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 画像捉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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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2月12日10:27 燕赵晚报 | |
姚殿义所作的第一幅模拟画像,就显示出他在这方面的天分和努力。此后,模拟画像被大胆运用于实战中,并屡获成功,成为唐山警方破案的“神秘武器” 2000年4月28日深夜,唐山市陶瓷医院病房内发生了一起入室强奸、抢劫案。歹徒在劫获了患者的钱物后,将患者绑在床上,然后对陪床的女孩实施强奸。两名受害人在案发后很快描述了歹徒的相貌特征,姚殿义则边听边画,并不时询问、不时修改,直到她们提不出任 姚殿义心里明白,这是受害人从局部观察到整体观察产生的误差,当一个人对某人的局部特征留意时,其整体特征则容易被忽略,反之亦然。因此,按照受害人的描述一步步“推”出的画像,这时的准确程度一般已有了八分。于是,姚殿义放下画像,稳定她们在回忆中波动的情绪,启发她们从整体到局部、再从局部到整体,对其脑海中的影像进行缩放和整合,然后重新进行描述。正如他所料,画像在第二次描述中基本未作改动。 同年5月12日夜,煤医附属医院也发生了同样的案件。受害人在筛选嫌疑人资料时,一眼认出了这张画像,指着电脑屏幕说:“就是他!”姚殿义心中一阵窃喜,这不仅说明他的判断没有失误,也为并案侦查提供了证据。歹徒的模拟画像再次下发到全市刑警手中。一个月后,暂住于路北区付家屯一带的黑龙江人王小东被捉拿归案,由此牵出了自1998年以来,唐山多家医院发生的同类案件10余起。 模拟画像并不都是如此顺利,有时,受害人因种种原因并不能提供出完整、准确的描述,甚至会给画像人带来误导。在这种情况下,姚殿义便凭借自己的“感觉”,最大可能地挖掘犯罪嫌疑人的“特殊”标记。 从2002年5月开始,唐山市内及丰润一带接连发生美容店被抢,服务员遭猥亵、强奸的案件。9月24日晚,丰润区一美容店再次发案。由于受到意外惊吓,加之歹徒进门后关灯、并用床单蒙住了服务员的眼睛,因此在案发后,4名受害人很难回忆起两名歹徒的模样。姚殿义便让她们翻阅大量的照片,发掘脑海里仅存的瞬间记忆,对照片上的可利用信息进行拼凑。 在描述中,受害人反复强调这两个人十分漂亮,样子并不凶,其中一个人肤色较白,没有胡子,尤其是眼睛特别大。经过一点点地拼凑,两名犯罪嫌疑人的脸型、发型和胖瘦轮廓基本出来了,但具体特征还是十分模糊。这时,一名受害人突然提出“有一名歹徒左嘴角上方有一个黑痣”,这使得画像准确度倍增。而对另一幅“大眼睛”的修改则反复进行了多次,一名受害人还是说“眼睛不够大”,直至超出了正常人的五官比例。 姚殿义并没有完全“听命”于她们已经发生了变化的记忆,而是适度进行了修改。全市通报发出的第二个月,路南区警方在排查旅店时,发现有两名住店人除头发明显比画像上长,其余多处特征均与画像相像,便立即通报丰润专案组。经过受害人秘密辨认,确认两人正是在美容店作案的人。与之相关的16起系列大案由此告破。12月8日,在国家公安部召开的“第五届刑事技术破案研讨会”上,唐山市惟一一名与会者、公安局刑警姚殿义发布了论文《模拟画像破案实战例选》,受到了与会者的广泛好评。三年前,公安部有关领导针对掌握应用模拟画像的代表性人物,作出“南有张欣(一级英模、上海铁路公安处刑侦技术工程师、全国著名模拟画像专家),北有姚殿义”的评价,再次得到了公认。 1981年,毕业于河北省公安学校的姚殿义走上了唐山市公安局刑侦工作岗位,其绘画天才深得领导赏识,特意选派他参加了“1983年严打罪证展览”的筹备工作。1985年被正式调入刑事技术情报资料科,利用他的一技之长为基层技术人员进行培训,从此涉足情报资料的重要一环———模拟画像。 模拟画像是通过受害人或目击证人等的口头描述,将其头脑中对犯罪嫌疑人的相貌印象转化成可视资料。它对于确定破案方向、缩小侦查范围、辨认和通缉案犯具有重要作用。姚殿义虽然具有一定的美术功底,但模拟画像与美术创作有着很大的区别。为尽快掌握这门技术,姚殿义收集了大量人物照片,对照解剖学及美术方面的书籍一点点揣摩分析,并阅读了大量刑侦学资料,终于掌握了不同性别、年龄、体态及不同民族的人所具有的不同相貌特点,以至于特殊原因造成的特殊标记,使他的模拟画像技术日渐成熟。 他是一名警察,在公安刑事侦查中肩负着一项特殊使命———模拟画像。18年中,他为700余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作了模拟画像,让形形色色的案犯在画笔下现形————— 2000年,姚殿义的名字被河北省公安厅列入了刑侦破案专家库。此后,模拟画像便在省内各地的案件侦破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2001年3月18日,邢台市平乡县一粮站发生持枪抢劫杀人案。5月13日,该市南河县一路边加油?居钟辛饺吮磺股薄?此后,邢台周边各县加油站连连遭劫,共有9人死亡,10人受伤,2万余元现金被抢,一时间闹得整个邢台地区人心惶惶。 省公安厅刑侦局和邢台警方在侦查过程中了解到,在“5·13”劫杀案的前一天,有两名男青年曾到距案发地不远的一户农家要水喝。警方判断,其很有可能是来此“踩点”的作案凶手。省厅刑侦局立即调遣姚殿义赴邢台进行模拟画像。 目击者是一位20多岁的农家姑娘,由于她是在正常的心态下与嫌疑人面对面,所以她的叙述十分顺畅,详细描述了向她要水喝的那个人的外貌、身高、肤色以及头型。姚殿义先是安静地听着,画笔在手中迅速地移动。姑娘的叙述停住后,姚殿义又向她征询了几处修改意见。一个多小时后,一个年龄在三十七八岁、黝黑皮肤、留有寸发、浓眉上扬、胡须较黑、颧骨稍高、眼窝稍深、下巴稍突、腮下塌的嫌疑人画像出现在纸上。 随后,邢台警方据此在邢台全境展开了拉网式大排查。不久,刑警在内丘某村走访时,村民见到画像竟不约而同地说:“这人好像我们村的武二发。”据此,邢台警方针对武二发及其结交人员展开调查,系列持枪抢劫案终于告破,武二发正是主犯。 一般来说,模拟画像的准确度取决于目击者提供的信息,信息越多越详细,画像的逼真程度就越强,对破案的利用价值就越高。但对于一些出自多人之口,且并不完全确定的信息,姚殿义则先要分析目击者的视角、心理等各要素,然后对所获素材去伪存真,进行“对接”。 2003年春节刚过,石家庄藁城市连续发生抢劫、杀人、奸尸的恶性大案,前后死亡11人,震惊省城。警方通过调查,有人对2月16日凌晨杀人案的作案嫌疑人具有一定印象。2月17日晚,模拟画像秘密进行。 被害人是一家小旅店店主,案发前,案犯就住在这家店里。2月16日凌晨,案犯将店主一家5口杀害,并对一女性奸尸后逃跑。一位曾到被害人家中串门的老太太称,嫌疑人瘦长脸、尖下巴,戴一顶有檐儿的呢子帽,但眼睛被帽檐遮住看不清。而据一个小女孩回忆,那个人脸比较瘦,上宽下窄、不太长,颧骨下有窝,脸上长满麻坑。还有人提供说:“那个人的眼睛很特别,有点像电影演员某某的眼睛。” 于是,姚殿义根据目击者的叙述,综合几个部分的相貌特征完成了脸部轮廓,并运用电脑技术,将那位电影演员的眼睛原封不动地“搬”到嫌疑人的脸上。最后,又凭着感觉将目击者表达不准的眉弓、眉毛、眼窝等部位一一画了出来。省公安厅领导立即下令,将模拟画像复印下发2000份,并采纳上网,通缉抓捕嫌疑人。 很快,根据嫌疑人的衣着打扮及其它特征,警方开始将搜寻范围缩小到石家庄劳务市场,为最终破案提供了有利条件。 从手工素描到利用电脑画像,姚殿义不断作出极具挑战性的尝试,使模拟画像在涉案线索上得到广泛应用从1998年起,姚殿义开始使用电脑专用软件进行模拟画像,这使得成像效率大大提高,从原来的每年涉案三四十起增加了一倍。与此同时,姚殿义不断给自己加压,利用这一先进工具不断学习和探索,提出新的研究课题,将模拟画像应用到刑侦工作的多个方面。 2000年,发明“TH人像组合系统”软件的清华大学,曾两次聘请姚殿义进京,听取唐山使用该软件的信息反馈,并采纳了姚殿义的建议,在系统的存储中配备了各种类型的眼镜,以及由于生理和创伤造成的面部特殊印记,使模拟画像技术又向前迈进了一步。 2001年11月,唐山市路南区发生一起杀人案,凶手为逃脱罪责有意破坏现场,毁尸灭迹,被害人面部已严重被毁,无法辨认。为尽快查找尸源以利破案,办案刑警找来姚殿义,准备用模拟画像突破第一关口。 拿到尸体照片后,姚殿义的心里不禁有些失望。他又亲自来到医院停尸房,仔细查看了死者的相貌特征及脱落头发的长度和弯曲度。他发现,在死者的脸上有一颗黑痣,而在照片上却早已看不出这个细微的特征了。他认真记下了黑痣的大小及位置,然后利用电脑画出了死者头像。路南警方据此很快查到了尸源,并顺线侦查,捕获了凶手。 去年,唐山市某酒店的地下车库里经常出现自行车被盗事件,酒店保卫部门经过对监控探头中记录的资料进行筛查,终于将一个鬼鬼祟祟的偷车人定格在镜头中。但是,由于地下车库光线较暗,偷车人距离探头又较远,使留下的影像不仅太小,而且还是一个侧面像。酒店领导慕名找到姚殿义。 姚殿义仔细看过这段录像,先将嫌疑人不太清晰的侧面像绘制出来,抓住其每个部位所表现出来的结构特点,然后如同听取目击者的口述一样,在脑子里进行“虚实对接”,虚拟成正面像,进而落到笔端。当这幅由侧脸“转”成正脸的模拟画像送到酒店领导手中时,在场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说:“咋这么像咱们这儿的员工小K呀!”经过对小K工作班次及相关情况进行调查,酒店很快确认录像上所反映的各种信息均与小K相吻合,偷车人系小K确定无疑。 这就是姚殿义,一个手执画笔、故事中带有几分神秘色彩的警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