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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新闻会客厅》:大桥日记--劝慰轻生者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2月09日13:00 CCTV《新闻会客厅》


《大桥日记》的作者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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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被陈思救起的钱银萍女士


救人者和被救者同时做客新闻会客厅

  南京一位杂货店老板陈思逢双休日就会去南京长江大桥“巡逻”,试图发现并阻止每一个要跳江自杀的轻生者。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到目前为止陈已成功挽救了17个曾经厌倦这个世界的生命。而陈思自己在写下这些看似平凡的经历的同时,也从中得到了生活感悟。央视新闻会客厅栏目就此采访了陈思以及一位被陈思救起的女性。以下就是节目内容:

  新闻会客厅:观众朋友您好,欢迎收看《新闻会客厅》。

  大家看到我手上拿的应该说是一本非常普通的记事本,但是呢现在被用来记日记了,而且这本日记还有一个名字,就叫《大桥日记》。日记的作者是一名非常普通的杂货店的老板,但是每到双休日的时候,他就会到南京长江大桥上去巡逻,去劝阻那些要轻生的人。那么到底为什么他要做这样的事情,他救起过什么样的人,他又为什么要写这本日记呢?今天我们就一起来认识《大桥日记》的作者--陈思。

  短片一

  这本日记的主人名叫陈思,今年35岁,几年前他在家里开了一间杂货铺。今年9月19日,陈思开始写起日记,他把他的日记叫做《大桥日记》。

  陈思日记上的大桥指的是南京长江大桥。

  这里是南京市著名的景点,大桥的桥面距离江面有100多米,近些年来,除了游客,这里也吸引了许多特殊的人。

  采访(警察):南京长江大桥的自杀率逐年增高……

  9月19日一大早,陈思从家里出发,来到南京长江大桥。他在这里四处寻找有自杀企图的人。

  下午,陈思突然在桥南堡附近看见一个30多岁的年轻人爬上栏杆,在他即将跳下去的一瞬间,陈思一把将他拉住。

  事后,陈思了解到这个年轻人是因为被骗,才有了轻生的念头。

  当天晚上,陈思在日记上写道:“从今天开始,我准备将毕生的精力用到人类灵魂的挽救工作中去……”

  从这以后,每逢周末,陈思就会坐上公交车到南京长江大桥上去。

  采访(陈思):每天7:00出发,50分钟到大桥,中午吃盒饭,17:00回家……

  陈思在大桥上公布了两个免费咨询电话,一个是他家里的电话,另一个是他私人的手机号码。几个月下来,他的话费从每月几十元涨到了几百元,而《大桥日记》也一天天地变厚,压得陈思心里沉甸甸的。

  9月21日,陈思在日记里写道:“下午3:50,一个中年妇女在桥南堡来回徘徊,企图自杀,我把她救了下来……”

  9月28日,陈思写道:“谁知到了下午,那个女孩又绕了回来,我远远地看见,想救她,却来不及了……”

  11月2日,陈思写道:“今天有人问我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我感觉我的意义就在于以人为本,以生命为本……”

  如今,陈思的《大桥日记》已经写满了30页,他救下的人也有17个了。

  11月29日,又是一个双休日,陈思像往常一样来到南京长江大桥。刚一到桥上,他就发现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行色可疑,连忙赶了上去。

  这个孩子成了陈思救下的第18个人,而这一天距离陈思开始写《大桥日记》只有短短的71天。

  实况:劝慰自杀者

  新闻会客厅:好,我跟观众朋友一起来认识一下今天我们会客厅里请到的几位客人。坐在我身边的这位就是《大桥日记》的作者陈思,陈思的另外一个身份应该说就是一个杂货店的老板,但是每个双休日都会到南京长江大桥上去帮助那些想要轻生的人。欢迎你,陈思。坐在陈思旁边的这位是钱银萍女士,钱女士曾经被陈思救起过,并且现在也成了一名义工,欢迎你。请坐。坐在我对面的,应该说是我们会客厅的老朋友了,志然,北京的心理咨询专家,你好,志然,第二次握手,谢谢。

  新闻会客厅:银萍,我想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假如今天我们再来谈一谈你那次不是很愉快的经历的话,你会介意吗?

  钱:不介意,既然来了就不介意了。

  新闻会客厅:其实我知道你之前是做得相当成功的,之前你自己创业,几年的时间就有80多万的赢利,应该说作为一个女性来讲,在90年代初的时候,相当可观,也相当成功。我听说你坐火车连夜从徐州过去的,到南京那边去,到底什么样的原因让你不想活下去的信心会这么的坚定?钱:主要家里边发生了好多事情,压力太大了。就是爱人突然意外去世了,小孩子有点儿,出了点儿事情以后,进了监狱,在很短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

  新闻会客厅:经济状况呢?

  钱:全都没了,就是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什么都没有了。

  新闻会客厅:在多短的时间内,这一切发生?

  钱:几个月。

  新闻会客厅:几个月的时间,这是促使你最终走上长江大桥的……

  钱:不是,还不是这个,这个我都承受下来了。我还撑了一年多,各方面我还都能承受得了。新闻会客厅:什么事呢?

  钱:什么事呢?就是我的养父母突然到法庭上跟我要解除收养关系。我什么都没了,本身我的压力就够大的了,他们等于在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没了,就是这种情况,当时就是这种心态。

  新闻会客厅:这个时候我们的话题可能就要转到陈思这儿了,陈思是早上那个时候到的南京长江大桥,你当时看到银萍的时候,她是一个什么状态?

  陈:当时我好象是下午3点多钟的时候,我发现她,好象人是蛮上档次的一个人,但是举止,好象走路的步子比较散碎,当时两眼像是哭过了一样肿,拎着一个像垃圾袋一样的包,像是衣服,我就主动上去问,我说阿姨,你干什么呢?有什么事吗?

  我就跟她聊些那个,当时她也不理我,我跟她讲,好象没有讲话。新闻会客厅:当时银萍走在桥上在想什么?

  钱:讲点家里的土话就是垂死的挣扎,本来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再想一想各方面的事情。

  新闻会客厅:然后呢,陈思?

  钱:然后我就准备想,我好象作为一个男的跟她讲好象沟通不了,我想这个时候要是有一个女的跟她讲话,就省了一点麻烦,我正在那儿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过路的女的,想青来帮一下忙的,这个时候她一个箭步已经从解放军执行亭上已经蹿到大桥的栏杆上了,当时情况特别危险,我大概也只有3秒钟左右,我上去正好给她死死地抱住。

  新闻会客厅:当时银萍是经过非常认真地考虑要做出这个举动的吗?

  钱: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想了,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后来我突然觉得有人好象拉了我,拽了我一把,接着好象速度很快,一两秒的时间就把我按在桥栏杆那个墩子的地方,而且还用腿顶着我的腿,不叫我动。

  新闻会客厅:陈思呢,你在把她救下来之后,你肯定得把她心中的结打开之后,她才有可能像今天这样能够很安全地再坐到会客厅这边来?

  陈:我说阿姨,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说我讲一句我们老家的成语,我说老天爷饿不死瞎人,有什么事情人还要得过且过呢,我当时就给她按到那儿的同时,我脑子里在想怎么样把他的嘴打开,因为问了半天她好象没讲话,我想挽留她我最起码得用一个什么办法来打动她呢,我当时看她这种面相,我就说,我说阿姨,看你长得气质也蛮好的,长得也蛮漂亮的,我说你家小孩肯定也蛮漂亮的吧,儿子肯定蛮帅的,这句话成了一个导火索,在给她的那种压抑,她好象当时再稍微有一点开口。

  新闻会客厅:一下就把她心里的话能够勾出来。其实在你平静下来之后,在想清楚之后是不是感觉到生活其实还是应该继续?

  钱:应该,当时他劝完我之后,他一看我情绪不稳,他说要不然你跟我回家吧,叫我跟着回他家,当时我有想法,我想我怎么能跟你回家,我也不晓得你是干嘛的,到底是做什么的,后来他又给我做工作,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既然能把你从大桥上救下来,肯定我不是个什么坏人,你一定要相信我。

  新闻会客厅:陈思觉得这样才是安全的是吗?

  陈:我想最起码有个着落,想给她安排一个地方先住下来。她说我本来打算到阎王老爷那个地方去过五十大寿的,没想到暂时还没有下一步,我就问她我说啊,明天是你的生日,她说什么生日,都50岁了。

  第二天我给他喊了我的朋友,还有我夫人,我们做了一大桌子菜,给他老人家,安安心心的,当时我倒了一杯葡萄酒在他面前的时候,那种情景我感觉还是很难忘记的,她当时用手指放在嘴里边使劲的咬咬,就要冒血的那样,好象根本不相信目前这个现实,另外她当时很由衷地讲了一句话,我才放心,她说还是好人多,没想到,我就感觉能够改变她一点了。

  新闻会客厅:过了这个槛儿之后可能就好了。

  新闻会客厅:接下来我要看看对面的志然,志然已经完整地听完了他们俩那一次的这样的一次经历,志然从你的角度来讲,你觉得陈思的做法是不是挺见效的,应该是?

  志:人总是要死的,唯一一种死法,而是能够自我控制的死法,就是自杀。从心理学上来看,大致也是四类,一种是因为恐惧,走投无路,这是一种瞬间的恐惧,不是长期的,杨白劳,黄世仁来逼债了,年关的时候怎么办,不给钱,就要把女儿给拉走,给钱,又拿不出来,走投无路,这时候他处在一种恐惧状态。

  新闻会客厅:这是一种。

  志:这是一种。第二种就是对生活厌倦了。

  新闻会客厅:觉得没有奔头了?

  志:没希望了,生活中一点意思也没有,这种情况在老年人当中比较多一些。

  还有一种,就是我们讲的报复性的。

  新闻会客厅:报复性?

  志:威胁性的,比如说你不怎么样,我就死给你看。这种。

  新闻会客厅:这个好象也在情感类里比较多一点?

  志:这种报复心理在自杀里面,我们称之为假性自杀。

  新闻会客厅:实际上并不是真想死的。

  志:动机上不想死,但实际上会造成死,因为他一看没人救他,他就再往下走一步。

  新闻会客厅:这是第三类。

  志:第四类,就是长期比较抑郁,很痛苦,精神上受到折磨,有的时候是病痛,有的时候是情感的压抑,觉得我不如一死还快活一点。大致上从心理学上可以分成这四类。从这四类当中最好救的是报复性的,就是威胁性的。

  新闻会客厅:对,说通了。

  志:走投无路的也是容易救的,最难救的是两类,一个是长期这种精神上的痛苦,很难救。

  新闻会客厅:积重难返了有一点。

  志:所以说救护生命和挽救心灵,表面上看来是一回事,人是救回来了,但如果是生的心还救不回来,那么,还会出现第二次、第三次自杀,新闻会客厅:陈思有没有遇到过救下来了又反复的?

  陈:有,那是比较刺通我的一件事,像9月28号上午10:10分,我在大桥成功地救下来了,救下来的这个女孩也开口了。我在下午3:30分的时候,我在北堡巡逻,发现在300米以外的地方,就是那个女孩,她已经爬到栏杆上面,我当时看到她,双脚已经离开桥栏了,那一种,当时那种刺激,我心里面真是莫名其妙的那种恐慌,我发现她,当时站在桥栏那个时候,那种心理还比较镇定,然而当她双脚离开大桥桥栏的时候,那种恐惧,那真是比较恐惧,她双手抱着头,然后全身像婴儿那种样子,浑身哆嗦在一块,从空中翻了一个跟头,直接到水面上面,稍微摊了一点,头朝下,栽下去了。

  新闻会客厅:我听他刚才的意思,其实那个女孩双脚在离开栏杆的时候,她可能在那一刻也有一种求生的欲望?

  志:后悔。

  陈:后悔来不及了。

  志:我有一个同班同学就是跳长江自杀的,当时给我的最大的触动就是说,为什么要用生命来换一样东西,到底想换什么,我就一直带着这个疑问来做心理学。我刚结婚的时候,我跟我太太去黄山,在黄山那儿我们玩的时候,碰到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对我影响很大。

  两个年轻的男女,因为家里面不同意他们的婚姻,到了黄山准确跳崖,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女的跳下去了,男的不跳了,我太太当时就讲了,说这个男的懦弱,没有良心,为他死,真不值得。我当时不知可否,后来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这个男的为什么没有跳下去,从心理学上很容易解释它,是因为那个女的死唤醒了这个男的活的意识,这个唤醒非常重要,当你处于死的意识当中的时候,你的生的意识是睡觉呢,那么那个女的下去以后,这个男的突然觉得生的那种意识被打开了。

  新闻会客厅:所以陈思可能就一直在做着这样一件工作,来唤醒这些轻生者的生的意识。为什么会选择在南京长江大桥上?那边有很多人会把它作为一个选择作为自杀的地方是吗?

  陈:是的,因为大桥离江面有100多米,一般选择自杀的都是求死心切的,认为不能留个后遗症,摔个半死不活的怎么办,他就选在这个地方,100米,掉下去肯定是不能生还的。

  志:一般来讲,自杀的人为什么难救呢?因为他们在自杀之前一定要掩饰、伪装各种各样可能被人看出来的自杀行为,他甚至让你感觉到他很快乐,刷,马上就不行了。

  短片二

  这是陈思的家。

  他有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可爱的女儿。妻子平时在一家建筑公司工作,每周六、周日回来接替陈思,打理小店的生意。

  周末往往是店里生意最好的时候,丈夫要去南京长江大桥巡视,不能帮她,她也没有丝毫怨言。(黑场)

  陈思刚到大桥上去劝阻轻生者时,很多人对他并不理解,骂他是“神经病”、“多管闲事”,这些陈思都没有在意。让他最苦恼的是,每次面对那些轻生者最迫切需要的实际帮助,他往往感到力不从心。

  10月27日,陈思在《大桥日记》里写道:“我只能暂时把他们救回来,后面的路还很长,也许他们还是会重走同一条路,我帮不起啊……”

  采访(陈思):一个人的力量太微薄……

  10月下旬,陈思在大桥上救人的事陆陆续续被媒体报道了出去。很多人给陈思打电话,向他表示支持,也有一些人开始加入到陈思的行动中来。孤独的陈思开始有了同行者,他在日记里记下了这些义工的名字。

  采访(陈思):义工是看了报道,主动来的……

  陈思把义工们分成几组,大家轮流值班,这样,南京长江大桥上每天都会看到陈思他们的身影,媒体把他们称做“自杀守望者”。

  这天,又有两个新的义工加入到了陈思的队伍里,他们是南京气象学院二年级的学生。

  采访(义工):想壮大陈思的队伍,呼吁人们关注自杀人群……

  每当有新的义工参加,陈思都要先把他积累的识别和劝慰自杀者的经验传授给他们。

  他在当天的《大桥日记》中写道:“又有两个义工加入到我的工作中来,我更加有信心了……”

  新闻会客厅:我们其实关注陈思,最初还是因为你的这本日记,《大桥日记》,上面记录了你在那上面,每个双休日去那边巡逻、救人的你自己的心得和经历。怎么会想到要到南京长江大桥上去巡逻,把那里作为你的一个自己的一个工作的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陈:9月10号,世界自杀预防日。这一天有一个人穿金戴银的,价值有近十万那样子,他从大桥上下去了,摔成肉饼一样,它就在刺痛着我,我感觉世界自杀预防日这一天,预防这两个字很重要,怎么叫预防,最起码有一个人去干预才叫预防,我想到我现在有空,就应该对这个事情进行干预了,不然天天死的人太多。

  新闻会客厅:可是陈思有这样一个现象,比方说有很多人在南京可能也会读到相似的报道,类似的报道,为什么是你这么坚定,而且是这么动作快的要决定你要自己到大桥上去巡逻,还有什么其它的原因?

  陈:我和夫人自幼都是单亲家庭出身的。我小时候是跟着我奶奶长大的,我感觉我那一种少年,确实没有母亲的温暖确实真难过的,比如那个时候袜子都没有,一件新衣服都穿不上,比如说我哪块跌伤了,人家出口都喊我的妈妈,或者我的娘,但是我出口喊的就是哎哟,我的奶奶。我夫人是两岁母亲就去世了,所以我们一拍即合,感觉有这种想法,能坚持下去也是夫人的很大功劳。

  新闻会客厅:你们也是可能从小出身单亲家庭,也受到别人的很多的关爱。

  陈:你看我1990年到的南京,1990年到南京的时候,那时候在举目无亲的南京作为一个打工的,那时候打工老是被这些包工头剥削,我们从农村带去的是米,到那块自己吃自己的米,最后拿不到工钱回来,我一看这样不能发展,我就想办法,当时就贩菜卖,贩菜卖了有两三年……

  新闻会客厅:你说后来好象到南京换一个工作。

  陈:然后我就卖了两年菜,在这个时候我又认识了对我一生当中很有感染的女性,大概她老人家今年是60几岁,67、68岁那样的,她姓徐,叫徐阿姨,她说作为一个男子汉你要想远一点,你比如说来讲你光在这儿卖菜,肯定今后要找老婆,这样哪天能赚够钱找老婆呢,她说你应该想办法有更大的眼光,你可以开一个小店,我说没有钱就开店了,真没有钱,也不能打肿脸充胖子,她说钱,小事,问题就是你得有这个决心才行,我给你投资个几千块钱,你先开个小店,这样才使我渐渐地找到一个我了,不然我在南京连立足之地都没有,我感觉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新闻会客厅:关键时刻,帮了你一把,指点了一把。银萍,现在还相信陈思是好人吗?现在应该不怀疑他了?

  钱:相信,以前就相信他。后来他又通过其他的,给我安排了工作。

  新闻会客厅:我听说你也当了义工?

  钱:对,就从那一次,就是上班了一个礼拜以后,我就有这种想法了,但是我也不敢讲,后来我跟陈思先生商量了一下,我说我可不可以到你那里参加你们那个义工,他说我欢迎你,用你的现身说法教育一下和你同类型的人不是更有说服力。现在这段时间我感觉很平静,轻松多了。

  新闻会客厅:志然能够从心理学上能够来解释一下,为什么陈思会这么做吗?完全是义务免费的,每个双休日就好象到那儿上班一样,准点,我看你的日记上写每次的日记开始都是七点来钟,七点多到那儿,然后下午五点多返回。

  志:从他刚才谈的经历当中,我特别强烈的一种感觉,陈思先生是一个非常有抱负的人。这个抱负通过什么来实现呢,通过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拯救生命,是他实现抱负的一个选择。

  新闻会客厅:他说的对吗,陈思?

  陈:我感觉总归来讲,凭我这双手能挽救一个就挽救一个,能挽救两个就挽救两个就是这个想法,也没有其他伟大的想法。

  志:这个只有从心理分析上才能这么来说,他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新闻会客厅:为什么做了救人的事要记日记,用这样一种方式来记录你的这些行踪,你的这些行动?

  陈:我当时为了写这个日记有三个目的,一个目的来讲就是我有一个交代。

  新闻会客厅:跟谁有一个交代?

  陈:人家要是说你干什么呢,你到这块,比如说人家一个女孩子在那块,你上去不但没救成反而引出来一身麻烦,人家说你要非礼,这怎么办?我就是这一个,最起码能证明一下我是在这儿救人的。第二个目的就是想总结一下经验,我感觉我学了一些心理学,但是跟现实上面有多少差异,然后再遇到这种类型的我应该怎么更好的总结经验,这是第二个目的。第三个目的也是最大的目的,每个研究心理的人他都有一个自我心理压力的过程,我写这个日记就是来释放我的心理压力过程一种过程。

  新闻会客厅:志然,他会存在这方面心理的压力吗,我看你频频在点头?志:他不是在释放压力,他是在写日记过程当中体会那种不平凡的成就感,就是我讲的他有抱负。

  新闻会客厅:你觉得是这种想法?

  志:对,第一个,他刚才讲的理由,通过写日记可以让人家知道他不是在做其它的事情,这个其实他是自己给自己找一个社会认同,我是什么样的角色,社会不承认我这个角色,我得找一个角色,有证据,这个日记就是证据。

  新闻会客厅:陈思,在媒体对你的这本日记曝光之后,包括你的行为在很多的媒体上都有一些报道之后,你周围的人,包括公众对你的这种行为理解吗?大家。

  陈:很多人都是,有占70%的人都是给我加油呐喊,希望我要永远坚持。第二类人认为我,就是说你在大桥上救人管什么用呢,中国这么大地盘你都能救了吗,你在大桥上只能救一个人或者只能救这几个人,你说全中国这么多人你怎么救,现在关键得靠政府救,你在大桥上有什么用。

  新闻会客厅:你觉得呢?

  陈:我感觉不管怎么样,能做一些贡献就做一些贡献。

  新闻会客厅:能救一个就救一个,第三种态度呢?

  陈:第三种态度就是,比如说我是陈思等于活雷锋,下边加一个“大傻蛋”,这种感觉。

  新闻会客厅:什么样的情况下你有可能会放弃?

  陈:什么样的情况下?比如说当我在大桥上面面临着零下10几度,面临着自己的生命不能保全的情况下,肯定我要撤退,等到天好再上来。我感觉我既然迈出去了,我那个《大桥日记》第一天就这样定下来,今后评价、评论肯定很多,很不一样的,各种情况都有,我要坚持下去,尽我最大可能。

  新闻会客厅:我看你在一篇日记里是这么写的,说“这段时间颇有感慨,我想我个人的力量是如此渺小,望着那些无助者我只能暂时把他们拉回来,后面的路还很长,也许他们还是会走同一条路,我帮不起啊。”你感到很无助?

  陈:我感觉靠我一个人肯定不行的,就单靠一个国家也不一定能做到,要靠全社会的人来帮助。

  陈:我也想通过我的行动使那些专家多设一些窗口,跟平民进行一个沟通,对不对?你是坐在办公室里研究心理的,你不能搞一个窗口对待社会吗免费的,我的意思,不然的话一般人在无助的时候,都是走投无路的,你让他拿几百块钱咨询一下子,我感觉是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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