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床 | |
---|---|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2月28日06:02 华商晨报 | |
2003年,文坛最具争议的人物女有木子美,男有葛红兵。葛红兵,被称为中国第一个美男作家,此次以自传的手法讲述了一名青年教授和他的学生以及多名恋人之间复杂的情欲故事,在读者和评论界引起了强烈反响。 下楼的时候一只黑色大猫从我脚边一溜烟蹿上了屋顶,想起Catherine的猫叫Dan,我扯开嗓子喊了一声,但是,那只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色里。也许它不是Catherine的Dan 我们去的是四平路上的ST酒吧。这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我喜欢这里的氛围,也不是觉得这里特别好,其实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这里的音乐不错,我是个音乐错乱者,喜欢极端新潮的工业舞曲,也喜欢极端古典的巴赫、圣桑、舒伯特,有一次,偶尔逛到这里,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竟然是圣桑的《骷髅之舞》,突然之间便喜欢上了。 一会儿我就全身是汗了,马丁尼酒和音乐的节奏在我身上同时发挥了作用,我的汗腺畅快淋漓地叫喊着,仿佛汗腺不是身体的器官,而是身体的全部一样,它是那样畅快淋漓,就如同一场真正的解放。 我凑到张晓闽的耳边,大声喊道: “现在该你陪我啦!喝酒去!” 张晓闽摇了摇头,继续旁若无人地舞着:“不行!今天是你陪我,不是我陪你,你得陪我,不许偷懒。” 张晓闽的舞姿非常狂野,我看到某个更为隐秘的灵魂在她身体里舞动,它似乎就要挣脱身体的羁绊,从睡梦中苏醒。她很性感,就如她自己说的,她不是孩子,是女人。 “不行!你不能这样勾引我,太性感了,我受不了!” 我拉起张晓闽往外跑。张晓闽被我拽住了手臂,没法反抗,只好跟了出来,但是,还是做出不情愿的样子,身体向后仰着。 我把她拽到吧台边,安置到高脚凳上,我和她便高高地端坐在一片黑色波涛的中央了,高脚凳,它既是舞厅的一部分又在舞厅中遗世独立,它是舞厅的中心,又在舞蹈着的人群之外,我喜欢。 张晓闽一口气喝光了一瓶百威,酒液从她满是汗水的脖子上滴下来:“干了!干了!今天我要灌醉你!” 喝酒的当口,一个黑衣女人朝我走来,“甜心,你也在啊?太高兴了,我们又可以一起玩儿了!”说着,她两手搭在我的脖子上,钩住我,在我脸上亲了两口。 我左看右看,就是认不出眼前这黑衣女人到底是谁。 “啊!你好坏,这么快就变心啦?我是马当娜啊!”黑衣女人说。 张晓闽在她身后对我做鬼脸。 我这才想起,几个月前马当娜跟我说要去瑞士做整容手术,那个时候,我还劝过她:“30岁的女人有30岁的美啊!”她在我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甜心,你说得对,可是我不愿意欣赏30岁男人的美,我只愿意和20岁的男人做爱。没有办法。Kiki,我的宝贝儿,你说对吗?”说着,她深情地望了望身边的小男孩,那个男孩大概只有十八九岁,据说是她刚刚发现的音乐天才,嗓音很像久保田。 马当娜是个小说家,“五角场一号美女作家”,曾经做过舞厅DJ、流浪歌手、妈妈桑、卫生巾设计师、广告画家,后来突发灵感,写起了小说,结果大获成功。 说实话,我非常喜欢她的小说,那种迷乱的神经质的语言,读了能让人飞起来。 可是,天哪,眼前这位黑衣女人就是马当娜吗?看起来,不是20岁,而是40岁啊。 “马当娜?是不是整容医生搞错啦?你看起来可不像是20岁。” “像40岁?那就对啦!”马当娜拽过一老外,“这是我男朋友,James,整容医生,我们在瑞士认识的,认识James以后我才知道我要的真爱是什么。” 说着,马当娜搂住James亲了一口:“我让James把我的整容计划调整了,我真正爱的是James。” “Kiki呢?”我问。 “Kiki太小了,不适合我。”马当娜又伏在我耳边,悄声道:“怎么样?帅吧?我第一眼看见他,就被他迷住了!” “你说Kiki?是个漂亮男孩!” “啊呀!你好坏!我说的是James啊!” “的确很帅!”我说。老实说,因为缺乏比较,或是陌生化效应,在我眼里,老外都是帅的。也许老外看中国人也一样。 “你的小女朋友真的很漂亮,我喜欢。”马当娜似乎突然发现了张晓闽,一把拽住了张晓闽的胳膊,“小甜心,告诉我,诸葛是怎么把你骗到手的?这么漂亮的甜心,来,我们女人跳一曲,不要男人。男人太坏了。”说着,不由张晓闽不同意,她硬是把张晓闽拽进了舞池。看着马当娜和张晓闽扭进舞池,James握着酒杯坐到了边上张晓闽刚才坐的位置上:“你的女朋友很漂亮!” “马当娜很喜欢你啊?”我答非所问地说。 “是啊!中国女孩都不错。不过她们似乎总是把Sex和Love混在一起。你的女朋友和你做爱的时候,一定要你说你爱她吗?”“中国人大多把性当爱来处理。他们不大相信爱,而更多地相信性,认为性比较保险,所以一个女孩子如果给你性,可能意味着她想把你们俩的爱用性的方式固定下来,把抽象的感情变成具体的生?钤鹑巍V泄巳衔源碓鹑魏鸵逦瘢劝亍!蔽宜怠? “我们西方人正好相反,我们把爱看得比性重。” “是啊!西方人追求浪漫爱,激情高于生活,但是,中国人不这样,他们把爱和具体的生活当成一回事。” 凌晨2点,我们从ST酒吧出来。 门前等着一排的士,我抽了一张100元的钞票,递给第一辆车的司机,让他把张晓闽送回学校,自己上第二辆车。张晓闽上车的时候,马当娜倚着车门,和她说话,神情依依不舍,我说:“马当娜,你可不要带坏了张晓闽,张晓闽可是小孩子!” “诸葛,心虚了吧?怕我说你坏话?好吧,张晓闽,这会儿我就说一句坏话,不过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圣书里说的,你‘要防备文士。他们好穿长衣游行,喜爱街市上问他们安,又喜爱会堂里的高位,筵席上的首座;他们侵吞寡妇的家产,假意作很长的祷告。这些人要受更重的刑罚。’” 远远的我听到张晓闽在说:“马当娜姐姐,你别担心了,我还想勾引他呢!” 我立即说:“我可是困极了!马当娜,James,再见!” 马当娜这才给了我一个飞吻,然后顺手招了一辆过路的士,坐进去,走了。 是啊!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上楼,脱了衣服,慢慢地把自己放进浴缸,水很热,酒精在身体里挥发开来,头顶仿佛开了一条缝,有阳光从缝里进来,让人回忆起孩童时的事情,闭上眼睛,脑海里那些美好的事物就像植物一样在阳光的哺育下开花了。 “嗨嗨嗨!起来,轮到我洗啦!” 醒过来的时候,张晓闽正坐在浴缸沿上摇着我。 “啊?我睡着啦?” 张晓闽盯着我,点头道:“起来!懒鬼!要睡到床上睡去!” 我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赤身裸体躺在浴缸里,赶忙找浴巾。 “在这儿呢!” 我一把夺过浴巾,遮住下身: “你怎么到我浴室来啦?” “怕你淹死,好了吧!” “行,你洗吧。你不是回学校了吗?” “这么晚了,我怎么进得去?再说,进去了,也没热水洗澡啊!” 我爬起来,拿一条被子铺在客厅沙发上,又泡了两杯咖啡,一杯隔着浴室门递给张晓闽,另一杯浓一些的自己喝了,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报纸,看张晓闽好久都没从浴室出来,睡意渐渐地浓了,便拔了电话,躺下。一会儿,张晓闽还是从浴室出来了,也不说话,径自跑到沙发这边,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看什么?没见过女孩裸体呀?”许是感觉到我在盯着她看,她迷迷糊糊地嘟囔着。 “不习惯!” “当真还是装假?我可不是想勾引你,我从小就裸睡的。” “不习惯!” “什么地方不习惯?有什么奇怪的吗?没见过女孩的裸体?是不是我太性感,让你难受?”张晓闽翻过身,好像来了兴趣。 “也不是!”我不知道怎么和一个女孩讨论这些问题。 “别不好意思嘛!我知道男人这个时候都是难受的。如果需要,千万别客气,我可以帮你忙的!我们不是哥们儿吗?” “谢了!”我说。 “你别美!我说帮你忙,可不是说和你做什么,我是说你可以抱着我想你那位,然后自己解决。” “算了!太累了,没需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