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连亭

　　老刘是我的邻居。20年前，我和老刘家都住在非常拥挤的棚户区，那里房子破旧、人口稠密，老鼠也特多。

　　那时，棚户区内的老鼠不怕人，常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地窜来窜去，夜里则更不用说了，嗑咬箱柜之声不绝于耳，家家没有完整的箱柜、不漏的米袋……下夹子、撒药、养猫等各种灭鼠招法几乎用尽了，可老鼠仍不见减少。

　　一日，老刘家米缸盖子忘盖了，一只长约一尺的大肥老鼠跳了进去，老刘看得真切，急忙盖上缸盖，戴上一副厚厚的帆布手套，费了好大劲才把它抓出来。老刘把这只大老鼠高高举起，刚要往下摔，突发奇想，这可能是一只老鼠王……

　　想到这儿，老刘用手紧紧地捏住这只大老鼠的脖子，在他家的屋里屋外、房前房后来回地走，一边走还一边敲打着老鼠的头，让它不断地哀叫。特别是在小仓房、砖垛、公厕等可能藏匿老鼠的地方，就多停留一会儿，手上再使点劲，让鼠王的叫声再大一些、更惨一点。随后，老刘把老鼠放进一个结实的铁笼里，不给它吃喝，一日几次地把它抓出来“游街示众”。

　　到了第三天，老刘把鼠王从铁笼里又抓出来。此时的鼠王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龟缩着身子，浑身颤抖个不停。老刘用钳子把它的牙一颗一颗地掰掉，用剪子把它的生殖器剪断，然后把它给放了，让它去告知同类。

　　这一招果然灵验。几天后，邻居们都说家里老鼠不见了，白天看不到它们的影子，夜里也听不到嗑咬声。从那以后的近十年间，直至动迁，我和老刘家住的那片棚户区再也没见过老鼠。

　　时至今日，我还在想，当年老鼠绝迹的原因是不是因为鼠类们也惧怕严惩？现在常挂在老刘嘴边的话就是：对那些害人的东西，必须严惩，决不能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