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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礼物圆了 40载的梦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2月09日03:41 四川新闻网-成都晚报

  四川新闻网-成都晚报讯

  本报记者傅艳 摄影金世宗

  昨日凌晨0时26分,记者接到了陈涛(化名)女士的电话,她在电话中泣不成声地说:“我真的有很多苦衷……今天是孩子的生日,我想告诉他,妈妈祝福他,祝他生日快乐。让
他别喝那么多酒,妈妈心疼……”在记者的一再鼓励下,陈女士终于答应上午9时与记者一道,前往宁强(化名)所在的川南某市,让他在39岁生日这天,圆自己认妈的梦。

  内心挣扎 妈妈迈出认子脚步

  昨日上午8时40分,记者来到与陈女士约定见面的地方,在望眼欲穿地等待了30分钟后,终于看见陈女士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见到记者后,陈女士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哎呀怎么办,我哭了一个晚上,现在眼睛都是肿的,儿子会不会笑我哦?”

  陈女士说,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对于她原本平静如水的家庭来说,无异于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特别是家里的孩子们,听说此事后都难以接受,纷纷质问母亲:“是不是我们对您不够孝顺?过去几十年的事情了,何必再提?”想到自己过去的行为已经伤害了一个孩子,陈女士实在不想再让其他骨肉受到伤害,因此宁强来成都那天,她才狠下心没有见他。

  可是,看到本报前日刊登的《一波三折母子隔楼难相见》一文后,陈女士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在滴血。她说,特别是看到文章中说,宁强在没能见到妈妈后,为努力掩饰失望的心情,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并发自肺腑地说出祝福妈妈的话时,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顿时“哗哗”地流了下来。那一刻,胖嘟嘟的儿子的模样便始终不停地在她眼前闪现。昨日是宁强的生日,她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昨日凌晨与记者通过电话后,她彻夜未眠,一直流泪到天明。

  好事多磨 母子终于相见

  昨日上午因大雾,前往宁强所在地必经的高速路口临时关闭,记者一行不得不绕道前行。一路上又屡遇堵车,浓雾中每个人都心急如焚,幸亏性格开朗的陈女士不断给大家摆“玄龙门阵”,才缓解了众人的情绪。记者也被陈女士开朗的性格所感染,很快便直呼其为“老妈”了。

  上路后不久,记者与宁强取得联系。生日这天仍坚守岗位的宁强在得知即将见到从未谋面的妈妈的消息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在电话中哽咽道:“谢谢!我很感谢……请路上小心……”

  车行驶到川南某市地界后,一路上都显得很快乐的陈女士突然要求停车:“让我下去站一会儿,我心里很紧张。”

  中午12时40分,记者一行终于抵达川南某市市郊的一家度假村。记者下车后,一眼见到笑脸迎上来的宁强,但他却仿佛没看见记者,目光始终深情地注视着尚未开启的另一侧的车门。这时,陈女士却坐在车里一动不动,脸上表情也显得局促不安。在大家热情招呼下,她终于拧开车门下了车,但却一直低着头,脸也红红的。

  “老妈,我介绍一下,这就是宁强!”记者赶紧上前调节气氛。“我知道,我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他了。”陈女士低声说。宁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走上前,用右臂轻轻地搂住比他矮大半个头的陈女士:“妈妈,一路辛苦了!快请里面坐,儿子早就为您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亲情割不断 母子俩惊人相似

  一行人坐定后,记者看到宁强和陈女士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表情也显得有些僵硬。为缓和气氛,记者赶紧请陈女士拿出三十多年前的一张照片给宁强,让他看看年轻时的陈涛是否和他在脑海中勾勒了几十年的“知青妈妈”一个样。宁强接过照片凝视了数分钟后,眼睛湿润了。大大的眼睛,迷人的笑容,白皙的皮肤,高高的鼻梁,与照片上的妈妈相比较,宁强的长相简直就是陈女士年轻时的“翻版”。

  稍显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几分钟后,极善言谈的陈女士很快恢复了常态。她看着宁强说:“你要先答应老妈一件事,少喝酒!身体是自己的,要学会爱惜。工作上、生活上不论遇到什么挫折和不愉快,要尽量往好的方面想,喝酒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看得出来,能听到妈妈的唠叨,对宁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享受,他不仅眼里漾满笑意,还不停地点头称是。陈女士越说越高兴,突然指着宁强的眼睛:“你知道吗,其实你长得也挺像你亲生父亲的。”

  听妈妈说到自己的“来历”,宁强眼睛顿时一亮。“你的亲生父亲和我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他16岁那年成为第一批下乡知青,那时我13岁,在他的鼓动下悄悄报名也下了乡。虽然那时年龄太小不懂事,但我俩感情真的很好。后来得知我怀孕了,他也慌了,对我说他回成都去,找大人要点钱。没想到这一去就杳无音讯。等我把娃娃都生了,才得知他在返城路上遇了害……”

  谈起往事,陈女士虽然口气显得很轻松,但嘴角却不时抽动着。关于当年西昌生子的过程,宁强再度与陈女士进行了沟通,其中几处事先并未公开的细节也全都吻合。而且,两人的善谈、幽默、豪爽也是如此相像,这一切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认准了,是天意促成这对母子相认!

  5颗相思豆 凝结40年的思念

  在宁强专门准备的丰盛午餐中,母子俩吃得都很少。宁强不时给妈妈夹着菜,陈女士几度拿起筷子又放下。席间,陈女士情绪突然爆发:“儿子,你听老妈说一句话,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我没有尽过母亲的责任,在你面前我真的很惭愧……”

  见妈妈这样,宁强的眼圈顿时红了,身为警察的他立刻站起身,称临时出去一下。记者看着他独自站在寒风中的背影,不禁也感到心酸。几分钟后,情绪调整过来的宁强返回到大家身边。他先给妈妈敬了个十分标准的礼,随即举起酒杯说道:“妈妈,您千万不要再自责了,那是一个时代的悲剧。我只想说,感谢您!在那么艰难的岁月中,您孕育了我,给了我生命。今天,您顶住那么大的压力来到儿子身边,让儿子圆了今生最大的梦,从此儿子的生命不再留有空白!谢谢老妈,谢谢您带给我的这个最珍贵的生日礼物!”

  很快,欢声笑语再度在席间荡开,说不完的笑话,摆不完的“龙门阵”……宁强一边与陈女士嘻嘻哈哈谈天说地,一边笑道:“这哪里是老妈,简直是好朋友嘛!”

  饭后,老妈在众人陪同下到周围风景区看了看。等她开开心心地返回来时,儿子突然双手捧出了一份礼物———5颗红红的相思豆。“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妈妈,儿子一时想不出别的什么,临时找了这几颗相思豆送给您,以此来表达儿子对妈妈近四十年的深深思念吧。”

  分别的时刻到了,宁强送大家来到高速路口加油站前,一一握手告别。这时,陈女士再次显得焦虑不安起来,她悄声问记者:“他真的就在这里和我们分手啦?”随后她匆匆跑到加油站内的一面镜子前,梳理头发,整理衣服。宁强看出了妈妈内心的不舍,他快步走到母亲身后扶着她的肩说:“妈妈,儿子会永远想念您、祝福您!以后只要您想这个儿子了,儿子就来看您。但是您放心,儿子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让您为难的事情,您放心!”

  陈女士猛然转过身,紧紧抱住宁强,久久不愿分开……

  新闻链接自从本报从2月5日推出《生日那天好想叫声妈妈》的连续报道后,有关当年的苦命孩子宁强究竟能否在成都找到亲妈的话题,成为成都街头巷尾的热门话题,许多热心读者也打进本报热线,询问宁强寻母的进展情况。昨日,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还表示,如果宁强的妈妈不能在他生日那天为他圆梦,老人家愿意跑一趟,陪陪这个孩子。同时,被此事深深打动的还有好几位身世与宁强相似的当年知青留下的后代,他们和宁强一样,深深地祝福天下所有的母亲和孩子,也愿同样的悲剧不再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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