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0月23日，第二批中国上海青年志愿者赴老挝服务队抵达老挝首都万象市，开始了为期半年的志愿服务工作。新年伊始，记者随有关部门飞抵万象，与志愿者们一同生活了一周，下面是所见所闻。

　　住：寂寞如此美丽

　　抵达老挝的第一天，我们就来到了志愿者的驻地———老挝团中央招待所。这是一栋砖木结构的三层楼房，地处湄公河畔最繁华的地段。13位志愿者分住二楼的5间房。房间里虽装有窗式空调，但制冷效果不佳，且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躺在床上，只要屋里有人走动，就能感到床随地板在上下震动、桌上的啤酒瓶叮当摇晃。

　　时逢老挝的旱季，队员们用水相当紧张，经常有人刷牙刷到一半遇停水，只好满口泡沫站在卫生间等水来，大家将这窘境美其名曰：彻底消毒。更糟糕的是洗澡时，刚把肥皂抹遍全身，水没了。因为缺水，“主厨”李俊常常一顿饭要做上三个小时。

　　与其它11名队员相比，王正海（上海师范大学教师）和茅永恒（上海盛大网络发展公司无限业务合作经理）的生活条件更为艰苦。他们每周一坐长途汽车前往距万象市80公里的万象省工作，周六上午返回。1月5日，记者随他俩坐了三小时车前往他们工作的万象省青少年发展中心。中心除了一间平房，两间教室，一间宿舍外，外面是漫天的尘土、苍天的热带植物和来去自由的鸡羊猪牛。每天下了课，方圆几十里就只有他们两人。手机和电视在这里都没有信号，外面也没有路灯，屋里有灯却不敢开，因为一开就会引来无数的蚊虫与他们做伴。坐在屋外看星星、躺在床上想家人，成了两人的主要“夜生活”。

　　吃：提一大袋钞票买菜13名志愿者宛如一个大家庭。每天分两组一起吃晚饭，男队员负责买菜做饭，女队员负责擦桌洗碗。一般一周两次到菜场集中买菜。1月4日，记者随俞彪（团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李俊（上海电气（集团）总公司所属上海轴承（集团）有限公司办公室副主任）、王韬（上海广播交响乐团声部副首席）一起到市场买菜。

　　早晨7时，他们三人骑着自行车前往附近一个菜场，准备为下半周的伙食“血拼”。三人有明确的分工：“主买”俞彪前方看货、问价、杀价，“出纳”李俊提着一大袋钞票紧跟其后，“财务”王韬把每一笔买卖记录在册。先买鸡：菜场上杀好洗好的鸡一个个躺在木板上，俞彪指着鸡与摊主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一公斤28000KIP（老挝货币单位，1美元约合1万KIP）成交，总计3.9万KIP。李俊随后从大袋子里拿出一叠钞票，点完交给摊主，王韬则将明细记录在册。王韬说，志愿者的晚餐一般是两荤一素一汤，每次买菜要花四五十万KIP，这也是他们上菜场总要提一大袋钞票的原因。

　　每到周末大家总会多准备些菜，放在饭盒或塑料袋里，让王正海和茅永恒周一带到万象省，一天吃一些，撑上一星期。

　　行：与小动物和谐相处

　　到老挝工作了两个多月，队员们逐渐与当地随处可见的蚂蚁、老鼠、壁虎等小动物们和谐相处。大家的午饭是自己解决，吃腻了国内带来的方便面，有时也会买当地小吃裹腹。一天中午，何永刚（瑞金医院普外科主治医师）在湄公河边买了一个三明治，回到驻地用微波炉转了半分钟后准备大啖一番，忽然发现盛放三明治的碗里有四五只死蚂蚁，再打开面包一看，二三十只死蚂蚁夹在两层面包间。身为留法医学博士的他，注视三明治许久，最后自我安慰道：这里没什么污染，绿色蚂蚁富含蛋白质，还经过微波炉的消毒，应该没问题！然后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老挝的老鼠不仅数量多，而且胆子大，每天晚上志愿者们看电视的时候，总有老鼠在电视机前窜来窜去。记得志愿者刚到老挝不久的一天晚上，陈鹃鹃（青浦区西译中学英文教师）拿着水杯到饮水机前接水，忽然一声尖叫，原来一只硕鼠窝在饮水机槽里，两只眼睛正滴溜转。大伙如临大敌，女队员们吓得躲得远远的，男队员们有的操起扫帚、有的抡起簸箕、还有的举着脸盆，围成一圈，跺脚、敲地、个个摩拳擦掌，却不知如何下手。就在此时，一位老挝人途经此处，只见他赤手空拳，伸手将老鼠擒住，并“喀嚓”一下，拧断了老鼠的脖子。全体队员望着身首分离的老鼠，个个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工作：乐在其中

　　在13名志愿者中，除了邓中龙（岳阳医院心内科主治医师）、姚明军（金山区农业技术推广中心助理农艺师）、何永刚和李俊4人外，张立（工商银行上海市分行公司金融部职员）、李琳玲（行知中学教师）、唐慧琴（上海中亚城市建设综合开发公司职员）和马成国（华东师大体育与健康学院讲师）等9人分别在老挝从事教学工作。

　　其中仅团中央培训中心的教室条件相对较好，有两层的教学楼，明亮的教室，较新的桌椅。万象省青少年发展中心的教室很小，三四排桌椅，十来个学生，那天我拿着相机坐在后排一个空位上听茅永恒上英文课，茅老师让我用英语给同学们作个自我介绍，谁知一站起来，“嘶———”，椅子上一颗钉子把我的裤子屁股后面扯了个洞。

　　这还不算惊险。那天去音乐学院采访王韬，我拿着相机站在窗外拍王韬授课，可能是手臂碰了一下窗子，一整扇窗突然连框带玻璃朝我的脑袋砸下，我下意识地一闪，方才躲过一劫。

　　也许与老挝悠闲的生活方式有关，在学校里，没有什么“课堂纪律”可言。学校不打铃，一切靠看表。规定8时上课，常常到了8时30分，学生可能才来了一半。课堂上，学生可以自由地走进走出，随便说话。遇到周一、节日前夕或天冷，老师和学生都说不来就不来，不必向任何人请假。而一旦有老师作出规定：上课不准迟到，也肯定没有学生敢迟到。老挝人普遍非常害羞，当学生被叫到回答问题时，往往会羞得满脸通红。但学语言最重要的就是张口说话，队员们想尽一切办法活跃课堂气氛：教唱歌、谈轻松话题、奖励小礼物……当孩子们终于开口说出新学的内容时，志愿者们别提有多高兴了。本报记者方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