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越临终捐角膜 本报征集获赠者(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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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1月29日10:19 武汉晚报 | |||
农历正月初五凌晨2时40分,本报两名记者和武汉艾格眼科医院的三名医护人员,乘坐救护车驶出江城。此前两个多小时,本报记者接到巴东县中医院女护师王飞越的最后一个电话:“我快不行了,你们快来取走我的角膜!”我愿捐出眼球! 去年11月底,本报新闻110接到一个来自巴东的电话:“我是一名肺癌病人,现在病情已恶化了,我想捐出眼角膜,但我们这里和宜昌市都没有地方接受,你们能帮助我满足这个心愿吗?” 她就是王飞越。在随后的电话确认中,记者深切感受到她捐献角膜的强烈愿望。 尽管武汉市去年10月1日实施了《遗体捐赠条例》,但王飞越不是武汉市民,这个条例对她不适用。记者给国际狮子会深圳眼库的姚晓明博士打电话。问清巴东县的地理位置及武汉到达巴东至少需要8个小时后,姚博士说:“因为路太远,角膜保存有困难,最好是取眼球。” 记者犹豫再三后,将此事告诉了王飞越。 没有片刻的犹豫,王飞越爽快地答应:“我愿意!”我不吃止痛药! 给本报打来第一次电话时,癌细胞已向王飞越的全身扩散。 “吃点止疼药吧!”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一直照顾着她的大姐劝她。“不能吃,吃了会对眼角膜有害。”王飞越坚决地摇着头。 记者迅速与武大中南医院宁养院主任张弓副教授联系,张主任立刻把电话接到巴东王飞越的病房:“合理使用止痛药,对角膜没有任何损害。”王飞越这才开始使用止痛药曲马多。 过了近半个月,曲马多已无法减轻王飞越全身剧烈的疼痛。得知巴东县缺少肿瘤病人使用的正规的“三阶梯止疼”药物,张弓主任精心选配了可供半个月使用的止痛药物,于农历腊月二十九日下午送到了巴东。与记者有约 农历正月初四晚上10时40分,记者接到王飞越的电话:“我怕等不到正月初八了,你们要快来,要不我的角膜就没有用了。” 记者曾与王飞越相约,正月初八去巴东看她,她也曾经答应过:“我一定等你来的那一天!” 乘车、坐船。经过8个多小时路程,本报记者与武汉艾格眼科医院的医护人员于次日上午10时20分,来到王飞越所住的巴东县中医院。 王飞越的大姐说,王飞越陷入昏迷中时,总是喃喃地反复说着一句话:“你们要帮我冲刺啊,我要等着武汉晚报的田记者来,她会带医生来取角膜的!” 听着这话,在场所有人的眼里都充满着泪水。王飞越不好意思地安慰着大家:“这些我都不知道呢!” 捐献眼角膜的坚强信念伴随着王飞越闯过了一道鬼门关。明亮的眼睛 三峡蓄水已到135米水线,现在的巴东县城建在陡峭的高山上,土地极其宝贵。记者在这里见到,只要有一点土,哪怕是石缝间,也种上了蔬菜。 王飞越久久地拉着记者的手不肯松开,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自己的心愿:我爱生我养我的巴东,但这里太落后了,人死了要土葬,不仅把宝贵的土地占了,还浪费了宝贵的可用的器官,“我就是想开开新风气!” 半年前,她就开始行动。最开始,学医出身的她想捐赠遗体,但因为当地没有对遗体捐献立法,她居然找不到一家可以接受她遗体的医学院。最后她不得不将目标定在捐赠眼角膜上。 为了挽救她的生命,哥哥和弟弟为她输过血,姐姐和妹妹不惜钱财和时间精心照料她,丈夫一直陪伴着她。他们怎么能忍心让共患难的亲人在死后带着空空的眼窝走向天国呢? 越来越虚弱的王飞越却频繁地召开家庭会议,做说服亲人的工作。 农历腊月二十五,王飞越的丈夫赵世虎和14岁的女儿赵娜终于在王飞越捐献眼角膜的申请书上签字同意。那一天,王飞越兴奋地给记者打来电话:“我没有什么担心的了!”那一天,王飞越将申请传真给深圳狮子会眼库,完成了捐赠眼角膜的最后的法律手续。 农历正月初六上午,记者与艾格眼科医院的彭华琮医生一起到王飞越的病房跟她道别。王飞越又一次询问起人死后角膜保鲜的时间,她睁着那双明亮的眼睛突然提出:“你们能不能现在就把我的眼角膜取走,我要活体捐献,这样角膜质量会好一些。”深受震动的彭医生说:“这在法律上是不允许的,再说,活体捐献和遗体捐献对眼角?だ此担庖迨且谎模虿灰庋耄 蓖醴稍揭辉俣_蹋骸暗绞焙颍忝且欢ㄒ裾庋侠矗镂彝瓿删杞悄さ男脑福 ? 肿瘤像毒草一样长满了王飞越的全身。惟独她那双眼睛闪着坚毅的灼灼光芒,黑白分明,如婴儿般清澈。 彭华琮医生感动地说:“她是在用全身的力气保护这双眼睛啊!” 那双眼睛,是王飞越的心灵之窗。 那双眼睛,是丈量一个普通的灵魂能走多远的标尺。链接: 据中国残联统计,因各种角膜病致盲的患者,全国约400万人(其中湖北省有近10万),这其中大多数人可以通过角膜移植手术而重见光明。但是由于角膜材料来源困难,每年只有少数盲人能够有幸成为角膜移植术的受益者。虽然我国并不乏优秀的医生,但我国每年做角膜移植手术量还不及美国的十分之一,也远远低于一些发展中国家。我们缺少的不是技术,而是角膜。 (文/记者 田巧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