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孤身一人异乡闯荡 母亲牵挂凸显母女情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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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2月10日11:01 海南新闻网-南国都市报 | |
●“每逢佳节倍思亲”,同所有思乡的人一样,我在年三十的凌晨两点钟赶回家中。 “老闺女”是北方人对最小的女儿的爱称。我在家排行最小,自然是父母的“老闺女”。父母从小很宠爱我,正因如此,我的性格有些叛逆。几年前,不顾父母亲的坚决反对,扔下很体面的工作,孤身一人闯海南。为此,没少挨母亲的责骂。记得临走的那一天,母亲流着眼泪送我两个字:滚蛋。这一走就是几年。 “每逢佳节倍思亲”,同所有思乡的人一样,我在年三十的凌晨两点钟赶回家中。姐姐告诉我,母亲为了等我回来兴奋地几个晚上睡不着觉。那晚等到1点钟、熬不住了刚刚睡着。我轻手轻脚走进母亲的房间。借着窗处的习习闪烁的灯光仔细端详着母亲:母亲老了,老得让我感到陌生:头发已全部花白,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摸着母亲青筋突起的手心头不由得一阵心酸。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母亲的床头边摆满了各种药瓶。可每次电话中母亲从未说她身体不好,她是不想让我担心。我为自己的粗心感到愧疚。 走进自己的卧室,一股暖流扑面而来,母亲已经铺好了被褥,被里面放着一个热水袋。北方的冬雪虽说寒冷,但亲情让我感到特别的温暖。朦胧中感觉脸被一种温暖触摸着,睁眼看是母亲。母亲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她的眼里充满温情、慈祥。一丝泪花在她眼里闪烁。那丝泪花让我感受到久违的亲情、幸福。“妈妈”我哽咽着将脸贴在母亲苍老的脸颊上,忍不住流下眼泪。用手轻轻拭去母亲眼角的泪花,但心中涌出一股酸楚。 母亲慈祥的眼神里少了当年的清澈。母亲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奶和两个煎蛋端在我面前:吃完了再睡。我想下地,母亲拦住了:就在被窝里吃,外面冷。多么熟悉、亲切的情景,十年前母亲总是将牛奶放到我的床头柜上,将两个鸡蛋扔进我的被窝:懒虫,吃完了再睡。那时,面对母亲心存敬畏。物是人非,如今母亲老了,面对漂在异乡的儿女们,她有的是更多的牵挂、思念,给予的是无尽的关怀及绵绵的亲情。母亲坐在旁边静静地看我吃东西。“怎么又黑又瘦,工作累吗?”母亲心疼地说。我不知该怎样回答她。“多吃饭才能有力气工作,身体本来就弱。”母亲不无心疼地说。 ●从她混浊、苦涩的眼神里我感到她对女儿的眷恋、不舍。 几年没有回乡过年了,一些要好的同事、朋友纷纷来家看望。与朋友谈话间母亲不时地一会拿水果、一会送来茶水,在房间时转来转去就是不愿离开。望着母亲的神情令我伤感。母亲变了,她变得脆弱、变得依赖。她话不多,她注意听我说的每一句话,眼睛跟着我走、不时地盯着我看。从她混浊、苦涩的眼神里我感到她对女儿的眷恋、不舍。面对母亲的目光,我心中充满愧疚。这些年忙于工作很少回家看望老人家,作为女儿,我欠母亲的太多了。三十岁了仍待字闺中,女儿的婚事成了母亲魂牵梦绕的心病。为了安慰母亲,我安排了海口的几个朋友给母亲打拜年电话。接到电话后母亲很是宽慰:别再挑了,抓紧时间选一个吧。 初六的下午,看见母亲在装满鸡毛的大浴盆里一根根地挑鸡毛,母亲说这一大盆鸡毛她已攒了4年了,她要挑选出最好的鸡毛为我缝制一个鸡毛褥子。海口的冬天能有几天用得上这鸡毛褥子呢,看着母亲带着老花镜整理鸡毛的专注神情,我不忍心伤她的心。我不知4年中母亲是怎样留心收集这么多鸡毛的。 我不敢对母亲说自己哪天回海口,母亲也不敢问,我们彼此都小心翼翼地回避这个伤别的话题。当母亲得知我订了正月十二的机票时,眼里流露出恐慌。她掰着手指不停地算着日子,一下子哭出了声音:再过5天你就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看到你。她的哭声是那么凄凉、无助。我不知怎样安慰她,我知道任何语言也无法抚慰她恋女伤别的心。从那天起,母亲每天赶缝鸡毛褥子,看着母亲带着老花镜一针一线地缝制,看着她无声无息悲切的眼泪,我的心碎了……过去,父母是儿女心中的天,是儿女的大树,是心灵的依靠。现父母老了,儿女是他们孤寂苍凉心中的天,是他们蹒跚脚步的拐杖,是他们暮年生命的唯一依靠。 离别的前一天晚上,母亲坐在我的床前久久不愿离开:我有许多话要说,可不知说什么……一个人在外,怎么让我放心呢……你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工作,好好做人…… 母亲哽咽着说不下去。母亲准备了许多水果、牛奶、面包,坐飞机这些不需要,但我还是都装进皮包里,因为那是母亲的一片深情。 早上5时许,接我去机场的车来了,母亲不顾家人的阻拦穿着单薄的衣服步履蹒跚的追出来,她失声痛哭:我要送我的老闺女……我紧紧地拥抱着浑身颤抖哭泣的母亲哭着说:“妈妈,回去吧,天太冷了,老闺女记住您的话,您就放心吧。”将老泪纵横的母亲搀回房间,当我跑下楼梯时,听到门响了,母亲又一次追了出来……我的眼睛模糊了,我不忍再看老母亲的悲情,向她挥着手:妈妈多保重。看着寒风中年迈的老母亲,我心头一阵心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