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天叫板——记柳林县农民刘笑(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3月19日03:25 山西日报

　　——记20年潜心研究旱作节水技术的柳林县农民刘笑

　　春天来了，这是一个孕育生机与希望的季节。刘笑像往年一样，又开始了他的事业。

　　上图为刘笑正在研究地膜保摘刘笑是柳林县薛村的一位农民，在他41岁的生命历程里，写满了20年与旱魔作斗争的非凡历史。因他身残志坚的不屈精神，因他依靠科学夺得的“治旱”成果，因他不辞艰辛广播致富种子的骄人业绩，省劳动模范、首届中国十大杰出青年农民、党的十五大代表等一项又一项令人耀眼的光环戴到了他的头上。本月12日，刘笑又收到了德国纽伦堡国际发明博览会的来函，称他的两项技术发明获得了国际发明先锋奖，同时被授予环保技术资质认定证书。然而，他真正的———生命是从半捆地膜开始生于1963年的刘笑，在前20年的人生岁月里，留给他更多的是难堪和伤感。母亲生了12个孩子，因为贫穷，有9个兄妹相继病死。在他一岁的时候，不幸得了鸡胸结核病，因凑不起16元买药钱，落了个“罗锅子”，致使终身残疾。“穷啊！”这是童年留给刘笑最深的记忆。

　　1980年，刘笑高中毕业了。但残疾的身体一一击碎了他升学、参军、就业的梦想。在生活别无选择之际，爱好文学的刘笑做起了作家梦，日夜笔耕，写字无数，结果却遭200余次投稿、只字未能发表的重创。为了生存，好强的刘笑开始另谋出路：孵鸡、喂猪、养兔、种蘑菇、栽天麻、捉蝎子……结果是13次的惨败、近2000元的外债。最后，不得不挺着驼背去又烤又热的砖窑里背砖还债。背上是累累血痂、心中是酸愁苦痛，刘笑一跃跳进了家门口滔滔南下的黄河，“但生命的本能和一身的债务又使我游出了黄河。说真的，我连死都死不起啊！我不能让爹妈来替我还债。”刘笑后来说。

　　一个偶然的机会，使刘笑彻底改变了自己的生活。那是1984年，农村刚开始推广地膜覆盖技术，还没有几个人对那一张薄薄的塑料纸感兴趣，管事人就把半捆地膜“送”给了刘笑。在人们的嘲笑声中，刘笑在8分地里种上了地膜覆盖西瓜，结果西瓜提前20天上市，收入达到1800元，当下还清了债务。这突如其来的成功使刘笑深深地感受到了科学的力量。一高兴，把父母寄予厚望的名字“刘富旺”改为“刘笑”，希望自己能用双手的努力去笑对人生。

　　第二年，刘笑承包了村里的4亩滩地，全部用地膜覆盖种了西瓜，并引进12种新品种，结果收入超了6000元。一下子，他成了闻名遐迩的专业户，也获得了“西瓜王”的美称。

　　新的生活在刘笑面前展现，新的希望向刘笑招手，然而，成功二字内含的却是———

　　三上干山头与60万元债务

　　在一遍又一遍使用地膜的过程中，善于思考的刘笑意识到地膜的一个重要作用就是保墒，而缺水正是制约吕梁山区发展的一个症结，只有解决了水的问题，干旱山区的种植业才能结束靠天吃饭的历史，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父老乡亲们脱贫致富的希望才会更大。

　　一种说不清的使命感，促使刘笑开始了一项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苦研究。他一个人呆在山上刻苦钻研节水农业技术，白天工作在野外，夜里蜷缩在一孔1米高的土窑洞里。有一次竟然47天没下过山。经过几年的流血洒汗，刘笑攻克了“旱地水作物全封闭种植方法”和与之配套的“旱地保水柔性膜体结构材料”，并给它起了个很能展示自己个性的俗名叫“气死天”。这项技术后来获得了国家专利。

　　在1996年底赴京参加“首届中国十大杰出青年农民”颁奖大会之后的刘笑，战胜旱魔的决心更大了。翌年初春刚解冻，刘笑就在薛村镇新庄村反租倒包了一块山地，不惜举债80万元，带领一支以外亲内戚组成的“子弟兵”队伍，向一座名叫阳圪达的干山头挺进。但这一年，他失败了，种的庄稼死了、养的兔死了、跟他干活的外甥死了。当年的除夕夜里，刘笑一个人留守在山上，耳畔爆竹声声，满眼万家灯火，他思前想后、想后思前……

　　初战大败，败在了连续几年的干旱已经超出了刘笑以前研究的年降水400毫米以上的治旱范畴。顶着舆论一边倒的压力，刘笑于1998年卷铺盖二上干山头。这一次他是喜苦参半。喜的是对以前应用的治旱技术连续进行了三次大手术，形成了“旱井加W膜盖集雨节水高效种植模式”，对治旱技术有了突破性的提升。苦的是剩余的60万元贷款压得身高仅有1．5米多点的他难以喘息，更令他肝肠寸断的是“子弟兵”中的重要一员———妻弟离开了人世。几年来，当初跟随他一起治旱的10人已无一人在身边。

　　但倔强的刘笑没有倒下。擦掉泪水、舔干伤口、挺起驼背，2002年他第三次只身一人上了山。在荒凉的治旱基地上，开始了他的继续试验。这一年是刘笑备感温暖的一年：妻子、岳父、女儿加入了他的行列，有关部门对他的治旱工作给予了大力支持，“旱井加W膜盖集雨节水高效种植模式”也被省农业部门列为十大重点推广技术之首。

　　去年，刘笑心清气顺，大展宏图，把在本县发展的千亩旱地节水西红柿和西瓜经营的红红火火，将优质产品标上自己的大名摆到了大城市的超市。在临县干山坡上新辟的一块300亩的试验基地里，把一些新的想法全部用上后成效初显。吕梁山上的好些沟沟峁峁都有了刘笑的笑声。

　　刻苦钻研治旱技术是刘笑整个生命的一半，另一半则是———

　　几万里点燃希望之火

　　刘笑穷了20年，对穷有着刻骨铭心的痛。自己有了一技之长，首先想到的是拉一把同样还在受穷的乡亲们。

　　1999年，刘笑指导同在吕梁山上的临县九峪村村民取得了旱地节水农业的初步丰收。同年，他转战太行山，一年20次东去高平市石末乡，帮助这个乡近千亩西瓜、西红柿、三缨椒取得了亩均1500元的收入。他西渡黄河，用两年时间在延安完成了上千亩旱地节水农业的示范面积。他还远赴吉林省推广抗旱技术，指导抗旱实践。几年来，他的足迹遍布了我省晋中、大同、太原，河南林州，甘肃定西，陕西榆林等地，行程在10万公里以上，百十来个分布在我国北方干旱地区的山庄窝铺与他结缘，近万名山区农民与他进行了沟通，各种培训工作搞了300多场。

　　曾记得在寿阳县景尚乡一天花12个小时培训了10来村的农民，午夜时腿肿的下不了讲台；曾记得一天一夜驱车900公里赶往秦岭山中；曾记得尽忠不尽孝，泪别病危的父亲，远赴长白山指导……

　　几年间，到底推广了多少亩旱作节水技术，产生了多少经济效益，刘笑说他没办法、也不想去统计。千里万里点燃希望之火，他将义无反顾。

　　今年开春，刘笑将全县“2003年度先进科技工作者”所获得的5000元奖金，全部拿出来买了农资，送到准备种植旱地节水作物的农民的地头。他的更宏伟的理想正在一步一步变成现实。

　　已被聘为县科协副主席的刘笑说：“干旱是我们的劣势，同样也是我们的优势。山地无公害农业搞好了，致富奔小康就更有希望。”

　　刘笑还说：“别人说我很傻，实际上也没有多少人舍命来研究治旱这门冷技术，但我至今仍然不改初衷，有我的乐趣在其中。”

　　前几天，刘笑大老远的来找已经认识9年的记者。他说：“中央一号文件下发后，我一直激动的睡不好觉。”说着说着便用满是老茧的手拿出一份熬了他不少心血的《对旱区和贫困地区“三农”问题的再认识与建议》的调研报告。我一数，整整52页，足有4万字。

　　这便是当代农民的楷模———刘笑。

　　高原(山西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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