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和黑猩猩有共同的祖先，从黑猩猩身上我们可以看到人类社会行为进化的影子，而将人类和黑猩猩对比可以发现，人类在许多方面尚未脱离动物本能

　　国际先驱导报文章　经过长达40年的艰苦努力，生物学家们已经提出了一幅有关黑猩猩社会的连贯的、也许还不算完整的图景。科学家们认为，这也许可以为了解人类行为的演化提供大量信息，因为人类和黑猩猩在距今500万或600万年前还有着共同的祖先。

　　他们的基本假设是，许多年来黑猩猩变化得很少，因而我们可从对黑猩猩的行为已有知识出发，近似地推断人类和黑猩猩共同祖先的社会行为是怎样的，并进而推论人类社会行为的演化历史。

　　支持此观点的一个证据是，在人类与黑猩猩分道扬镳之后，人类这边最早期的一些化石非常类似黑猩猩。另一个证据是，现在生活在西非和东非的黑猩猩之间的差异很小，尽管它们分头进化了大约150万年。

　　黑猩猩社会全图毕现

　　美国明尼苏达州立大学的迈克尔·威尔逊和哈佛大学的里查德·兰厄姆两位人类学家在一篇论文中总结说，根据对非洲不同地点的观察，现在在人类学者中已经得出了“一种关于黑猩猩的社会结构、地域特征和群体之间的相互作用的共识。”

　　科学家们原先认为，黑猩猩生活平和，但通过长期观察，发现黑猩猩所居住的地域是受到保护的，由雄性黑猩猩所组成的不断移动的群体在边界处进行着富有攻击性的防御。这些雄性在边界处巡逻，随时准备攻击并杀死相邻群体的雄性。

　　在每个黑猩猩群体中，其中的雄性彼此间都有亲缘关系，因为它们出生后一直都生活在同一群体内，然而雌性在进入青春期不久后通常都会移居到相邻群体那里，显然这是为了避免近亲繁殖。在动物中，这种从父体制(根基于雄性血缘纽带的社会)并不常见，但是人类学家会对此感到熟悉，因为大部分狩猎-采集社会都是从父居系统。

　　雄性黑猩猩的生存策略似乎是防卫一处地域，并尽可能让它变得更大，为的是获得更多的食物供给(主要是果实)，从而提高它们的繁殖成功率。如雌性黑猩猩所享有的求食面积越大，其产仔的时间间隔就越短。

　　科学家们观察到两个这样的案例：某个黑猩猩群体把其相邻群体的所有雄性黑猩猩都消灭掉了。尽管相邻群体中的雌性黑猩猩可能会被吸收到获胜的群体当中来，但是黑猩猩的首要目的似乎是要消灭雄性敌人而非俘获雌性，因为雄性黑猩猩经常会攻击陌生的雌性。

　　人类结盟源于情绪本能

　　假设人和黑猩猩的共同祖先有着和黑猩猩一样的社会行为，那么人类的行为有多少是从祖先那里遗传下来的呢？一些科学家认为，人类以雄性血缘为纽带及对其他地区发动致命侵犯这样一些独特行为特征，看来是几乎原封不动地从祖先那儿继承来的。在南美一个狩猎-采集部落，男性死于其他部落入侵的比率约为30%，这和黑猩猩当中的比率是一样的。

　　兰厄姆说，在各个黑猩猩群体中都发现有相同的侵犯行为模式表明，雄性黑猩猩有着“强烈的情绪化倾向”，这种倾向很容易由看见陌生雄性黑猩猩激发起来，也由此造成它们去结成反对敌人的联盟，对维护权力平衡很敏感，及为捕猎追逐活动所吸引。人类也很可能遗传有同样的倾向。

　　英国剑桥大学的进化人类学家罗伯特·福利认为，从黑猩猩社会中人们可以了解到人类社会体制进化史上的许多东西。在黑猩猩和人类狩猎-采集部落中，群体规模一般都是80至100个成员，这是两者从共同祖先那里遗传来的一个特征。

　　在人类的狩猎-采集阶段，女孩都知道长大后要离开自己的家并将在陌生人群中度过大部分生命时光，而男孩则会呆在自己出生的群体中。福利说：“从这一点就能进化出和人交往的不同方式：妇女得有一定的柔性和适应性。”

　　英国利物浦大学人类行为进化生态学家罗宾·邓巴则认为，尽管妇女更能适应在不同群体间移动，但人类社会并不总是实行男子留在原地而女子离开本家的从父体制，而是可能在从父体制到从母体制间来回变迁，这取决于当地资源情况。

　　交配体制是进化关键

　　从黑猩猩社会的雄性和雌性等级关系到男人和女人的婚姻结合，此间必然存在着一种过渡，而且此过渡是人类社会演化进程中的一个关键。

　　兰厄姆等人相信，这种新的交配体制有可能发生于大约190万年前直立人出现时期。在兰厄姆看来，烹饪的发明为获取有更多营养的食物开辟了一条新的广阔途径，这促使女人的身体变得更大。福利则更看重肉食习惯的形成，因为这能帮助母亲们生育出有更大脑容量的后代。

　　这两种解释并不矛盾。它们都会促使人类为适应拥有更多的可用资源而改变原有社会体制。男人们会发现，他们可以通过花费更多时间照料生育后代的母亲来赢得更高的繁衍成功率。另一方面，有更大脑容量的后代比较难以养活，这就需要更加稳定的食物供给，最终会导致一种“雄性和雌性之间更加紧密的联系”。

　　不同进化结果酿成冲突

　　历史地看，从雄性等级体制转变成其他形式的进化过程一直在进行着，在人类狩猎-采集社会中，其典型特征是平均主义，优势雄性不复存在，而现代人类历史有4/5的时间是处在这样一个阶段的。后来，在大约1万年前，随着最初的定居社会以及农业的兴起，社会等级的最初征兆浮现出来，紧接着，酋长、牧师、财产所有权惯例以及现代国家的强权体制一一登场。

　　推动这一过程的是基因变异吗？福利说，为解释人类社会体制的变化，必须既考虑人类由自然选择塑造的行为倾向，又要考虑特殊的历史发展样式，例如人口密度和可用资源等，这些因素也会影响人类的关系模式。

　　他指出，人类社会以雄性血缘关系为纽带构建社会似乎是一种从远古遗传下来的特征，但现代社会的其他许多特征则可能是对由于农业革命而造成的人口密度日益增加的反应。他说：“在不同时期会进化出不同的东西，它们可能同时汇集到一起。血缘关系可追溯到远古祖先，但坠入爱河则是新近才出现的一种行为。”这无疑将造成一些社会冲突。(张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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