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引导迷途羔羊 ——长宁区老年志愿者帮教少年犯的故事(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2月04日14:40 新民晚报

本报记者袁玮　　引子

　　这是一支特殊的团队，最年轻的也已年过花甲，80岁以上的就有3个人。这原本是颐养天年、享受晚年生活的时候，可是从8年前3个人发展到如今19人的这支白发队伍，用他们的心在与大墙内的孩子们对话，夕阳的余晖成为误入泥淖的孩子们重新寻找人生坐标的火把。这就是长宁区关心下一代协会的老同志们。

　　1.良言苦苦劝亲情唤浪子

　　“你我素不相识，我们离退休后生活很好，为啥不享受晚年之福，大老远跑来和你们失足青年交朋友呢？我们这些志愿者都是义务工作，有时还得自己掏些钱出来。图的是什么？你回到社会后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这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回报。”这是离退休老干部汪绍兰、李蒲军夫妇写给大墙内小靳的一封信。小靳因为对低年级小朋友敲诈勒索钱财而被判刑5年。

　　乍一看，小靳皮肤白净，戴着副金丝边眼镜，这么一个清秀的青少年怎么会和刑事罪犯挂上钩？是父母的溺爱宠坏了这个孩子。汪绍兰夫妇发现他不是恶习成性的惯犯，而且有一定文化水平，也比较爱好文艺作品，只要耐心做工作，这个孩子还是有较大的可塑性。

　　为消除小靳的隔膜，老汪夫妇以忘年交的形式开始与他交心。每次给孩子写信都以商讨的态度：“你以为如何？如有不同看法，下次来信告诉我们。”有时老汪他们在信中表示：“我们的意见也可能不正确或者欠客观，你发觉了请告诉我们。”经过多次这样的通信和面对面的聊天后，彼此开始逐步了解，小靳也消除了拘谨，对老汪他们建立起信任。随着了解的进一步深入，老汪夫妇发现小靳对母亲的感情特别深，他一再谈及自己被抓那天，妈妈为他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想不到这竟是“最后的晚餐”。后来妈妈来看他，小靳发现母亲脸色憔悴，身子虚弱，他心里非常内疚。为帮他解除挂念，老汪夫妇特地到孩子的外祖母处了解情况，原来小靳妈妈甲状腺刚开过刀，身子还未完全恢复，从南汇的家里到泗泾，为节省车费，她乘一段走一段，所以小靳发现母亲总是疲惫不堪。当老汪把情况告诉小靳时，他难过得低下了头：“是我害了母亲。”亲情的触动促使他要“认真改造，争取早日回到母亲身边。”

　　小靳20岁生日那天，老汪夫妇在有关部门的支持下，筹备在大墙内为他过生日。他们买了蛋糕、蜡烛，就在他劳动的伙房，全体在伙房干活的少年犯也全部参加。大家吃着面条、切着蛋糕，老汪娓娓道来：“你在人生的第一个20岁到来前失足，误入歧途，这很令人遗憾。现在开始了人生的第二个20岁，今后每一步都至关重要，要一路好好走，走出一条光明坦途！”这番话深深打动了小靳，直到小靳减刑提前回家后还对老汪夫妇说：“汪奶奶、李爷爷，你们说的人生20年这些话，我一辈子记着。”如今小靳已在一家大型百货公司上班，由于表现上佳，公司还可能要提拔他。

　　2.找准切入点真情换真心

　　交友先交心，退休教师陈培曾用自己的真情换来了被帮教者的真心。两年前，他和一名判了10年重刑的少女小刘结对，年方17的小刘犯的却是绑架敲诈、强迫卖淫罪。陈老师第一次去看她时，她已在大墙内服刑3年。为避免初次见面的抵触，陈老师事先花了几天时间专访警署、居委会和她的家庭。小刘出生在支疆知青家庭，小时候在新疆父母身边长大，上小学时读书很用功，还当过少先队中队长，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14岁那年离开父母到上海的叔叔家，读完职校后分配到寻呼台做接话员。接触了社会上各式各样的男女朋友后，她开始讲时髦、爱打扮、贪享受。慢慢地小刘出没各种娱乐场所，乱交友。只一年多的时间，便伙同男友犯下绑架罪行。

　　陈老师带了御寒之物送给小刘，并启发她想想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时代，那时的她是如何的优秀，充满希望，说得小刘泪水涟涟。在最初的来信中，小刘还流露出悲观自卑的情绪。陈老师发现她在读职校时曾参加业余高中补习，打算拿到高中文凭后再继续报考大学。于是他鼓励她不要虚度青春，要把刑期当作学期，在大墙里自学高中和其他课程，以后等机会参加成人高校的自学考试，陈老师还要小刘懂得“识迷途未远，知来者可追”的古训，懂得“回头是岸”和“跌倒自己爬”的哲理。陈老师购买了许多教材和复习资料送给她，有时还指导她温习功课。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个失足女孩如今已获准参加高校自学考试，目前已考出二门课程。

　　自从和陈老师结对后，小刘的表现和刚进来时判若两人，除了能自觉改造外，她还协助管区干警做好监房管理工作，获得?酱紊侗硌锖图跣探崩Ｅ⒃诟吕鲜Φ男胖行吹溃骸澳怯曷叮诿糟星逑次易锒竦牧榛辏荒茄艄猓诤谝怪姓樟廖仪敖姆较颉！?

　　3.遵纪又守法老人心安慰

　　长宁区关心下一代协会的这些老同志把帮教工作延伸到大墙外面，这条无形的纽带也牵住了那些回归社会的孩子们，使他们的一言一行有了约束和理智。

　　曾因盗窃罪入狱的小吴，父母离异。他出狱后父亲生病住院，母亲也已改嫁，偏偏这时原居住地也动迁拆除了。出来后小吴住哪里？吃饭怎么办？那时正值伏天酷暑，棘手的问题和这高温天一样的烫手。80岁的老干部孙慎言冒着酷热，为小吴的事17次往返于所在镇政府、居委会、动迁组和孩子的母亲家里，一次次协商、联系，镇政府终于为小吴暂借了一间房，吃饭的事则由母亲解决。

　　没想到不多久，一个家伙寻上门来，对着小吴就是一刀，说是为朋友来出一口气。冷静的小吴没有还手，他被送到医院后马上报警。最后警方出面了解到，是对方误解了小吴才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让警方意外的是，小吴居然经受住考验，没有还击对方。小吴说，是孙慎言爷爷教会了我如何做人。

　　是的，让这些老人们欣慰的是，8年来他们帮教的51名少年犯中，现已有40人回归社会，其中因表现良好，受到有关部门表扬记功等奖励而提前释放的有27人。这些孩子，无论是暂留在家还是已经就业的，都能遵纪守法，无一人重新犯罪。

　　插图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