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达

　　局长很有亲和力，尤其喜欢和属下开玩笑，常常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我大学毕业不久分配到办公室搞材料，与局长接触得相对多一些，看着他那张时常微笑的脸，就觉得亲近许多。

　　有一天，我写好一个材料让主任看了，又让局长审。局长审完之后笑着对我说：“小孙，你的材料不错，有对象了吗？”我赶忙回答：“还没有。”局长头一摇：“这么干净利索的小伙恐怕有一个排等着吧。”我的脸有点发烧，紧张得没有说出话来。

　　后来，我渐渐得感觉到局长开这样的玩笑还都是“小儿科”，有的玩笑都有点过火。局长和我们主任年龄差不多，主任的个儿不高，就局里几个人时，他竟然喊主任“武大郎”，喝晕了甚至说起主任的老婆“别做潘金莲”。主任仰头大笑：“我那口子真像潘金莲就好了。”接着都笑了。刘副主任是个女的，40多岁，没外人的时候，局长和她开玩笑称“内人”、“亲爱的”，刘副主任回报他一笑。

　　时间长了，我也习惯了，偶尔也和局长开个玩笑。那天，主任领着我们几个加班，晚上局长亲自陪我们吃饭。喝了一阵儿，主任提出让刘副主任和局长跳一曲。跳着跳着，局长又开起了玩笑：“武大郎，我这舞跳得怎么样？”主任笑着说：“好，好，关键还是人家刘主任跳得好。”局长大笑：“武大郎，错了吧，关键是配合默契。”我看气氛很舒缓，趁着酒劲，对着局长笑着说：“刘副主任是你的‘内人’啊，所以默契。”大家又喝了一会儿，互相开了会儿玩笑散场。

　　但是，从那以后，我发现，局长对我严肃起来了，不但不开玩笑，而且只要我在场，他对主任、刘副主任都不开玩笑了。更让我难堪的是，主任很少再让我写大材料，更少让我与局长接触了。

　　很长时间，年轻的我才明白其中道理。刘副主任曾以老领导、老大姐的身份对我郑重地说：“有些玩笑，局长可以开，年轻人是不可以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