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寿喜

　　两个月前，局长老秦就找到我，要我兼任“庆典气球服务公司”经理。我当时挺乐：“这公司去年不是宣布倒闭了吗？”老秦也轻松笑道：“什么倒闭不倒闭，只要有人找上门来，公司就存在。”我当然要提一些具体问题。老秦大手一挥：“设备（如气球、气缸）是现成的，你只要上缴给局里40%%的毛收入就行了；人手不够，你可以和职工商量，我老秦也可以给你打工嘛……”

　　这么宽松的条件，我没有理由不当这个“光杆经理”了。碰巧这段时间本地喜事较多，一个月内就放了四次球，扣除氢气成本和上缴的钱，可以赚2000多块。但因为是请同事帮忙，几餐伙食就吃掉了1600,还不包括点歌、玩保龄球以及每人补助的费用。这么一算，公司几乎是“零收入”，但我却落了个“大款经理”的外号。

　　其实，我算哪门子经理啊，搬缸、灌气、爬楼顶一类的活，同事们嫌累嫌脏，我只好带头干，其他人偷懒歇着，我还不能说什么。

　　我只好对秦局长说不想干了，但老秦这回严肃了：“不想干，也得干一年！”

　　上个星期四，单位组织出去玩，除值班的外，能走的都走了。偏偏这一天，“红太阳”建材商场开业，急需施放气球。我那个急，立马就去找货车拉气缸。在百货大楼门口，我发现几个拉平板车的农村小伙在悠闲地等“生意”。

　　何不叫他们帮帮忙呢？一拍即合。三个小伙子跟我来到库房，几分钟就将气缸搬到板车上。到了“红太阳”门口，我正要动手，却被小伙子拦住：“您在旁边搞搞技术指导就行了。”给气球灌气的时候，另一个小伙子已经带着绳子爬上了九层的楼顶。绳子抛下来后，同伴立刻就开始拴系标语，边系边说：“这可是我们农村最轻巧的活。”一小时后，气球腾空了，我的衣服却没沾一点灰尘。

　　晚上收球时，我按预先讲好的价钱，每人付了15块。见天色已晚，就又花了9元钱给他们弄了三碗牛肉面。三个人边吃边夸：“这面真好吃，真好吃。”还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我。其中一位说：“你看看，又拿了又吃了，真过意不去。”另两位也齐声说：“下回有什么活，我们会更加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