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日报网

　　一审判决结果无从得知 有关方面保持沉默

　　灾祸降临3口之家

　　“小玉（化名）是一个很文静、很少说话、很乖的妹妹，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太可怜了。”2月17日，事情虽然已过去，但小玉家附近的影碟店老板娘曹月妹（化名）回想起4个多月前的那一幕，眼里依然噙满了同情的泪花。

　　曹月妹告诉记者，小玉一家是广东电白县人，去年5月才来到文山，出事那天是去年9月30日。当天晚上，小玉的父母亲都在自己店里玩，只有小玉一个人在家写作业。9时30分左右，大家突然听到小玉用粤语喊着“爸爸，救命……”大家跑过去时，只见小玉的身旁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这个人她从来没有见过。

　　据曹月妹回忆，当时小玉不停地呕吐，脸色发黑，满脸惊恐，已说不出话。看到大家跑来，那个男子说：“没什么事！”小玉妈妈脱掉女儿的裤子后，才发现小玉下身全是血。

　　“看到小玉难受的样子，我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曹月妹说。

　　见此情景，有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此时，那男子还威胁大家“不准报警”。曹月妹说，当时，几个在云龙商场做生意的广东老乡非常气愤，想痛打他一顿，被大家劝住了。

　　当晚，那名男子即被警方带走。事后，曹月妹等人才得知，他是文山县人民法院院长孟照云。

　　判决传闻出现4个版本

　　本报记者是2月17日清晨到达文山对孟照云一案进行调查的，向本报提供信息的一位当地人在电话中告诉记者：法院对孟照云的一审判决刚刚作出，是“判三缓五”，文山县人都在议论纷纷，觉得判得太轻了。

　　在整个采访中，由于文山有关方面的高度沉默，本报记者至少听到了社会上关于判决结果的4种版本的传闻：砚山县法院人士无意透露的判决结果是“判三缓四”；一种相对流传较广的说法为“判三缓五”；另一种传闻为“判三缓三”，这是一个相对官方的传闻；而记者在文山县公安局听到的版本则是“判二缓三”。

　　一审判决完毕，但有关方面仍未向社会公开判决结果。与不同的传闻版本相对应的是，判决是如何流入民间的同样无证可查。报料人告诉记者，他是在公共汽车上听到别人议论的；而本报记者在乘坐当地出租车时，听一位“的哥”说，一次一个法官上了他的车，因为多喝了点，说了“判三缓五”。

　　小玉一家走了没再回来

　　18日一早，记者首先来到文山县公安局城区分局，想了解当时警方接到报警后的情况，被告知分局局长廖云洪去了县局开会，要等他回来才能决定是否接受采访。随后，在县公安局，局长赵宝钢则明确表示，没有州公安局的同意，无论正面或负面的采访都不可能进行。

　　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公安局政治部主任、新闻发言人陈树林说，只要记者能拿到州政法委同意采访的书面介绍，就可以帮忙找到当晚出警和参与事后调查、取证的警员。他还说，从来没见过关于孟照云一事的任何书面材料。

　　文山州政法委办公室的解释更为直接：对孟照云一事，州委、州政府已经定了调子——不对外“炒作”。

　　文山州检察院起诉处告诉记者，州公安局把案子移送到州检察院后，出于回避考虑，州检察院就指定砚山县检察院进行起诉。而且，法院判决书也还没有返回到检察院，因此对事情不太了解，建议记者直接去找砚山县检察院。

　　在文山州中级人民法院，记者的采访要求同样被拒绝。而文山县法院提出的要求是，只有征得文山县委宣传部的同意，才能接受采访。文山县委宣传部有关人士在电话里告知记者：“此案正在审理之中，不宜进行采访报道。”

　　19日，记者赶往砚山，刚说明来意，砚山县检察院起诉科科长沈灿溪即表示自己搞不清楚情况。当记者问，作为起诉科怎么能在“搞不清楚情况”之下起诉孟照云时，沈灿溪无法明确回答，却告知记者：“要采访，得先请示检察长。”并说不知道检察长的办公室和私人电话。由于当天检察长没在，记者找到了分管起诉的副检察长，得到的答复同样是“不清楚情况”和“要采访，得征得检察长同意”，而且同样说不知道检察长的联系方式。

　　在砚山县法院，一位自称姓李的副院长首先表示，自己刚从昆明学习回来，不清楚案件情况。当记者请求帮忙找一位清楚情况的同志时，他改口说，案件审理完后，所有的材料都送往州委宣传部了，院方没有留底，现在院里只有卷宗，记者无权查看。“可能是要由宣传部统一对外发布。”他对自己的答复作了解释。而当记者希望致电文山州委宣传部核实这一说法时，该副院长说有事，匆匆离开了办公室。另一方面，文山州委宣传部办公室和新闻科都表示没有收到过砚山法院的任何材料，而面对法院是否会把案件材料送往宣传部这一说法，他们都表示“没听说过，以前也从没有过先例”，新闻科的人士甚至猜测：“如果真的送来，那有可能要搞新闻发布会。”

　　有关方面保持沉默

　　由于有关部门保持沉默，而受害人小玉一家也在春节前离开了文山回老家过年，就再没有回来了，本报记者只有通过对一些民众的采访，了解到关于这一案件的蛛丝马迹。

　　记者在采访中得知，小玉的父亲陈鹏今年37岁，因为小时候得过脑膜炎，左腿有些麻痹，来文山主要靠开出租车讨生活，每个月要交2000元的租车费。“孟照云这样做，既害了自己，更害了别人，害了小孩。”

　　曹月妹说，孟照云被带到砚山后，陈鹏曾多次打电话到砚山法院询问，案子什么时候能判下来，但一直没有得到明确的说法。直到一审结束，云龙商场内关注这事的商户们都不清楚案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判，怎么判的。

　　同样很关心小玉的福建商人黄丙发（化名）偷偷和记者见面，他对小玉一家悄悄离开文山表示很不理解。他说，自己是在事发后听别人说起的，感到很震惊。“一般人都不会干这种事情，更何况是一位执法者？”他还说，很想帮助小玉一家，但又无能为力。

　　17日下午，记者从陈鹏在广东的大姐陈恒那里得知，小玉一家已经离开电白去了深圳，想在异地继续讨生活。

　　关于云龙商场和孟照云的传闻

　　在文山县，曾有人猜测，孟照云可能经常去云龙商场“玩”，而在去年9月30日晚，喝多了酒的孟照云又去云龙商场，结果走错了地方，认错了人，才干出那种事。

　　但曹月妹的回忆恰好和这种说法相反。她说，出事前从来没有在商场见过孟照云，那天才第一次看到他来商场，也才知道他是法院院长。在文山县公安局，赵宝钢告诉记者，事发当晚，“9时50分，城区分局局长廖云洪给我打电话，说孟照云出事了，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五六分钟后，廖云洪又打电话来，确定了孟照云出事一说。

　　据赵宝钢介绍，当天晚上，文山县就向州上汇报了情况，州政法委等有关部门连夜召开会议，决定展开全面调查和取证。由于孟照云身份的特殊性，这一案件并未在社会上广泛流传，就连文山司法系统内部也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事实真相；出于回避，孟照云一案被移交到州公安局，由州局刑侦支队处理。

　　赵宝钢表示，真没想到孟照云会出这样的事。

　　赵梅圭 任宇 （春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