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工地燃起火光 ——“10·12”杀人焚尸案侦破纪实(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2月10日13:26 新民晚报

　　30多岁的张某交了个漂亮女友，但沉重的经济负担却使他负债累累。面对着债主一次次的讨债，身无分文的他铤而走险……

　　日前，检察机关以涉嫌故意杀人罪将张某批准逮捕。

　　惊现尸体

　　2003年10月20日下午1时20分左右，一名外来拾荒者来到了闵行区七宝镇的一处工地。他在荒草中翻找着，希望能发现些什么。突然，前方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上前几步仔细端详，发现竟然是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几分钟后，数辆警车呼啸着赶到了现场。闵行公安分局刑侦支队重案组的侦查员率先赶到现场，开始进行勘查。被害人为一男性，身高170厘米左右。死者已被烧得面目全非，身上衣物也全部被烧毁。侦查员没有找到任何能直接表明其身份的物件。

　　经过进一步勘查，侦查员在死者身上发现几个有特殊花纹的扣子，一串钥匙以及一段残余的尼龙绳。另外，侦查员还在附近100米的范围内发现有多处焚烧痕迹。据附近居民反映，大概在一周多前的晚上，有人在那里放火。这表明案发时间不会太长。

　　这时，几个扣子引起了侦查员的注意。从残留的模糊花纹看，这些扣子很像是工作服扣子。经专业人员鉴定，扣子、搭扣、橡皮筋都是邮递职工使用的物品。专案组立即向上海邮政部门发出协查通知。

　　这时，刑侦总队的法医鉴定也出来了，被害人喉部被绳索紧勒而死于窒息，并非死于火烧。技术人员通过鉴定还指出，凶手在焚烧时使用了汽油作为助燃剂。种种迹象表明，凶手经过精心预谋，作案目标明确。

　　焦点瞄准

　　10月21日中午，市区某邮政支局提供重要信息，他们单位的一名姓浦的邮递员在10天前失踪，此人27岁，身高169厘米。侦查员带着现场留下的钥匙来到浦某虹桥路的家中，其中一把钥匙正是房门钥匙。

　　专案组决定从浦某的社会关系入手寻找犯罪嫌疑人。经了解，侦查员得知，身为邮政局邮递员的浦某是一名十分内向的青年男子，朋友不多，和父母讲话也不多，生活比较简单。浦工作多年，目前没有女朋友。这时，浦某的父亲向警方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在浦某失踪后，他翻寻浦某的物品，发现有一张单位同事向他借款1万元的借条，借款人署名是张某。侦查员在随后的调查中了解到，与浦同一班组的张经常向他借钱，而张本人则在几年前因盗窃而被判刑1年。更为蹊跷的是，在浦失踪前后，张一直因痔疮开刀告假在家。所有的疑点都汇聚到了张某身上。

　　当天下午，侦查员又获取了几条重要线索。侦查员发现张某有一辆助动车，经常零星购买汽油，而且张某就住在离闵行不远的北新泾地区。专案组开始接触张某。

　　然而，面对警方的询问，张并不紧张。当民警问他是否知道浦某的下落时，他矢口否认：“警察同志，我的确向浦某借过几万元钱，但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呀！”但张游离的目光告诉侦查员：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询问继续进行，关于借钱的细节，关于浦某的情况，并不时问及他的助动车和他在这段时间的去向。随着“询问”的深入，张某开始出汗了，他的陈述也开始漏洞百出。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他终于开口说“要讲清楚”。

　　频频借钱

　　32岁的张某有着一米八的身高和俊朗的脸盘，但十年中谈了六七个女友都没成。自己长得帅又不怕吃苦，怎么老是被未来丈人、丈母娘“请”出门外？一次次的失败后，张“觉悟”了，自己赚的钱比别人少。他于是想到了偷，1996年2月7日中午，在本市清真路上一户人家中，张窃得两本内有1170元的活期存折。但未及逃离，他就被抓获了。

　　刑满释放后，张结识了一位漂亮的姑娘，女孩姓程。张开始追求女孩，女孩也很快接受了帅哥。一个周日的中午，张提着礼品上门了。可结果是张又被轰出门外。从此，两人的恋爱关系从公开转入了地下。

　　半年后，吃不起苦的程某辞职离开了工作单位，张只得每月抽出300元给她做零花钱。张很快就感受到了每个月仅有700元生活费的艰辛。

　　张左思右想，终于想起同事浦某最近在炒外汇，手气不错。2000年7月的一个傍晚，与浦平时关系一般的张主动向浦套近乎，内向的浦很快就被张拉近了距离。张借机开始叹起自己的苦经：有了女朋友，自己的工资不够用，今晚女朋友又要去大剧院看戏。浦表示理解，张顺势问其借500元，并保证下个月发薪就还钱。浦掏钱给了张。

　　发薪的日子到了，张把钱还给了浦，浦于是相信了张。以后，张隔三岔五向浦借钱。借钱次数多了，还钱也不像以前那样准时了。今年7月底，浦需要用钱，便要张还3年中向其借的6万元钱，声称如果张1个月内不还钱，他就向张的父母“告状”。9月下旬，浦再次催促张还钱。张表示筹不到钱，愿用工资分期还债。浦觉得这样还钱太慢便要去张父母那边要债，张慌忙说自己回家与父母商量商量。

　　因债生恨

　　张回到住处，想到这钱自己肯定是还不出来了，一个罪恶的想法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10月12日上午，张弄到20粒安眠药。回家后，他用剪刀把药片一粒一粒剪碎，然后碾成粉末装在一只小塑料袋里。下午，张约浦说“晚上8时在南丹路宜山路路口还钱”。

　　晚上7时许，张开着助动车出门，在吴中路莲花路转弯处买了瓶600毫升可口可乐。他先打开瓶盖自己喝了两三口，然后把安眠药粉倒了进去。40分钟后，张来到了约定地点。张看到马路对面一书报亭雨篷上拉着根圆珠笔杆粗的绿色尼龙绳，张突然产生一个念头：万一浦死不了，这根绳子可以助上一臂之力！他走了过去，拿出打火机，烧了段长约一米的绳子藏进自己的裤袋。

　　8时许，浦骑辆工作用的旧自行车赶了过来，肩上还背了一只帆布包。浦表示包是用来装钱的，张拿出可乐让他先喝口水。没有任何防备的浦接过瓶子就是一口，但他发觉可乐的味道有些不对劲，便自言自语“味道怎么怪怪的”，张赶紧把可乐收了回来。然后，张让浦把车停在附近超市门口，坐他的助动车到他父母那儿拿钱。

　　很快，车开到了桂林路宜山路加油站附近，天下起了雨。张停车避雨，给浦递上一支香烟和那瓶可乐，有点渴了的浦接过可乐一口喝了个光。再次出发后不到10分钟，张就感觉到浦的身体开始摇晃得厉害了。张知道，安眠药已经发挥作用了，他沿着中宜路将车开进了一条小路，来到了一处杂草丛生的工地边。不一会，工地上亮起了一团火光……

　　本报通讯员陆勤俭本报记者陈俊本版插图马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