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因连生两个女儿而遭丈夫折磨，妻子不得不提出离婚诉请。前天，这起离婚诉讼案在温州文成县南田镇周围十里八乡引起震动。开庭审理时，3千多乡民从四面八方赶来，为“妻子”声援。

　　数百村民传递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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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天有雨，气温骤降，但笔者在文成县南田镇感受到了最真实的愤怒。

　　在得知笔者的采访意图后，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说：“因为老婆生不出儿子，就往死里打，不给饭吃，断水断电，这样的事我活了70多年还从来没见过。”

　　颇受村民尊重的退休老教师许老师说：“本来这是家务事，我们也不好管，但是他做得实在太过分了。”

　　一个姓张的中年妇女激动地抬高嗓子：“她的名字我都不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忍心这样去做。我就有两个儿子，他们将来要是做出这种事，我就把他们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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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后不过5分钟，陆续赶来的村民已增加到200多人，不少妇女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痛哭出声。雨越下越大，但没有人愿意为躲雨而放弃表达的机会。他们热切地、激烈地愤怒着，也尽一切努力将这种愤怒传递给笔者。很难想像，这样强烈的情感是因为对一个非亲非故，甚至素不相识的女人的同情。

　　只生女儿遭“非人折磨”

　　雨中，一名女子和一位老人突然挤进人群，泣不成声地跪在笔者面前，她就是吴石媚和她的父亲。

　　吴石媚，31岁，丽水遂昌人。这起离婚案件的另一名当事人，刘某，32岁，南田镇人。1993年，两人在丽水相识并相爱，次年结为夫妻。婚后，生育两个孩子，大女儿已经10岁，小女儿仅3岁。

　　吴石媚说，婚后多年，夫妻间的感情还算不错。她和丈夫在镇上开了一家食品店，两人辛勤经营，省吃俭用，2000年还建起了一间5层楼的房屋。可令吴石媚想不到的是，2001年生下小女儿后，她的命运发生了变化。“丈夫和婆婆重男轻女思想十分严重，怪我不能让刘家传宗接代，就开始经常辱骂殴打我。”两年前，刘某离家出走，家中的食品店不再经营了，“他常常逼我离婚。不给我们生活费，切断了家里的电线，极力阻止我去打工赚钱……一回家就打，我忍受着非人的折磨。”

　　一旁的退休女教师许老师说，她就多次亲眼看到吴石媚被丈夫辱骂殴打的情景。一次，她听到吴石媚的大女儿跑到大街上喊救命，赶去劝架，吴石媚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刘某却说没有打老婆。

　　乡亲们比亲人还亲

　　今年2月17日，山穷水尽的吴石媚不得已上街乞讨。“乡亲们对我很好，一条街讨下来，就有了167元现金，47公斤大米。他们让我不要上街讨了，之后常常送米的送米、送菜的送菜、送钱的送钱，都直接送到家里，女儿两个学期的学费都是许老师垫付的。对面邻居还帮我把电接上了……他们比我的亲人还亲，没有他们，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今年2月17日，忍无可忍的吴石媚一纸诉状将丈夫告上法庭，诉请法院判决离婚。诉讼费和律师代理费还是乡亲们帮着凑的。

　　法庭搬到了广场上

　　“一个外地来的女子，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来帮她声援，从未见过。”独审此案的南田镇法庭郑国进庭长表示，多年的法官生涯从没碰到过这样的场面。

　　南田镇公开审理案件的法庭可以容纳100多人，但前天上午却被1000多人围得水泄不通。“法庭里到处都是旁听的老百姓，走廊上、院子里，最后连我身后都站满了人。我都无法挤进法庭。庭审时，庭上在发言，下面就纷纷传告庭上的发言，一片嗡嗡声，律师发言都很难听清了。”郑庭长说，“到了下午，赶来旁听的人数还在增加，考虑到民心对公开审理的要求，我们决定把法庭搬到刘基庙附近的广场上，搭起了高音喇叭。”

　　“下午听审的人增加到3千多人，龙岙、南田、十源……周围5公里以内的乡村都有人赶来，广场旁边的围墙上都爬满了人。”许老师说，“这可能是南田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大规模的‘公审’。”

　　庭审现场众人捐款

　　吴石媚提出离婚，要支出2900元的诉讼费、1100元的律师代理费，但她连生存的基本费用都没有着落，4千元对她来说已是一笔巨款。前天下午，法庭在广场上开庭审理此案时，旁听的老百姓自发地发起了捐款。

　　“捐钱的有70岁的老人，也有10几岁的小孩。当场就捐了1850元。”这笔钱最后汇总到了许老师手里，“我们捐钱给她打官司，就是把官司打到杭州也要打下去。”

　　汪文 吴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