3180万元人民币,投资总额1.2亿元人民币,公司实有资产1.5亿元人民币。

  这些数字不能不让尹女士心有所动,然而最终令她决心跳槽的,恐怕还是李总让她观看的一段由辽宁省某市电视台拍摄的新闻片,内容为1997年10月,沈阳天网公司分别向辽宁省本溪、盘锦等公安部门捐赠30辆桑塔纳2000型轿车,作为110警务巡逻车的情况。有这等实力的公司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尹女士当下便决定改换门庭,第二天就走马上任了。

  正式上班后,李砚文告诉她,交10万元人民币即可成为公司股东,并且每4个月还有30%的回报。2001年2月15日,尹女士拿出10万元交给李,换回了李开具的一张收据。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尹女士对李砚文及其公司所产生的疑惑与日俱增:公司没有具体业务,也没有一个懂GPS系统的技术人员;问李砚文,公司在哪个工商部门登记注册,注册资金是否到位,他总是含糊其辞;公司请来的财务人员居然不懂最起码的做账知识,而李砚文则只管向股东收钱,甚至一两万都收;交了10万元之后,她这个办公室主任马上就成了公司副总经理……一个个疑问都像解不开的结,在尹女士心头越缠越紧。而一想到自己还有10万元钱在李砚文手里,她的背脊就直冒冷汗。

  2001年5月18日,当李砚文再次向所谓的股东收取钱款时,尹女士愤然向公安机关报案。

  二 光环背后资不抵债

  经公安机关侦查和检察机关起诉部门的审查,李砚文这个被众多“光环”罩得看不真切的人物逐渐清晰起来——

  李砚文,男,出生于一九三九年一月,辽宁省沈阳市人,初中文化程度。李于一九五六年参加工作,先后当过工人,服过兵役,一九八四年至一九八九年曾在沈阳市公安部门经办的三产企业任办公室主任、业务经理和经理等职。一九九五年开始,李在沈阳成立了沈阳天网集团以及下属的五家公司,并担任董事长。

  一九九七年,李砚文为了扩大天网集团在沈阳的影响,以推广GPS卫星定位系统为名,用按揭方式向辽宁大众汽车销售公司买下三十辆桑塔纳轿车,捐赠给公安机关作为一一○巡逻车,并为此举行了一个隆重的赠车仪式。此举确实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媒体纷纷报道,更令李砚文风光无限。

  然而,三十辆桑塔纳轿车的价值约合人民币五百万元,这笔车款从何而来?这个起码的常识问题对于李砚文来说却是“杞人忧天”。风光过后,车款无着。结果,汽车销售公司将沈阳天网集团告上了法庭,当法院要将该集团的财产作执行抵押时才发现,沈阳天网集团下属那些公司全部财产的总和还不足人民币十三万元。二○○○年九月,沈阳天网集团因资不抵债,被当地工商行政管理部门依法吊销了营业执照。

  沈阳呆不下去了,李砚文便一路南下。二○○一年初,李砚文来到上海,他“显赫的经历、身份”与“强烈的事业心”着实唬倒了一些人,在他的身边,很快聚集起一批以退休工人和无业人员为主的拥趸。

  可是,这些人哪里知道,李砚文这个“全?薄保皇窃H喂蜓羰刑髑保言谝痪啪帕瓯蝗∠矢瘢凰降摹傲赡」蔡碧ぁ保皇窃诠膊棵诺娜笠倒ぷ鞴虮鹑私樯艿哪持醒肓斓嫉闹杜还撬诒本┮患曳⒗热鲜兜南赐沸〗恪?

  他们也不知道,装修上海天网公司办公室的近五万元工程款,李砚文只付了一点五万元,还欠着装修老板三点四万余元。而已付的工程款,也是出自这些“股东”们的集资款。还有,上海天网公司办公室里那些崭新的电脑,也是李砚文以已被注销的沈阳天网公司的名义,用欺骗方法与有关单位签订了所谓的购销合同后弄来的,而且九万余元的货款,他也仅付了四万元。

  他们更不知道,李砚文从他们那里骗取的所谓入股钱有六十六万余元,这些钱一部分被李砚文用作了装潢骗人的门面,而绝大多数则被他用于还债和挥霍。

  他们只知道,交了十万元,就可以做股东,甚至做监事,就可以有每四个月百分之三十的回报率;他们只知道,“上海天网公司是与市公安局联合开办的,具体事项都由市公安局一个副局长亲自办理”……

  于是,这些人拿出自己一辈子省吃俭用的积蓄款、动迁款,甚至瞒着家人,把五万、十万、二十万元的钱拱手送给李砚文,还满心欢喜地做着发财梦。直到案发,这些人才如梦初醒,才捶胸顿足。“这是我和丈夫一辈子的积蓄,我当时被李砚文骗得晕头转向,相信他甚至胜过相信自己的丈夫。我老公还一直问我钱的下落……”五十余岁的方阿姨痛心疾首地说。

  “我真的被李砚文害苦了,经过这桩事情后,我就生了场大病。我想想对不起老公,也对不起子女。”家住市郊的蔡阿婆被骗二十万元,一讲起这事就要掉眼泪。

  三 诈骗钱财终落法网

  2002年4月16日、17日该案开庭审理,公诉人以大量事实和证据,驳斥了李砚文“集资是用于开办公司,事业发展了自会还钱”的谎言。至于辩护人提出的李砚文的行为仅是“一般借贷纠纷”的辩护意见,公诉人指出,借贷纠纷与诈骗的重要区别是诚信,而李砚文除了自己的名字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更没有偿还能力,这难道还不是诈骗么?

  但公诉人没有想到,几个月后,上海市某精神卫生司法医学鉴定部门所作的鉴定结果,竟认为李砚文患有偏执性精神病,无刑事责任能力。本着不枉不纵的办案精神,静安区检察院决定对上述鉴定结论提出复核。

  2002年10月,上海市精神疾病司法鉴定专家委员会的10名专家,对李砚文的精神状态进行了严格而又科学的司法精神医学复核鉴定后认为:被鉴定人李砚文意识清,情感协调,思维连贯,对GPS技术的叙述滔滔不绝,有问必答,而对非法集资之事则避而不谈,百般狡辩。具有良好的自我保护能力……鉴定结论:李砚文无精神病;对本案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目前具有受审能力。

  鉴于这一复核鉴定结果,今年1月,静安区检察院重新将该案向法院提起公诉。4月23日,该案又一次开庭审理。

  这一次,尽管李砚文辩解依旧,辩护人又认为被告人不具备刑事责任能力,但公诉人出示的大量证据,被害人的当庭指控,都令李无法自圆其说。

  今年6月30日,被告人李砚文被法院一审以集资诈骗、合同诈骗和诈骗三罪依法判处有期徒刑13年,并处罚金人民币11万元。李不服判决,提出上诉。日前,上海市第二中级法院终审裁定,维持原判。

  编织“天网”害人者,终于落入法网,但十余名被害人被骗取的66万余元钱款,却仅追回4.3万元,其余的全都有去无回。

  骗子得意洋洋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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