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能源“短缺”的背后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1月19日05:00 河南报业网-河南日报

　　“增长”和“短缺”，也许是最能反映2003年中国经济运行特征的词汇。一方面是ＧＤＰ高速增长，一方面是能源链条突然断裂，有人说：“能源短缺正在挑战中国抱负。”尽管煤电油“三荒”造成的损失仍在评估中，人们还是发出了共同的声音：到了反思一些问题的时候了。比如，现在这种资源消耗型的经济增长还能持续多久？从单位ＧＤＰ能耗来看，按照现有汇率计算，我国比世界平均能耗高3到5倍，而我们的人均能源占有量远远低于世界平均水平。这样下去，资源压力只会越来越大，发展之路只会越走越窄。

　　比如，煤电顶牛折射出的体制问题。当前的“电荒”、“煤荒”主要不是生产能力不足造成的，是体制因素横亘在煤、电两大产业之间，一时无法理顺。电与煤的矛盾再次提醒我们：市场化改革远没有结束。

　　比如，中国的能源安全问题。此次油价上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国际市场的影响。面对席卷全球的油价风暴，我们一直处于比较被动的局面，这与我国原油进口渠道单一、缺少石油储备有很大关系。

　　能源难题考验政府。我们应该树立新发展观，走能源消耗少、科技含量高的新型工业化道路；要坚持用改革的办法、市场经济的思路消除体制障碍；要把能源安全作为国家安全的重要一环，给予突出重视。

　　能源难题考验百姓。能源，在我们生活中无时无处不在，每个人都有责任为缓解供应紧张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经常反思自己的生活方式，养成节能习惯，我们就能给子孙后代多留一点生存、发展的资本。

　　梳理2003年能源问题的脉络，记下我们的体会和思索，我们把它作为献给新年的礼物，祝愿伟大的祖国在发展的道路上走得更好。①8煤电油同时告急

　　2003年，已经习惯了“过剩经济”的我们，不得不再一次面对“短缺”———能源短缺。

　　郑州路达出租汽车公司的陈师傅说，去年秋季以来，成品油价格一涨再涨，他每天要因此多掏10元钱。在经三路一个加油站，90号汽油目前的价格是2．98元一升，93号汽油是3．16元一升，而在去年10月，两者的价格分别是2．75元一升、3元一升。据说，成品油最紧张的时候，107国道两边一些加油站实行限量供应，一辆平日能加1000多元油的大车现在只允许加100元、小车则只能加50元的油，不少过路车辆只好跑到市内加油。

　　成品油供应紧张不仅出现在河南。北京、天津、上海、山东、江苏、浙江、陕西、广东、广西、云南，都有不同程度的反映。从2003年12月8日开始，在政府支持下，汽油、柴油价格开始上调，平均涨幅超过5．4％。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拉闸限电”之声此起彼伏。在计划经济时代，缺电是经常性现象。随着电力事业的发展，到上个世纪90年代末，停电几近绝迹。然而从2002年开始，新一轮缺电呼啸而来，并从部分地区夏季高峰或枯水期电力短缺，转变为2003年的持续性缺电和随机性缺电。2003年夏季，南方19个省市拉闸限电。而这场大面积的夏季缺电前脚才走，全国性的冬季缺电又接踵而至。来自国家电网公司的消息，入冬后已有浙江、福建、湖南、山西、四川、河北、内蒙古等7省区先后拉闸限电。

　　具体到我省，由于有关方面未雨绸缪，采取了向省外购电、实行“峰谷差价”等措施，城乡居民生活用电几乎没有受到影响，但这并不说明电力供应高枕无忧。据省电力公司总经理助理潘玉明介绍，去年，我省电网用电高峰时段电力缺口达140万千瓦，虽然没有拉闸，但是企业用电还是受到一定的限制。预计今年这种局面依然难以扭转，夏季缺电可能达到200万千瓦。

　　缺电的背后是煤缺。我国绝大部分电厂靠煤做燃料，电煤短缺造成电力短缺已是不争的事实。进入2003年12月份，电煤库存大幅下降，截至2003年12月7日，全国主要电厂煤炭平均库存不足10天。华北及京津唐地区10个电厂、华东地区12个电厂、山东6个电厂的电煤库存先后降至安全警戒线以下，有的仅能满足2至3天正常发电需要。

　　河南是产煤大省，但自2003年11月份开始，我省电煤供应也日趋紧张。全省电煤库存急剧下降，煤炭市场呈现出多年未见的热销场面，矿井边拉煤的卡车排成长龙，铁路编组站里的煤炭专列等待起运，煤场储煤骤减，许多主力电厂电煤相继告急，安阳电厂因缺煤已请求停机，姚孟发电有限责任公司存煤已低于最低警戒线，洛阳热电厂、新乡火电厂存煤量也接近最低警戒线。能源短缺带来什么

　　能源是整个国民经济的基础，能源供应和价格牵一发动全身。

　　经济持续快速发展的中国，需要稳定的能源供应。煤电油“短缺”，带来了什么？

　　首先是直接影响居民生活。据省煤炭工业局的同志介绍，最近，全省煤炭由前几个月的一百七八十元一吨平均上涨了二三十元。煤炭价格一路上涨，企业和居民都有反映。一位拉煤的司机说：“眼下到哪里买煤都成了问题，小煤窑关了，买煤挑选的余地缩小了。不算涨价因素，光在煤矿等煤排队就得几天，等一天就要搭上40元养路费、30元饭钱，现在公路不让超载，运量低使运输成本抬高，一吨煤卖给客户时涨价快百十块了，谁能买得起？”郑州热力公司有关人员说，现在煤炭供应非常紧张，进都进不来，给供暖造成影响。

　　再来看油。来自民航总局的消息称，自2003年12月15日起，民航国内航线票价中“燃油加价”幅度提高3个百分点，受此影响，12月15日后的机票价格上浮。民航总局日前发布的《关于调整“燃油加价”幅度有关问题的通知》中称，各航空公司可根据市场情况，按2000年10月31日国内航线公布的经济舱票价上浮票价。

　　其次是生产资料价格上涨，不利于相关行业的发展。据国家统计局和国家发改委统计数据，2003年前三季度生产资料销售价格上升了7．3％。原油价格上涨24．9％；原材料、燃料、动力购进价格上涨4．5％；钢铁价格平均上涨20％左右；炼焦用洗精煤、核工业锅炉用煤价格同比分别上涨了5．63％和15．45％。缺电导致企业开工不足。拉闸限电以后，浙江省水泥企业产能只保持在80％左右。结果，2003年9月中旬开始，浙江省水泥市场价格一路飙升，不出一个月，水泥价格从230元／吨冲到350元／吨左右，高标号水泥更从280元／吨翻到400元／吨左右，与年初相比，浙江水泥狂涨60％～80％，创历史新高。水泥价格攀升带动所有建筑材料全线涨价。能源短缺缺在哪

　　缺电、缺煤、缺油，是一个连锁反应。究其根本，还在于我国能源产业正处于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艰难转型之中，两种经济模式的并存和角力，使中国的能源链难以避免地出现种种问题。

　　从大的背景看，我国经济开始进入加速增长期，经济总量增长，引发对能源需求增强，是导致能源供应紧张的主要原因。特别是由于我国经济已经进入重化工业化阶段，重化工业投资的高速增长，导致对能源和基础原材料的需求超速增长，进而导致供应不足，价格上涨。

　　煤电油短缺的出现存在一定的关联，也有其各自的成因。

　　资料显示，电力供应紧张的一个直接原因是煤、电、油之间的能源链出现了断裂。由于电力的紧张，才导致了煤炭和石油的连锁反应。研究表明，电力供应再度成为经济发展的瓶颈，主要有三大原因：

　　建设速度滞后于需求增长，导致供给总量不足———近年来电力建设投资占全国基建投资的比例逐步下滑，由“八五”时期的12．09％降到“九五”的10．4％，到2002年仅为7．17％。去年，河南全省装机同比仅仅增长了2％，电力已经不再是先行。在建设速度放慢的同时，需求却不断上升，去年，我省用电量增长了近14％。从固定资产投资总额与新增装机的比例变化来看，1990年全国每4亿元固定资产投资就配套有1万千瓦新增装机，2000年～2002年间，这一比例分别为每16亿元、19亿元、24亿元固定资产投资配套1万千瓦新增装机。在固定资产投资总额增幅逐步攀升的情况下，配套装机容量不足，造成供需失衡。

　　高耗能行业增长快，用电结构重型化使电力对经济增长的支撑力下降———2003年，钢材、铝、有色金属等高耗能产品产量增速超过20％，黑色和有色金属冶炼用电分别增长25．82％和24．52％。高能耗行业的快速增长导致ＧＤＰ用电单耗上升，2003年头三个季度达到1737千瓦时／万元，同比增长6．55％，仅此一项就拉动用电增长7．1个百分点。

　　气候变化导致随机性缺电，使电力供应雪上加霜———2003年，高温、干旱、江河来水少导致用电负荷上升，而水电发电量减少。华东、南方、华中电网夏季空调负荷比重均超过30％，部分城市超过40％，这在过去从未有过。而干旱来水少导致水库蓄水减少，水电出力下降。一升一降，用电紧张在所难免。

　　此外，电网和电价制约、电煤供应紧张、机组非计划停运次数增加等其他因素也加剧了部分地区的用电紧张局面。

　　现在，煤炭供应量果真不足吗？

　　答案明显是否定的。

　　据统计，去年前11个月，我省共生产原煤1．1亿吨，同比增长24％，创出历史同期最高水平。同期，全国原煤产量达到14．23亿吨，同比增加2．47亿吨，增长21．1％，比上年全年产量（13．93亿吨）还高3000万吨。煤炭产量增长迅猛，为什么还会缺煤呢？

　　原因是多方面的。

　　譬如，缺煤与非电用煤增幅大不无关系。2003年以来，钢铁、建材、化工等高用煤行业增长迅猛，据国家统计局统计，2003年前10个月，全国成品钢材产量同比增长了28．9％，水泥产量增长了18．7％。

　　再如，政策因素的影响。2003年以来，国家加大了小煤矿整顿力度，数量众多的小煤矿多处于停产整顿状态，加之运输方面的原因，使煤炭供应受到了影响。

　　但问题集中表现为“电煤”紧缺。

　　“电煤”之所以短缺，关键是电煤价格体制没有理顺。核心问题是：在电煤价格上涨的同时，可不可以适当提高电价。2003年5月，中国电力企业联合会曾经提交一份调高电价的可行性报告，但被国家发改委否决。但是，煤价已放开，而电价国家还控制着，体制矛盾是煤电“顶牛”的根本原因。为什么冶金、建材、化工等行业这两年用煤增加，煤价大幅上涨，却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因为这些行业已经市场化。因此，解决煤电“顶牛”问题，还是应该以改革的办法、以市场经济的思路，稳步放开电价。

　　郑州市一家加油站的经理认为，非典时期，各交通运输部门亏损严重纷纷压缩裁员，在报下半年用油采购计划时报的都很少，各油库、炼油厂又是根据订单计划?蛏媳ǖ脑筒晒杭苹饔吞锖驮徒隹诠居质歉萘队统Пǖ牟晒杭苹龅牡逼谟吞锟杉苹驮徒诩苹5笔痹擞堂挥邢氲椒堑浠峁ツ敲纯欤又堑浜蠡得驮觯佣斐晒┎挥η蟆?

　　中国石油化工股份有限公司河南郑州分公司的一位负责人说，入冬以来国际油价上涨，而国内油价没有马上跟着涨价，因此造成国内成品油供应比较吃紧。每年冬季跑车的较多，工厂赶工，成品油销售都是旺季，加之电力能源紧缺，有的电厂依赖柴油生产，需求量增多。

　　此外，国际原油价格上涨，造成国内炼油厂加工成本增加，亏损面积增大，原油加工量随之减少。去年上半年，中石化和中石油两大集团调整了去年的计划，在成品油销售中，增加了出口比重，降低了投放国内市场的比重。这些因素加在一起，造成了成品油供应的严峻形势。能源困局的全新求解

　　能源短缺是眼前之痛，也将是未来之患。煤、电、油三种最基础能源已经被拴在了一起，煤炭企业要求价格市场化的呼声越来越高，电价市场化和电力体制改革也喊了多年，石油安全更是压在政府心头的一块大石。求解能源难题，需要新思维。

　　三大能源短缺的出现与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的空前增长有直接关系。2003年前三季度，我国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34351亿元，同比增长30．5％，是1993年以来的最高水平。2003年前10个月的社会商品零售总额总体增幅仅为8．6％，全国居民消费价格总水平累计平均比去年同期只上涨0．8％。

　　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价格指数的背离，反映出我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投资。由于经济增长过分依赖投资，导致原材料、燃料等生产资料需求超常增加，进而导致供应不足、价格上涨和进一步的投资冲动，这才是一系列短缺背后的真实原因。

　　近年来，各地都把发展制造业提上了重要的议事日程，一些地方出现了运动式的造楼、造路现象。相关资料显示，2002年以来，各地在基础设施上的投资额累计已经超过了数千亿元人民币，各种楼盘的建设如火如荼，高耗能项目纷纷上马。对此，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前不久在主持国务院常务会议时说，中国目前投资规模偏大，部分行业盲目扩张、低水平重复建设未得到有效遏制，造成一些地区煤电油运供求矛盾突出。

　　可见，适度控制固定资产投资规模，进一步优化投资结构，实现经济增长方式的根本性转变，是解决能源短缺的治本之策。

　　我国能源产业正处在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艰难转型之中，此时，应该加快市场化改革的步伐，改善政府宏观调控手段，让市场和政府两只手都发挥最大的效能。

　　适应市场经济的新形势，我们急需建立能源预警机制，不断提高经济预测水平。有专家指出：“这次能源紧张最根本的原因是对能源市场估计没有到位。”1995年～1998年，我国发电增长了1亿千瓦，这是世界上最快的速度，而1998年实际电力需求增长仅为1％，有关部门据此做出了“电力供应短缺宣告结束，出现电力工业相对过剩”的判断。在研究编制电力工业“十五”发展规划时，对“十五”期间中国宏观经济发展形势估计不足，对电力发展速度预测明显偏低，电力项目计划新开工规模过小。上世纪90年代末以来，电厂项目基本上处于限制的状态，使得近年来投产容量严重不足，电力新增的供给能力相对落后于用电需求的增长。2003年12月1日，国家发改委主任马凯强调，要加强动态监测，健全信息网络和监测预警制度，准确把握供需形势，发现问题及时解决。

　　要坚持按价值规律处理各个行业和部门的关系。多年来，有关方面在制定煤电价格政策时有一个基本思路，就是不管煤炭市场的价格如何，但电煤的价格要保持相对稳定。现在煤炭市场价格达到200元／吨，而电煤却保持在每吨一百六七十元的价位上。其结果是，不管煤炭供应多与少、煤价高与低，电力行业总会留有足够的盈利空间，这种状况应当改变。

　　能源紧张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即资源配置的区域结构失衡。以钢铁业为例，2002年，沿海地区集中了全国67家重点大中型钢铁企业中的29家，集中了全国47．7％的粗钢产量和42．3％的钢材产量。2003年以来，沿海地带新建扩建钢铁项目估计将超过1．5亿吨。而这里的能源本来就不富裕，大量高耗能项目的聚集，势必加剧供应紧张局面。如何确保资源配置的合理与协调，是一个富有挑战性的问题。

　　造成缺电的真正原因，是目前的电力体制。

　　首先是电力投资体制。目前电力投资主体分两类，一类是“系统内”的老电厂，他们缺乏对市场需求变化的敏感，投资体制比较僵硬。另一类是“系统外”的新电厂。在电力过剩时，“系统外”电厂常常被排斥出市场。1998年之后，由于对宏观经济走势判断的失误，一方面国有企业基本停止了对火力发电的投资，另一方面投资审批部门也最大限度地限制了其他经济主体投入国内火力发电市场，由此造成了电力装机容量的不足。

　　其次，电网和电厂的所有权关系不同激化电力供应的矛盾。电网的输配电价格分类固定，各地区的电价由省市公用事业局确定报省市物价局核准并报国家物价局批准实施，属于长期固定的上限价格管制。由于国家电网所有权属于国有，垄断谋利自然归国家，因此电网运营商对盈亏无须多虑。但是，发电厂的投资主体比较复杂，目前就上网电价?穴这里仅指火电?雪而言，老厂比新厂低，国有比合资低，内资比外资低，最高与最低相比达4倍以上。导致价格差异的原因是成本构成上的差异，成本构成上的差异又是由于投资来源和原料?穴主要是燃煤?雪来源上的不平等以及成本补贴上的不同造成的。关闭小煤窑后燃煤价格的上涨，使“系统外”无补贴的电厂供给能力不足，加剧了电力供应紧张。

　　再次是局部区域电力供求的不平衡。局部地区的电力需求激增，短期内供需缺口难以弥合。由于我国地域辽阔，电力资源的分布和需求状况极不平衡，珠江三角洲和长江三角洲地区是这一矛盾较为突出的地区。一方面，两地区是目前国内经济最发达和增长速度最快的地区，另一方面又是电力资源最匮乏的地区。电力市场的分割，使这些地区的企业难以获得其他地区的电力，保证自己的用电安全。

　　遏制缺电蔓延，需要对症下药：

　　完善电力市场准入，特别是要允许更多的投资者进入电力建设领域，要使自然垄断产业实现有效竞争，必须分清产业各个环节的市场特征，保证参与竞争的不同所有制的厂商得到公平的地位；

　　打破区域电力市场的行政垄断，尽快建立全国统一的电力大市场；

　　完善电力监管体制与模式，强化电力监管机构的独立性、权威性，使其摆脱被监管垄断企业和其他政府管理部门的牵制。目前，发电企业隶属国资委，而整个能源调配权握在发改委手中，发改委同时掌握电价，电监会只负责对电力企业的市场监管。多头管理和电监会不能完全发挥作用，造成了“电荒”来临时的反应缓慢。同时，在电价不浮动、电监会对电价没有发言权的情况下，资源的优化配置也难以实现。

　　我国是世界上最早开发利用煤炭的国家，但煤炭产业真正大发展还是在新中国建立之后。50多年来，除1997年～2000年期间出现递减以外，我国煤炭产量一直保持较快的增长。

　　但是，增长并不能掩盖中国煤炭产业在可持续发展道路上遇到的多重问题。主要问题是：产业集中度低、企业规模小、企业市场占有率低；劳动生产率低，安全事故居高不下；采出率低，煤炭资源浪费严重；污染控制不力，煤炭的负外部性强。

　　近年来，随着国有重点煤矿高强度开采，资源枯竭、面临报废关闭的矿井增多，除中西部地区外，新建矿井较少，煤炭生产接替严重不足。目前约有44％的国有大型煤矿存在接替紧张问题。鉴于此，煤炭行业的专家认为，我国煤炭行业目前的景气只是表象，潜藏着很大的隐忧。虽然当前煤炭的产运销基本平衡，但煤矿后劲严重不足。目前煤炭产量的增长是在一些煤炭企业拼设备、拼资金、拼人力的情况下实现的，煤矿其实已经不堪重负。根据目前煤矿生产规模和国民经济的发展速度预测，到2010年，中国煤炭产量将有2．5亿吨的缺口，到2020年，缺口将达到7亿吨。因此，国家应该加大投资力度，加快现有煤矿的挖潜改造和大型煤炭基地的规划建设，尽快改变煤炭生产后备资源不足、缺乏后劲的局面。

　　煤炭资源管理体制不合理，也是我国煤炭产业面临的难题。这种不合理性主要体现在五个方面。一是以资源地理分布为依据的企业组建方式导致我国煤炭企业众多、规模不大、包袱过重、跨区域扩张困难。二是煤炭资源长期无偿与低价开采导致了煤炭产业进入壁垒过低、小煤矿丛生，煤炭采出率低、资源浪费严重。三是资本金投入不足与长期偏低的煤炭价格导致国有重点煤炭企业财务负担过重、自我积累能力较差、难以持续发展。四是煤炭生产与消费的体制性分离导致煤炭企业难以获得较高的煤炭附加值，发展受制于铁路运输。

　　电力和石油是最重要的能源资源，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而当缺电缺油同时发生时，凸显的是一国的能源问题。

　　作为非再生性能源，石油一直是我国短缺性战略物资。我国石油资源仅占世界总量的3％，人均石油、天然气、煤炭的可采储量分别为世界平均水平的11．1％、4．3％和55．4％，而我国目前33种主要产品的单位能耗比国际平均水平高出46％，能耗费用比美国高出将近1倍。因此，所谓“能源问题”，最重要的是石油问题。

　　数据显示，自1993年我国成为石油净进口国之后，我国石油对外依存度从1995年的7．6％增加到2000年的31．0％。到2020年，石油消费量最少也要4．5亿吨，届时石油的对外依存度有可能接近60％，与目前美国的石油对外依存度（58％）相当。

　　为了扩大供给，我们除了不断在境内开采石油外，还通过各种方式从国际市场寻找稳定的供货渠道。近年来，我们先后与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俄罗斯等邻国开展了石油合作，并且积极与中东产油国发展贸易关系。但现在看来，已有的石油供应渠道仍然难以满足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需要，建立海外石油基地的步伐必须加快。

　　保证我国的能源安全，应该开源与节流并举，加快调整能源结构，把推广煤炭的高效清洁利用、开发核电等新能源作为长远之计，同时，积极鼓励生产低能耗、高技术含量的产品，发展知识密集型产业。

　　面对能源短缺，有媒体已经发出了“谁来供应中国”的疑问。

　　重要的，不是发问，而是做?稣返木龆稀＂?8

　　（作者为河南省社会科学院副院长、教授）

　　题图摄影：张超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