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美龄身边的日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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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21日10:11 华商晨报 | |
宋美龄,在权力、财力与魅力的交织中,成为中国近百年历史上最有争议与影响的女人。本书作者曾担任宋美龄机要秘书,所记主要是宋美龄在抗日战争时期的部分活动、工作、生活,更有从未披露的各种史实。 陈纪彝到妇女干训班上课去了,办公室就我们两个。她靠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睛: “你给我讲点有趣的故事,醒醒脑筋。我疲乏得很!” “疲乏?何不去睡觉?你这里不是有个卧室吗?”而且,她竟忘了,我昨夜熬了一个通宵哩! “睡觉不好。最妙的是听点儿趣味小品。” 我便讲了一个传说。 她忽然“哎哟”一声,两腿一抬:“痛死了,酸痛死了!快,小张,给我捶捶腿。” 我说:“你实在痛得厉害吗?我给你捏一捏吧!捏,就是推拿,是医生的话儿,我可以暂充医生。” 她说我捏得很好,很舒服,酸痛立即缓解。又说,她前年去淞沪前线劳军,后又在武汉会战前线劳军,日军飞机多次追着轰炸,她的汽车被炸翻,她被抛出三十多米,休克好一阵才活过来。肋、腰、腿、臂都受震严重,住过院,至今一遇阴雨,就腿、腰、肩胛酸痛。她要我做推拿医生,以解除痛苦。 我说:“荣幸荣幸,我要进御医院了。” “哼!你呀,总把我们当皇帝,认为我们独裁嘛!哪样独裁了?……面谕?下手令?不论怎样民主,美国的总统,英国的首相,还是要在公文上签字,批条子,对下级指示的嘛,这是法律手续嘛!好了,你说说,民间传说我怎么了?” 我已出口,不便更改,就干脆照直说了:传说她和前夫刘纪文,明离暗不离;和吴国桢搞婚外恋;玩弄空军飞行员等等。 我以为她听了会暴跳如雷,谁知她却若无其事。 “你对我毫无顾忌,太好了。我真希望你长期跟我,我就有了一个真实可靠的耳目了。”她说,以后你听到什么,哪怕恶毒臭骂我,都照直对我说。人,尤其是政治领袖,最可怕、最可悲的,就是耳目闭塞。不过,你今天说的这些,我早已知道一些,全是胡诌。我和刘纪文根本没有结过婚,而且在认识委员长之前,就和他关系淡薄了。分手后更无私交来往。他和委员长,一个要投靠求官,一个要搜罗人才,这是他们的事,与我无任何关系。至于吴国桢…… 作为部下、朋友,她信任、喜欢吴国桢。说到飞行员,宋美龄说:飞行员对于蒋介石的军事实力关系重大,她从这点出发,普遍地喜欢每个飞行员…… “我绝不是说,我成了神,我超脱了……本能……” 她如此坦率,令我大为惊讶,也深为佩服。更确切感到,她把我当成位完全平等的知心朋友。这种情况实在难得。她却解释说,这是做人的起码品德。 “你不知道,胡说八道攻击我的还多哦!可是,我一概不理。我照我认定的做人标准,勇往直前。我是我的,我属于我自己,听命于我自己,决不理睬那些居心叵测者的瞎三话四……我对我自己的行动负责,决不掩饰,决不赖账,更不偷偷摸摸!……” 抚伤忆血战 1939年的端午节到了。妇女指导委员会动用了很大一笔钱,隆重慰劳军队、伤兵。宋美龄亲自带队连日出动。却是没有差遣我,叫我搞内勤。轮到要慰劳陆军总医院的伤兵时,才差遣我和小陈负责筹办和分送慰问品。因为陆军总医院在重庆江北,隔了一条嘉陵江,我们头一天便到江北,采办皮蛋、盐蛋、粽子。宋美龄要求我们务必逐一检视,不得有坏蛋、馊粽子。 连日阴雨绵绵,幸免空袭骚扰,却是泥泞载道,衣裤皆湿。天刚刷亮,我们就带领临时工,将慰问品运到了医院。七点半刚过,宋美龄就来了。 这一行人每步入一个病房,陈琪媛组长就上前作开场白,高声介绍: “亲爱的受伤将士们,亲爱的伤兵弟兄们,端午佳节到来,蒋夫人亲自带领我们全国妇女指导委员会的负责执事,来慰劳你们。你们为了我们中华民族的生存,为了保卫千百万妇女儿童,在抗日战争的前线,浴血奋战,受了重伤。我们代表全国的父老兄弟,诸姑姊妹,感谢你们,慰劳你们!” 宋美龄又高声说:“弟兄们,蒋委员长感谢你们,挂念你们,叫我代表他,来慰劳你们……” 然后她来到每张病床前面,和伤兵握手,问:“伤的什么地方?现在怎样了?……有什么困难?……家里有信吗?……” 慰劳进行到第三个病房的最后一个病床。那伤兵却首先说:“蒋夫人,我八个月里第三次接受您的慰劳了。我的伤还没好,太惭愧了!” 宋美龄:“哦,哦,那么,你是保卫武汉受伤的?” “是的,保卫武汉,死守田家镇要塞受的伤!” 宋美龄握住他的手:“哦,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死守要塞外围制高点,反复拉锯了三次,只剩四个战士,退回要塞的弟兄?” “是的,夫人,您还记得?” “怎么能不记得呢?你们这些浴血苦战的英雄弟兄,我们能不记得吗?蒋委员长还叮嘱我,如果看见你们四个弟兄,代他致意。” “感谢夫人!但是,那三个弟兄……他们,他们伤太重了,在宜昌就死了!”伤兵流下了眼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