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农妇被关7年回乡身亡(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2月20日14:53 云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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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神病农妇被关7年回乡身亡

　　谁来关注乡村精神卫生建设缺环

　　图片说明：

手持着妻子遗像的李占生一脸茫然

李占生家设的简单灵堂。

梁所芬抱着年幼的儿子

梁所芬生前曾住过的村委会会议室　　陆良县精神分裂症患者梁所芬杀人后，被超期羁押长达7年之久，被送回家时因双腿肌肉萎缩已瘫痪不起。3个月后，这名33岁的农妇死于村委会会议室,死因至今未予查明———

　　事件梗概：

　　1996年6月30日晚7时，陆良县刘良办事处村民梁所芬用菜刀将邻居家3岁幼童李其文砍死。当晚，梁被公安机关羁押。4个月后，梁被确诊患有精神分裂症。在当地，像梁所芬这样有攻击他人倾向的精神病患者被称为“武疯子”。

　　然而，梁所芬并未按法律有关规定交由家属或监护人治疗监管，而是继续被羁押在陆良县看守所，超期羁押达7年之久。期间，梁所芬因双下肢肌肉萎缩瘫痪。今年9月10日，梁因“无刑事责任能力”被释放，由公安机关将其送回家中。

　　这一事件的背景是，今年5月起，最高法院、最高检察院及公安部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治理超期羁押。9月10日，是曲靖市下给陆良县治理“超羁”的最后期限。

　　12月7日，梁所芬死于刘良村村委会会议室，死者至今未下葬。

　　对此事，死者丈夫李占生与县公安局有不同说法。

　　记者采访发现，此次治理“超羁”，由“武疯子”犯罪如何处理引发的各方“两难”困境，在当地早已存在。而农村精神卫生建设的“缺环”更暴露无遗。

　　一

　　12月15日下午2时，记者与云南世方达律师事务所3位律师一同赶到位于陆良县东北15公里三岔河镇的刘良村。就在记者打听梁所芬家住处时，梁的丈夫李占生迎了出来。如今，李占生家的两间房子有一间已变成简单的灵堂，缀有各色纸花，门上贴着挽联。另一间不到30平方米的房子住着李占生和年过八旬的母亲及一儿一女。结婚5年的梁所芬被刑拘时不到27岁，一双儿女当时一个刚过4岁，一个还不满2岁，如今都已经上学。

　　李占生拿出家里妻子生前仅存的3张照片。一张是贴在结婚证上的合影，两张是梁单独的照片和与亲友的合照，照片中梁所芬抱着年幼的儿子。从照片上看得出梁所芬当年很健壮。此外，就是两份陆良县公安局的拘留通知书和释放证明书，时间分别是1996年6月30日和2003年9月10日。

　　据了解，梁所芬1996年4月出现精神病症状，其家族并无此类病史。被梁所芬杀死的其实是李占生亲戚家3岁的独子。死者的大妈向记者讲述了1996年6月30日案发的情况。她说，梁所芬在砍了小孩10多刀后，嘴里还念叨着“在砍猪芋头”（当地一种喂猪的饲料）。另一种说法是梁行凶时嘴里喊着“砍妖精”。

　　陆良县公安局的侦查结论是，当天19时许，梁所芬在自家屋里睡觉，起床后见邻居家儿童李其文在屋内玩耍，便将门关起，持菜刀朝李的头部、颈部、腿部连砍数刀，致李当场死亡。

　　悲剧发生前，梁就表现出了精神病症状，除了时常胡言乱语说一些神智不清的话外，还曾半夜起来掐过老婆婆和儿子的脖子。

　　案发当晚，梁所芬即被陆良县公安局刑事拘留。记者采访时得到的陆良县公安局调查材料表明，1996年10月26日，经省精神病医院、省公安厅刑警总队技术处鉴定，梁患有精神分裂症，在疾病发作期间无责任能力。

　　按照有关法律，梁应由家属或监护人严加控管和医疗，在必要时候，由政府强制医疗，但梁所芬此后却一直留在了陆良县公安局看守所，直到7年零两个多月后被送回家中。

　　二

　　梁所芬的突然回家，打破了村里平静的生活，也使李占生一家从此成了村里的焦点。几位村民听说记者到来也来到他家。9月10日下午6时左右，梁所芬被送回的情景是村民首先谈到的话题。

　　村民梁树焕告诉记者，当时她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车上下来几个人，有两个人分别抱着腰抬着脚，将梁所芬抱下来，问村民哪里是梁所芬家。当时，李占生没有在家。当天是教师节，村委会的干部也都没有在现场。来人找到李占生家的屋子，把梁所芬放在草席上就走了。有村民说，送回来要有人交还交接，“要找着她家的主子”，要等村里来人，但摆下梁所芬后，有个人对梁树焕说让她告诉李占生一声。随后，没有等村干部来，面包车就开走了。据村民说，当天夜里还有很多人围在李占生家附近。

　　“整个人变样了，原来怕有个60多公斤的”，这是梁树焕的描述。两天后来检查过梁所芬的村卫生所卫生员刘焕美告诉记者，当时梁所芬的体重可能只有30公斤，“皮包骨头了，打葡萄糖吊针都插不到血管，血管都硬化了，吊不上就只好口服。”刘焕美还提到梁腹部有肿块等情况。在采访梁所芬被送回来的情景时，所有村民都用双手比了一个很细的圈，那是指梁的腿。

　　刘小茂是村委会的治安调解员，用他的话说是梁所芬看起来“活得了天数，活不得年数。”他对公安局这样把人送回来，连村委会也不通知有看法：“你关残掉，要给一个圆满答复，该管的要管……”因为村里付不起这样的开支。

　　村委会书记张志红头一天和村主任李排山曾在看守所见过梁所芬。看到梁被抬出来的样子，他说村里也不敢接受。他告诉记者，早在2月份，县公安局就和三岔河镇司法所的人来动员要村里接受。他说，今年8月，公安局与村委会交换意见，说上面有政策，9月10日前要放掉。为此，县公安局向村里提出可以给李占生一些补偿。

　　巧合的是，第二天就是中秋节。李占生一家在这种情况下团圆了。李占生向记者的叙述中有这样一些细节：李的老母亲见到梁所芬，吓得从门坎边跌翻；当晚，读小学的女儿放学回家，看到家里躺着一个“陌生人”，吓得跑了出来，李占生和村民夜里3点在村外一处草丛里找到女儿时，女儿还在浑身发抖。

　　三

　　李占生告诉记者，他要负担两个未成年的儿女，还有年近八旬的老母，妻子在看守所被关了7年，现在瘫痪了被送回来，反而让他一家难以承担，地也被荒废。11月7日，李占生将瘫痪在床的妻子用被子裹住抬往村委会。

　　采访时，村调解委员刘小茂带记者看过梁所芬死前住了整整一个月的会议室。会议室两面有窗，很难抵御初冬的山风。他说，梁当时大小便失禁，全身发出一股恶臭。“后来沙发都丢了不少”。村委会当时还开着伙，还有人专门给梁负责吃喝。后来，村委会停了伙，只能由附近一位老太太送点吃的给梁所芬。11月29日，县公安局送来了1000元钱作为补偿之一，但梁所芬并没有回到家中。

　　李占生告诉了记者他这样做的理由。他觉得妻子是村里动员去做结扎手术才疯的，村里要负责。此外，他要照料老人和儿女的生活，最主要的是他从妻子送回来后，就一直在上访，经常去省城和县里反映情况，无法照料妻子，只能托付给一位村民。12月7日梁所芬死时，李占生说，他当晚才从县里反映情况回来。

　　为什么在收到公安局的1000元钱后不送妻子去看病呢？李占生告诉记者，他要用这些钱反映情况，让妻子的问题得到更好的解决。从梁所芬被送回来到她死去，除了卫生所的一瓶葡萄糖针水外，梁所芬没有做过任何正规的检查。

　　对李占生将妻子送到村委会，村民有不同看法。村支书张志红就说李占生这样做是“一个错误”，拿村委会出气不合适。也有村民认为县公安局应当负责，该管的要管。

　　四

　　一个没有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患者，为什么会被关那么长，又为什么会从身体健康变成瘫痪不起，成为这一事件的焦点。在陆良县，像梁所芬这样有攻击他人倾向的精神病患者被称为“武疯子”。

　　12月16日上午，陆良县公安局分管看守所的副局长邵正云接受了记者采访。他认为，这样的问题带有普遍性。当时梁所芬被鉴定出精神分裂症后，不能移送起诉，依法应当由其家人监护，但当时从县里到村里各方面都要求不能放人，患者家属也要求关押。同时，公安机关也担心患者被放出后，被死者家属报复。因为死者是家中独子，案发后家属情绪悲愤，常到当地派出所哭闹。

　　记者也在采访中听到这样的说法，梁所芬被送回来后，死者家属还曾去掐过李占生的儿子，并对公安局要给梁所芬生活困难补助的说法不满。

　　针对梁所芬的情况，邵正云说，县公安局几乎年年都要向上反映，也曾多次做过村里和家属的工作，要求家属来领，但都不接受。此次清理超期羁押，县公安局多次提出让家属领回去监管，包括找到梁的兄弟，都不愿意。他强调，在梁被关押期间，其家属没有来看过一次，没有送过一分钱和一包纸。记者询问过的一位看守所民警也证实了邵正云的说法。

　　在看守所，记者还看到一份今年4月14日由当地检察院监所科和看守所共同对李占生所作的讯问笔录。对讯问者提出梁可“保外就医”的提议，李占生说，“现在家庭困难，保回来是不可能的。”笔录中问“假如梁所芬因疾病死去怎么办？”李占生回答，要把她拉回来埋葬。

　　李占生坚决否认没有去看过梁所芬的说法。他说只是每次去看都见不到人，只能通过窗口把东西递进去，看守所给的收条因为家里曾失火找不到了。当记者问如果梁所芬被送回能不能负起监护责任、担不担心被死者家属报复时，李占生迟疑了一会儿回答：还是有点担心。

　　李占生说，梁所芬被送回来的第二天他还去过看守所，有人对他说，你媳妇被放回来是国家的宽大政策，不然到死都要被关着。李占生说，过去他只知道杀人偿命，到梁所芬被送回来，他各处反映情况后，才知道按法律应该要放回来。

　　五

　　对梁所芬的瘫痪，陆良县公安局按照省、曲靖市公安机关要求成立了调查组，调查结论是看守所“没有失职行为”。

　　调查报告称，“梁所芬在关押期间，特别是确诊为精神病患者后，看守所始终将其?魑氐闳嗽苯泄芾恚才磐嗍胰嗽甭至髦蛋啵⒁饧嗍悠湫形颍乐蛊渥陨被蛏撕λ恕捎诹核页て诘貌坏郊胰斯匦模裰鸾ケ览＃焯稍诖采希澈痛笮”愣家嗍胰嗽闭樟希捎诨疃可俚贾滤轮∪馕酢！淙豢词厮×俗畲笈Γ捎诹核枷氚す兀兹瞬还匦模斐缮硖逅刂拭靠鲇拢从Τ俣郏卸倩骸！?

　　对于公安局的结论，李占生心存疑惑，他说他在妻子被送回来后听过其说被打的事情，梁说“她的头是小皮球，被左一脚右一脚踢”。他还录下了此类叙述的录音。此外，妻子腹部有肿块、背部、腿部有疮疤和阴道流脓等情况都让他怀疑梁所芬在看守所里的真正状况。

　　不同的说法如今彼此纠缠。村民们都能证实梁所芬回来后，有时神智还很清醒。给她检查的卫生员说梁还能记得有些村民的小名。刘小茂也说，梁在村委会常常唱歌唱到夜里。说明梁的病情只是间歇性的，她提到在看守所的情况有一定可信度。但这种说法也可理解为，如果梁能够及时得到救治，而不是躺在村委会会议室沙发上，不会在回家不到3个月就死去。梁死去的责任到底该由谁负？另一种说法是，如果梁所芬被送回来后身体健康，谁能保证她不会再“犯恶”，问题的另一方面则是，瘫痪的梁所芬被送了回来，虽然不会再“犯恶”，却成了李家无法承受的的负担，这样的后果又该由谁负责。

　　甚至，连梁所芬到底何时双腿瘫痪，李占生与县公安局也有不同说法。李占生的说法是妻子被关押后半年即瘫痪了。县公安局有关负责人告诉记者，梁所芬是回家前半年才瘫痪的。

　　六

　　记者了解到，陆良县共有5名精神病犯罪嫌疑人，目前都已经处理。其中两人由家属带回，一人由当地村委会领回，另两人送去治疗，每月由公安局支付1800元治疗费，产生的费用至今还被医院催交。陆良县公安局因此在9月10日前全部清理了超期羁押，并通过了上级机关的验收。

　　此前，该县超期羁押也主要发生在像梁所芬这样的精神病在押人员身上。记者注意到，在当地，精神病犯罪嫌疑人被超期羁押有的已长达9年。而梁所芬是期限最后一天，由分管副局长邵正云亲自带人送回的。

　　在谈到“武疯子”犯罪引发的处理难题。他说，公安机关其实也不愿关押，这样的“武疯子”不仅会攻击同监室的其他关押者，还要专人来照料其起居。但现实情况是，如果家里不能监护，放出来继续危害他人怎么办？被受害人家属报复引发新的刑事问题怎么办？在邻县就曾发生过此类案件：一个“武疯子”放出来不到一个月，由家人监护时再度杀人，最后由当地公检法3家联席签字、家属声明同意继续关押。另一种情况是，犯罪嫌疑人被鉴定为精神病患者而不负刑事责任后，引发受害人家属对处理结果的不服。

　　邵正云向记者出示了一份县公安局2001年有关办案时限的“情况报告”，其中即提到“精神病犯罪嫌疑人的处理是多年纠缠不清而无法解决的老大难问题”。邵正云说，公安机关除了没有相关的治疗费用，像陆良县当地也没有相应的医治机构。他说，县公安局曾和县人民医院商议过设立精神科。

　　邵正云认为，长期以来，在如何避免精神病患者出现新的社会危害与超期羁押之间，公安机关形成“不敢放”的观念和做法。在他出示的那份情况报告中有这样的话：

　　“这类犯罪嫌疑人多数是实施了严重的危害社会的杀人和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犯罪行为，虽然刑法第18条1款规定……在必要的时候，由政府强制医疗，但何为必要？由政府哪家牵头？医疗费用如何解决等问题，法律没有明确，实践中无法落实，而矛盾的焦点又全集中到公安局。”

　　阳光行动———全面限期治理超期羁押

　　超期羁押、刑讯逼供和律师会见被告人难，被称为目前我国刑事诉讼的三大难题。据权威部门统计，1993年至1999年全国政法机关每年度超期羁押人数一直维持在5万至8万人之间。今年10月底，全国各看守所共存在超期羁押近5000例。

　　今年5月，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掀起了一场限期清理超期羁押的风暴。此次关于解决超期羁押问题的通知和指令，措辞之严厉，期限之硬性，督促之严格，前所未有。有专家称之为“阳光行动”。

　　从今年5月份开始，全国检察系统开展了超期羁押专项清理工作，重点是纠正检察机关自身执法办案中存在的超期羁押案件。截至7月21日，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及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检察机关已基本实现无超期羁押。

　　8月，最高人民法院要求，在今年11月之前，将各类积存的超审限案件全部清理完毕。肖扬院长明确?岢觥坝凶镌蚺校拮锓湃恕钡脑颉Ｖ灰笆率挡磺濉⒅ぞ莶蛔恪保筒荒芡贫ū桓嬗凶铮浞肿鹬厝巳ǎ浞肿鹬胤ㄖ谱鹧稀?

　　8月，公安部决定从当月起至今年底，在全国公安系统组织开展超期羁押专项清理工作。公安机关超期羁押3年以上的案件10月1日前全部清理完毕，所有超期羁押案件要在12月底前清理完毕。

　　截至10月底，来自权威部门的数字显示，全国公、检、法系统在8月份基数的基础上陆续清理解决了近30％的超期羁押问题。

　　新闻链接

　　超期羁押

　　是指刑事诉讼活动中办案机关依法羁押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之后，超过法定的羁押期限而继续羁押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的行为。界定超期羁押有以下三点：首先，超期羁押的前提是合法羁押，如果不是按照法定程序由有权羁押的机关实施，那么其从一开始就是非法拘禁，而不存在是否超期的问题；其次，超期羁押是一种组织行为，而不是个人行为；第三，超期羁押包括绝对超期羁押和相对超期羁押两种，前者是指有关机关超过刑诉法规定的最长期限，对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进行羁押，后者是指有关机关本应延长羁押期限，但未依法办理延长期限手续致使羁押超过基本羁押期限。

　　记者手记

　　随着死神降临，梁所芬带来的各种争议变得更加无法确定，更为复杂。记者采访结束时得知，本周内，当地政法委将会同有关各方与李占生商议这起争议的处理事宜。

　　无论争议如何，李占生的遭遇是值得同情的，这点连县公安局的有关负责人都承认。采访时，记者刻意回避了李占生的一双儿女———两个正在读书的孩子。有两个问题记者始终也未能问出口：在儿女成长中，李占生是如何讲述他们的母亲？在母亲回家后，面对这个刚刚从看守所回来，又从家里被抬到村委会的“陌生人”，初懂世事的两个孩子又有什么感受？

　　在记者数次前往刘良办事处途中，每次都能碰到一个精神病人站在路边，汽车开近就拦住车头要钱。记者发现，在当地农村，公共精神卫生的建设几乎是一个空白。而对当地公安机关来说，此次前所未有的“超羁”治理，并没有为今后类似问题的发生找到解决办法。哪怕这只是出现在极小人群身上的困境。

　　违法解决“难题”或者违法做“好事”，最终会碰到意想不到的困境，“两难”的症结或许正在于此。

　　律师观点

　　记者此次采访是与云南世方达律师事务所郭玉勇等3位律师同行。在刘良办事处调查期间，律师们同样走访了多位村民，也和当地警方进行了交流。由于李占生就患精神病妻子被超期羁押长达7年，放回来后双腿瘫痪这一情况提出索赔要求，律师们将根据对整个事件的调查情况考虑如何给予其帮助。

　　郭玉勇律师认为：这一事件主要涉及两个法律问题，一是超期羁押，一是梁所芬的非正常死亡。

　　首先应该明确?熏将患有精神病犯罪嫌疑人超期羁押在看守所是一种违法行为。就这一事件的客观情况来看，由于患者家属无力承担监护责任，当地又没有相应的机构来接纳这类不应负刑事责任的精神病人，从当时的情况看，公安机关对梁所芬的羁押也属一种无奈之举。

　　虽然国家赔偿法里明确规定，对不应负刑事责任的精神病人被羁押不予赔偿，但这里所说的羁押应该理解为合法羁押，如果属于非法羁押，应否给予赔偿，按我个人观点，扣除合法羁押的期限（包括司法鉴定时间），非法羁押期应该给予赔偿，但在赔偿数额上，应考虑到亲属因无力承担监护责任而不愿接回患者的客观因素。

　　针对梁所芬死亡的情况，尽管没有做司法鉴定无法确定死因，但梁所芬在看守所羁押期间身体状况发生了明显恶化是可以确定的。此外，在送回家的3个月内，家属没有尽到妥善照顾的义务，也应对梁的死亡承担一定责任。

　　我个人认为，李占生作为梁所芬的继承人，有权按照国家赔偿法规定的程序，对梁所芬被超期羁押和死亡提出赔偿要求。

　　云南世方达律师所欢迎读者就此事件进行交流。交流热线：0871－6117909 6117908

　　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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