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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节日“临时工”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1月25日13:59 扬子晚报

  新春佳节,是大多数市民团圆欢聚的好日子。但在我们的城市里也有不少人由于种种原因干起了本不属于他们本职工作的“临时工”,让我们在享受着自己轻松、欢乐的节日的时候,也不要忘了对他们说一声“谢谢”。

  打工妹节日闯天下

  我们19日下午在南京新街口一家大酒店找到吴荣杰的时候,她正在带领服务员开餐前汇报会。几十名服务员站在一起,把客人的反馈、有关餐厅的意见交流一下,然后就要开始忙晚上的工作了。简短的会议完毕,吴荣杰利用晚餐前的空当接受了我们的采访。

  吴荣杰是个漂亮的东北姑娘,今年才20岁,可已经自己出来闯荡四年了。她老家在黑龙江的农村,年前她还一直在大庆打工,有着不错的收入,可是天生爱闯荡见世面的她还是把这份工作辞了,回到东北老家。本来吴荣杰想过完春节再出来,可回家过了元旦后,她又坐不住了,因为过年时候打工人员都回家了,城里肯定缺人,这个时候工作好找,吴荣杰只身带着2000元钱,从家里坐火车到了南京。1月4日到南京后,她住在红山动物园附近的一个旅馆里,放下行李,就坐公交车到处去找工作。先到白下路等地应征了一些推销、勤杂等工作,觉得不太满意,这时放在旅馆的包又被人偷了,少了一千元钱,吴荣杰急得都快哭了。困境中她发现年前餐馆最缺人,招聘广告也多,终于如愿在新街口一家不错的大酒店找到了工作。因为她表达能力挺强,老板当即拍板让她当餐厅主管,与另一名主管一起,管理前厅60多名服务员。节前她便正式到餐厅上班了。

  吴荣杰聪明肯学,对餐厅的工作很快就上手了。每天餐前她都要仔细检查一遍餐台、大厅的卫生状况,像杯子、碗碟上不能有指纹,筷子、勺子的摆放位置不能放错……因为节日期间酒店的生意特别好,晚上服务员都忙不过来,这时吴荣杰就得顶上去,帮着上菜、撤盘什么的,忙得脚不沾地,几乎天天都要到晚上十点以后才能下班,然后吃饭、洗漱,深夜12点才能上床,脚底下都磨出了泡。有一回一个客人对她说:看你们大过年也挺不容易的,我女儿这么大还在家里撒娇呢!当时吴荣杰就觉得眼眶热热的。

  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跑到南京来打工,正好又遇到过年,吴荣杰也曾因为寂寞偷偷躺在床上哭过,实在难受,就打电话到大庆的朋友那里聊天缓和一下心情。吴荣杰告诉我们,自己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总觉得知识不够用,过了年她想到电脑和英语班进修学习。因为性格比较外向,她并不想长期在餐厅干下去,总想多见些世面,接触一些其他行业。她还打算把在大庆工作的妹妹接到南京,两人一起打工好做伴。缪慧 马翠红 徐晓风

  大学生做“临时保姆”

  虽然还只是早上八点多钟,但是刺骨的寒风和集聚的疲劳让自行车上的杨晓霞觉得睁不开眼睛——大年初三,要是在老家平潮,这会儿肯定还赖在被窝里,可今天不行,她要分别去三个家庭做钟点工。

  杨晓霞是南师大中文系大三学生,本来早计划好要回老家的,可父母打电话来说,今年春节准备到南京亲戚家来过,顺便为她明年找工作“走动走动”。于是杨晓霞决定不回去了,一边尝试当一回“临时钟点工”,一边陪父母在南京玩玩。

  尽管只有短短的半个月时间,但杨晓霞挑的主家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当初在南师附近一个家政中介公司报名时,由于节日期间家政服务员奇缺,加上小杨又是大学生,工作人员异乎寻常地“热情”,薪水也很“慷慨”。

  最后杨晓霞选定的三家分别是省级机关干部、大学老师和一对海归家庭,杨晓霞算了一笔账,半个月时间一共“出工”32次,每次两个小时,可以赚800多块钱,“比做家教赚的多多了”,杨晓霞说:“大年初三最忙,三家都要去,不过这三家都挺好的,特别好相处。”

  杨晓霞的家务活主要是打扫卫生。第一次上门出工时,主人很客气,还开了空调,倒了开水,让她先休息一下再干活。“房主是机关干部,特别好,他们一家人和一个十岁的孩子都和我一起干,边干边聊天,我说喜欢听音乐时,他们还特别放了CD。”“那家大学老师家有个七岁大的女孩,特别漂亮特别可爱,我一去她就围着我问这问那,还老是跟我抢着干活。”“那家海归家庭是从加拿大回国的,是做IT的,对我特别礼貌,给的工资也最高,每小时20块钱。而且我每次从他们家出来时,他们俩都要专门送我到楼下,感觉特别好……”

  不过对于做临时钟点工,杨晓霞还是有些顾虑,她要求记者不要写她的真实姓名,因为“怕同学笑话”。“我特别怕同学以为我是为了挣钱连春节都不过”,杨晓霞说:“从大一下学期开始我就开始做家教了,可是做钟点工还是第一次。做家教和做钟点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做家教时感觉是被人尊重的,而做钟点工时自己心里老是觉得低人一等。”

  上午十点半,杨晓霞在主家的阳台上看到楼下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爸妈,杨晓霞心里顿时温暖起来。“每一个人的生活都不一样,既然我爸妈都支持我,我干吗还要担心呢。”路叶

  秘书小姐端菜盘

  大年初一,南京“绿柳居”饭店办公室秘书何婍早早就来到饭店。已经十几天了,何婍每天都是第一批到饭店上班的人,由于今年节日饭店生意火爆,她这个办公室秘书又多了一份兼职——发货、传菜。

  发货的工作在除夕下午终于结束,今天何婍要尝试的角色是传菜生,何婍坦言自己以前没有做过这个,但“不会可以慢慢学,这些服务员都是我的老师”。新年第一顿午饭,“绿柳居”里满满地摆下了48桌,连原来办公的地方都用来摆酒了,还有人在楼下排队,何婍忙得连说话的空都没有。一直忙到了下午,何婍才抽空吃上饭,忙完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来,“以前坐办公室不觉得,现在发现我们的服务员真辛苦。”

  四天前记者在绿柳居采访时,饭店办公室主任魏彬正站在店门外发货,那天天很冷,魏主任穿着件风衣,面前还堆着数百箱未发完的包子。魏主任笑称:“我们餐饮业过年最忙了,你看看,每天光买包子的人就多得挤不动,我们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全被‘下放’到下面发货。”他指指自己红肿的双眼,“我们办公室的陈师傅负责美工,他最累了,每天店门关了他才能开始忙活。”说话间短短几分钟的工夫,就来了十几个客人,拎了几十箱包子走。

  何婍此时正在四楼,她负责发的是散装的素什锦、熏鱼等。她告诉记者,每天从她手里过的素什锦至少有两三百斤。来绿柳居工作未满一年的何婍第一次在自己的“临时工”岗位上亲身感受到餐饮业的“忙年”,“刚开始几天差点打了退堂鼓,但是看到大家都很努力,我就咬咬牙坚持下来了。”何婍家住在中央门外,每天忙完了店里的工作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了,还得坐上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才能到家,父母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何婍笑着安慰爸妈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睡得这么香。”

  作为办公室主任,魏彬也穿上了服务员的服装在厨房里忙活着端菜,小心翼翼地把刚出锅的热菜递到服务小姐的手上,他已经连续十几天工作到深夜十一二点。他告诉记者,由于餐厅人手太紧,除了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饭店的营销小姐现在也都被派到各楼层帮忙。虽然人很辛苦,但饭店也给大家发了丰厚的加班工资,这份“临时工”也当得值。徐丹

  客串洗头工“真牛”

  今年刚满20岁的小夏,在南京相府营小区一美容美发店学徒已整整一个月了,去年他从皖北一山村来宁打工,刚开始因长得太瘦太小,许多老板都怕他只吃饭难干活而借故要辞他,但貌不惊人的小夏却总会默默地手不停脚不歇,碰到啥事干啥事。凭着自己的勤快,节前他的开搬家公司的老板见一位朋友的美容美发店生意特别红火,便将他介绍到了如今的岗位,“临时帮帮忙”,跟在一位18岁的师傅后面跑堂洗头。

  小夏的工作流程基本是这样的:理发前先替顾客洗头,在师傅理剪刮修到位后,再替顾客洗一次头,然后吹干定型。由于没有一点基础,刚开始小夏几乎每天都遭到顾客的抱怨,不是洗头水温太凉,就是水花太大,弄得顾客脖子耳朵全是水,有时因举电吹风把持不到位,竟将热风和碎头发全部吹进了顾客脖子里。好在小夏每次对失误都能进行总结,学得非常快,现在他给顾客洗头前,总要先用手试试温度,征询顾客是否满意后再动手,完了还要用棉签将顾客耳朵里里外外掏一下,将水分吸干。至于吹风,他也有一套心得:先将头发全部撩起,等到水分蒸发一半后,再顺着师傅的发型梳理,经他这一梳理,容光焕发这四个字便从一个人的脸上体现出来了。

  以前小夏被小师傅支得团团转,现在的情形却反了过来,由于头洗得舒服,越来越多的顾客冲着小夏而来,老板节前为此还多给小夏发了二百元的奖金,弄得他两天兴奋得没睡好觉。

  今年春节小夏本来打算跟同乡一起回家,但老板因为生意好,一再挽留他留下来加班,小夏只好留在店里等过完节后再决定自己的去留。但这可苦了小夏的师傅,这位留着明星发型的帅小伙来南京三年,今年找到了一位意中人,一早就定下了归程,意欲在父母面前“牛”一把,没想到小夏中途易辙,使得他走留两难:留下,对父母没法交待;走人,又无法面对哥们和老板,何况过完节回来,这个店还有没有他的位置也未可知。不过小夏却比师傅有心计:出外打工就是为挣钱,把手艺学精,把工作做稳,目前比什么都重要。薛文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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